笼中鸟

    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座下的香撄宁。

    为帝这几年他早已在全国上下寻得了各色的佳人,他本已不好奇面纱之下的那张脸是何样的,但难有佳人身形能让他眼前一亮。

    眼见之人虽有薄纱遮脸,但身型倒是难得一见,但是,在京城所赞美的天上仙人之容未必比得上他这些年到处从全国各地寻来的美人,或是其他小国献给他讨好他的美人。

    毕竟那群人可未见过他宫里的各式的绝色容颜。

    香撄宁透过薄薄的轻纱看向高座上的人,见宣云朗生得相貌俊美,美如玉。身着华服却又衣衫不整,虽有华贵气质,却无帝王的威严倒坐姿像是话本中描写的构栏里寻求乐趣的高门之子,但不同的是他有华贵气质,自带帝王的威严。

    “民女香撄宁拜见皇上。”香撄宁行跪拜礼。

    行完礼之后,那人叫她起来,打趣般的声音从高座之人的口中传来:“民间有传:莱州香氏,有美嘉兮,美愈天人。

    “今日初见薄纱遮住面容,一身薄绿轻纱遮身,可谓是般般入画,宛如天上仙人入我这宫殿里来,这般场景倒是第一回见。

    “可朕看的就是一张脸,不知你可否比得过朕身边的美人儿。”戏谑的声音从高座上传来,说完调戏身边的美人,惹得身旁的美人儿娇俏笑声不断。

    片刻之后,宣云朗示意让美人她们安静了下来。

    此时,屋内的乐师停下拨弦的巧手,舞姬停下莲花舞步。香撄宁顿感屋内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投向了她,看向这位戴面纱,神秘的女子。

    宣云朗刚刚说完,香撄宁身旁左右两边的侍女就抬步上前,款款地拿下面纱。

    其颜宛若四月盛开的牡丹花。

    宣云朗看得一时入迷,不自觉地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直看着座下美人的脸,而后推开怀里的美人,向她摆手道:

    “过来,来朕的身边。”

    香撄宁与宣云朗目光相碰,她带着怯意,不敢向前,站立在原地。

    宣云朗见她一动不动的站立在那儿,宛如一幅精美的挂画,眼直盯地看向高座上的帝王。

    直视帝王,胆子真是大啊。

    屋内的空气顿时都冷却了,宣云朗的喜怒不定的性情是宫内人尽皆知,没人敢忤逆这强势的帝王,那些在场的舞姬与乐师皆心有一惊,不敢有所动,宣云朗怀中的两位美人也未停下了嬉笑声。有的人在看热闹,有的人在为她的举动而担心。

    宣云朗见她没动半分,也不恼,惊于她的大胆,起身时随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光着脚,从座位上走了下来,站到香撄宁面前。

    他仔细地端详看着香撄宁的脸,眼前的这张脸精致如天上仙人精心捏造的,那一双眼更是让人挪不开,老天就是这般偏心。

    “莫不是天上仙人知我一心求长生,故派神女来此为朕指路不成。”

    宣云朗一面说道,一面伸手饶有兴趣地去抚摸她的脸。让他未曾想到的是那双令人沉迷的眼睛毫无征兆的落下了两行泪。

    想到自己这一生都要困于这深宫里再也见不到父亲与清兰等人,心生惆怅,不由己的便落了两行落泪。

    宣云朗正抚摸着香撄宁的手挺了下来,心里暗忖道:好一个我见犹怜。

    他用指腹擦去了香撄宁眼角里的泪。温声问道:“你在害怕?”

    “是”

    “有何可怕,只要你能让朕开心,朕许你荣华富贵。”

    见他如此说道,香撄宁抬眸看向他。许是刚刚因愁情而落泪的原因,她眼睛微红。

    宣云朗与她靠得极近,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淡淡荷花香气,故俯身到她的脖子处,轻嗅起来,温热的鼻息吹在她的耳畔处令她稍有不适。

    未等她整理好情绪,宣云朗突然把她横抱在怀里,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将她吓了一跳,发出一声惊吓声,吓得环上宣云朗的脖子,往他怀里靠。

    宣云朗对她受到惊吓时做出的举动很是开心。等香撄宁反应过来的时候,耳边就响起了他爽朗的笑声,双手一环,把她抱得更紧了,直走向高座。

    香撄宁坐于帝王怀里,环顾了四周,看着高座下的宫娥,两旁的乐师,等待帝王命令的舞女和座位两旁的美人,香撄宁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只知道她以后就身居与深宫中了,她是笼子里等待被人宠爱的鸟儿。

