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因为还是需要考试的原因,我决定到学校宿舍里面继续当一个美美的学生。当然摆烂什么的也不是不存在,只是如果要读两回书的话也太无聊了不是。

    十天,这个是最后的日期。

    我望着在书桌旁边的阳知抓头挠腮的写着一道道公式,选择幸灾乐祸的咬一口吃饼干作为今日美好早晨的开场白。“阳知,这样下去的话我们可是到中午都吃不了饭哦,毕竟是你的每日早晨十张试卷计划。”

    “不要再说了!还剩八张而已!”她气恼地将自动笔只剩尾巴的笔芯折断,很配合的递给她一根笔芯再继续品尝着我美味的曲奇。玩弄着手边喝波子汽水砸出的玻璃弹珠,指腹举起向窗前看去闪烁出的蓝光映射在桌台上,像大海翠蓝却梦幻的颜色一直使我所着迷。

    “小韵……”

    “嗯?”

    我心不在焉的回应着她,转动着手中的弹珠继续观赏着。阳知很担忧地看向我,最后还是低头选择沉默继续写着试卷。“有什么想问的话就问吧?”我不理解我为什么要这么讲,但我就是想这么讲。

    酒红色的红眸闪着平日不见的亮光,与波蓝不遇而合的景象产生了不以言喻的反应,起初的不太理解但看向这幅美景也有些错愕地呆滞,“那真的是太好了!”她元气的声音与当时我冷漠的漠视相反。

    我看见了她瞳孔真正的颜色,只是一瞬,也能印入我的脑海之中

    要看到彩色世界的第一步是什么?没有人告诉我,只是告诉了我目的是什么

    〖可以告诉我吗?〗

    “因为小韵自从上次之后都没有回到宿舍来,我都很担心你。而且手机的通讯消息基本上也没怎么回过……”

    “很抱歉啊,因为……一些比较忙?”我半开玩笑地讲,玻璃球掉落在桌面的声音清脆而又碰大,嗒嗒声我的情绪波浪起伏又回归平一。“很难过啊,毕竟我最近可是连牙关都合不起来的未成年社畜。”

    阳知好笑地伏下了腰,与第一次见面不一样当时未过肩的长发到达了肩峰的位置,果红色的中短发遮住了她因为灿笑而紧闭着的双眼。

    “小韵的说话方式总是令人意想不到啊,哈哈哈。”

    “……是吗?”

    我若有所思的一手摸着下巴,另一只手摸着灰绿色的裙摆给往日里说话的方式追上了一个[态度转变真快]的标签,啊,好奇怪

    双脚搭上椅囗处,有些困意的把头埋在膝盖里面还是强撑着露出一只珀黄色的眼睛去看向眼前如太阳般耀眼的女孩,唯一煞风景的还是脑海不去还是在那日在手臂处不恰是出现的淤青。

    很安静,阳知在看到我的作态后一直很安静的在一旁写着试卷,从早上开始撑起的眼皮也慢慢地盖住在里面倦怠的眼珠,累了这么久,多睡一会儿吧……

    一会就好了………

    ……根本睡不着。

    拜托,一个少女在用那种灼灼炽热的目光看着你,让你如何安心睡去!我死鱼眼地抬起头,重新审视着这个用拳头捂住嘴巴被发现了还急忙转身,以为自己伪装的天衣无缝的家伙!

    “阳知…你还有一些想问的吧?”

    “没有哦,怎,怎么了吗?”

    “果然有些话没有说完吧…”

    “噫!这么明显吗!”

    有些疲惫的用头挠了挠后脑勺的乱发,与平日不近人的微笑不同地龇起白牙向她露出最坦然的笑容“如果是阳知的话,我完全不介意的。”

    言外之意是[如果可以让我早点休息的话,我完全不介意的。]

    少女一开始犹豫的心思已经被坦笑抹走,她小心地把握住我一直放在裙摆上长着茧却又细长的手上。

    不应该说是小心,是常态吧,毕竟她好像一直都这么小心翼翼。

    “小韵会感到麻木吗,对生活常态的麻木……但也仅限于麻木的程度。”语气很平静,像在闷热吵闹的夏天里蝉鸣闭声下的那股暖风一样,令人瞬息的恍惚与不解。

    舌尖在牙关打了一圈,想出口的话却没有在心中找到正确的答案,麻木。不管以前会不会,那现在呢?现在感到现在是什么样的感情?