    她知既已入宫便要成为帝王的妃子,不做无妃位之人。

    宣云朗摆手示意让舞姬起舞和乐师奏乐。

    “你想要什么?”宣云朗搂着她的腰身,对上她的含情眼。这是他问她的第一句话。

    香撄宁含不避讳他的目光,回道细声回道:“陛下,民女可否在每月的今日写一封家书。”

    听完宣云朗未给回复,若有所思,回道:“莱州有一善人,名唤香来鹤,其女随其父生得一颗玲珑善良心。”

    香撄宁不知他为何这般说,有何用意,面带疑惑。见她不解的模样,宣云朗未说理由,拿起桌上的美酒,送至香撄宁的嘴边。回道:“朕准了。”

    夜晚歌舞升平至夜晚才结束,宣云朗抱起香撄宁回寝殿。

    一夜的颠鸾倒凤过后,香撄宁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清晨醒来之后见自己睡在一张有紫檀木雕刻的精致大床,掀开软缦床帐,床边已经有侍女在候着,环顾四处,见屋内文雅精巧不缺华丽精美的器物。

    “您醒了,奴婢绿影,今后就在您身边服侍您。”侍立在床边的绿影行礼说道。

    “绿影?”

    “在”绿影回道,随即向其他的宫娥伸手招了招,见众侍女越过屏风手里捧着洗漱用具轻步快讯地走了过来。

    待洗漱理妆完毕,用餐完毕后,香缘雪让绿萍把宫中一些较为重要的妃子同她介绍了一遍,以便遇见时好行礼,不至于失礼闹出笑话。

    “皇后喜欢安静,不大喜欢别人打扰她,不太爱插手后宫内嫔妃的争斗,只要事情闹得不大,一般不太会管。

    杨贵妃和魏德妃是目前宫里最受宠的妃子,杨贵妃是前丞相家之女,魏德妃是以前在陛下身边的太傅之女,皆是豪门贵女。”绿影一口气说了大约十个妃子的家世的妃位。

    “还有一些其他的妃子等您遇上了,奴婢再和您说。“

    “辛苦你了。宫外寻来的美人处境如何?”香缘雪问道。

    “宫外寻来的美人有很多,封得上妃位的很少。”绿影如实回答。

    “你来服侍我,那以后便是我的人,日后有何麻烦向我开口便是。”香撄宁您说道。

    随后她顿了顿,接着说:“你服侍于我,我定待你不薄,但你若有二心,便自告去其他处,我亦能理解,但若生出不该有的想法,绝不轻饶。”

    绿云见她这般说道,心里非但没有感到害怕,反觉的待着这样一位一开头便说好自身规矩之人,日后倒是有可能在深宫中过上些好日子。

    到了晚上,宣云朗按时来到了她所在的云镜宫。

    宣钦看她坐于书桌前,在拿着本书在看,书桌旁的青铜树上烛光莹莹,烛光映在她的脸上。

    宣云朗静静地站在那儿静看了她几秒,直到香撄宁身边的侍女绿影看到了宣云朗时向他行礼的时候香撄宁才知道他过来了。宣云朗打量着迎面向他走过来的香撄宁,看着她的眼睛打趣的问道:

    “是衣衬人还是人衬衣?”

    香撄宁正想要行礼时被宣王伸手搀扶她刚要弯下去的身体。她笑脸相迎,回道:

    “自然人衬衣。”

    宣云朗对她如此不遮掩的回答很是满意,大声笑了起来,面带柔情,伸手抚上她的脸,香撄宁抬眸看向他。

    “你倒是不遮掩,会舞吗?”

    香撄宁愣了一下,温声回道:“不会”

    其实,她是会的,不过勉强能入人眼罢了,上不得台面。

    他看起她的身姿姣好,一把抱住了香缘雪,带到榻上。他环起香撄宁的身体,柔声道:“不会舞,未免有点可惜。”

    随后又说:“不过宫里也用不着你,待日后若有空叫几个舞姬授你舞艺。”

    宣云朗待在殿内待了一夜,到次日清晨之后便离去了。

    今日是来到宫中的三天,宣云朗每晚都会来,日日睡宿于此,到次日清早就会如同往日一般离去。

    到了更衣的时候,绿影拿来一件鹅黄色绫罗华服,香撄宁略微扫了一眼,虽是简约但却又太过于繁复华丽,便让换一件素清的衣服。

    绿影闻道,只得无奈摇头:

    “姑娘,这是陛下派人来特意嘱咐,说今日陛下希望今日来见姑娘时能看到姑娘身穿这件衣服,奴婢不能做主。”

    闻言,香撄宁久久未给回应,愣神了片刻才缓慢的回了句知道了。

    绿影看着自家主儿面带忧郁之色,赶忙宽慰道:“姑娘莫要因此烦恼,姑娘才进宫,日后有何等变化,旁人又有谁知呢。”

    铜镜前,绿影一面为香撄宁梳妆挽髻,一面说道:

    “姑娘,今日一大早皇上身边的章公公前来说今日早朝过后陛下会前来看望姑娘,还特意交待了让姑娘学习宫中礼仪。明日便可开始,最好能在一个月内学完所有教程。”

    说着梳妆的巧手停顿了一下,后又带着开心不已的语气说道:“去往储秀宫习礼,那是高门权贵之家的贵女要成为妃子时学礼仪的地儿,姑娘封妃指日可望。”

    香撄宁听着心中并未有太大的波动,她想得更多的是该如何才能在后宫中活下去且活得好。

    梳妆完毕之后,香撄宁便坐于雕花木窗前看外面雪花簌簌,命绿影煮茶于她,拿了本收集了历代诗歌的书籍看了起来。

    正当看得专心不二时,绿影前来打扰说道:“娘娘,章公公前来传话,说陛下暂时有事,今日恐不能来见您了。”

    听完,香撄宁未有所动,依然在专心看书,只淡淡回了句知道了,便令绿影等人下去不必在前服侍。

    待晌午时分,香撄宁午睡完毕,让绿影拿另一件衣服和一件孤裘,换装完毕就动身出房,在院子内赏起了满院的红梅。

    看着地上附着洁白的雪,顿时起了做画的心思 便让绿影等人寻了根棍子,在雪地上画下了一女子在雪地上煮茶品茶,一女子红梅树下赏梅花雪景。

    待画毕,在一旁题了一首咏梅诗。

    且说那原本说今日不能前来的帝王不知道为何出现在了宫院门,不出声默默站在一旁观望看着香撄宁的一举一动。

    已经画好的香撄宁正在专心欣赏自己的作画,并未察觉早已到来的帝王。

    适时,有一雪珠儿落在了香撄宁的脸上,冰得香撄宁脸蛋发寒,忙伸手去擦掉。她看着手沾上的冰水,许是被刚刚的雪珠儿冰得,嘴角上扬,面带笑意,心情很是不错。

    她细看了一会儿刚刚的画作,觉得缺少点缀之物,忽来灵光一动,想到了一法子,便去梅花树下捡起落下的花瓣,将它们一瓣一瓣的放置到刚刚画好梅花树上,作为点缀。顺手从雪里拾了朵梅花插于头发上。

    随后退到门庭前,绿影见自家主儿已画好,连忙送上暖手的炉子,香撄宁接过,顺道对着在一旁待立的绿影眼含笑意的问道:“如何?”

    “娘娘画技了得,咏梅诗题得亦是极好。”绿影看着自家主儿的画赞道。

    “朕瞧着爱妃这画,画得是极好的”

    门院前传来帝王的清冷的声音。

    闻声,香撄宁转身望向门前,见帝王站在门槛处,一身的流金安黑色华服,束着白玉发冠,甚是惹眼。

    身旁的章公公在一旁为其撑伞挡雪。!

    香撄宁见他眉笑颜开,缓步走到了自己所画的梅花雪景图前,细细观赏了起来。他从地上捡起一朵落梅,放于画中人的头发处。

    香撄宁见状行了礼,抬步迎上前去,站到宣云朗的身边。

    刚到,便被宣云朗牵起了手,握在手里揉了揉。

    他从章公公手中拿过了油纸伞,便令章公公和绿影退到一旁候着。

    香撄宁与他站得极近,闻到他衣服上散发出的淡淡胭脂膏子的香味,便知他在别处妃子的温柔乡里待过。心里腹诽道:为何不待久些,倒是跑来她这处来了。

    宣云朗望着香撄宁头发上刚刚放上去的梅花。

    在她与他眸光相对之时,他伸出握着香撄宁的那只手,抚摸她的脸庞,语气温柔的看着她眼睛说道:“春临院处,种了一大片红梅与山茶花,皆是艳红迷人之物,与冬日雪景倒是极配。朕与你前去看看。”

    听他这般说,香撄宁微笑着点头:

    “是,陛下。”

    随后他握着香撄宁的手,携着众宫娥和侍从一同前往春临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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