    这么问是因为什么吗?手上的淤青,对自己能力的不足,还是自负开始厌恶这个世界。

    我回握住她一直轻轻虚握着我拇指的手,最后还是很艰难地低头蹦出几个舌音。

    “最根本都是钱的问题啦!果然是钱!”

    我清清楚楚的听见阳知石化蹦出的“咔”音“与其说麻木,还不如说因为不足而使自己感到麻木……我并不觉得,同事对我很好,社长也很好,员工宿舍也很好。如果能给我一大笔钱,让我现在就过上大鱼大肉的生活的话,那就更好了,虽然我本人期待的样子并不会这么快到来。”

    “小韵……”她带着呜咽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最后还是选择什么也不诉问爆发性的扑进我的怀里大哭着;眼泪流在我的白色衬衫上,肩膀处湿哒哒的湿疹感传来,温热而又黏腻。

    〖由她去吧,在压力大的时候,确实应该发泄一下〗

    晦暗的眼睛扫视着托抚背上的双手,被清晨阳光映出光泽的墨黑色长发手心滑落,好像解开了一些不可以理解的问题,可是我心里连答案都没,只能在纸质粗糙的试卷屈婉地写下了[略]作为回答

    这道题并没有拿到分呢…

    如果我有罪,上帝可以用我骑自行车开罚单这个理由来惩罚我,而不是让我在超市里面偶遇那个令我闻风丧胆的中原中也。

    “西八……今天出门是没有看黄历吗?”我低着头,努力抑制住不去冰镇区的冲动跑去另一边的海鲜区,看着在我眼前一条条甚至嘴巴还在闭合的鱼头少见的陷入了沉默。

    好恶心。

    顶着对面老板的一股压力,我选择了一个看起来勉强能好吃的鲭鱼作头看上了老板。“请请请,请,请帮我处理一下这个。”我的声音很颤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条鱼感觉我被蔑视了一样。

    好恶心。

    已经说了两遍了吗?那不行,我要说第三遍,好恶心。

    硬着头皮用两只手指勾住粘着不知是水还是带着欣慰的血的黑色塑料袋,恹恹地下一次把头转向了冰镇区,心脏骤停的瞬间是我与中原中也对上的视线。

    我应该给当时转头的我一巴掌,然后再把头按进水坑里面360度无死角罗马旋转一次。

    “嗨?”颤颤巍巍地举起手,脸色惨白的准备迈出一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对面的人向我走来了

    脸上带着很奇怪的表情

    ……他脱手套了!!!

    心里默哀着这一生为时不多的时间,很庆幸地摸向口袋还带着的小匕首,虽然不确定对他管不管用,但还是决定舍命一试,只要回到侦探社没准安全了呢。“哈哈,中原先生这么巧…也来买海鲜呐……”

    “对呀,很巧啊。”他的声音你之前没有太大区别,但衣着上却和初见穿着更加高贵鲜明,淡蓝色的瞳孔依旧是我喜欢的颜色,像玻璃珠滚到澄澈的海水朦胧又分不清楚。

    在他把手伸到我旁边的时候,我已经将匕首抽了出来准备向他的手腕刺去,是距离最近的地方也是令他防备不到的最大的。但下一瞬却戛然而止,他只是接过了我手边的黑色塑料袋,而我的小匕首却愣愣的停在离那可以溅射不足三毫米的地方。

    “……”他绝对看到了,看到了我的动作,看到了我刚才面不改色的行为,看着他错愕的脸色有种愧疚升起又被我肯定地抿去。“抱歉。”我再将它收回在口袋中。

    “好久不见,你和那条……算了!”他恢复平常的脸色有些尴尬的向我开口,讲到谁那时又闭上嘴烦躁地挠了挠头。“现在过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不过中原先生你不抓我吗?”我微侧着头看着他,我和中也的交情并不深也只能说得上勉强朋友的地步,心虚的摸了摸手掌心等待着那判决我现在的话。“我现在可是被你们的首领高价悬赏呢。”

    “不会。”

    “诶?”

    他很奇怪的看我好像在讲[为什么我要抓你?]我滚了滚喉口处的干燥,也非常不解的看向中原中也“难道…你是想着念着旧情放我一马?我天呐,中原先生!你人太好了吧!”现在这种夸张的语气就靠一个蹦起的动作衬以完美。

    “不会哦,首领的命令是绝对的。我差点忘了,你已经到不了港口mafia。”在推着购物车终于走到了冰镇区,他将一排装的橙汁放进了我的购物车里。“通缉令已经解除掉了我不会抓你的,放心好了你。”

    “解除了,为什么!”我站在原地,说实话,是有一点小小的庆兴,但更多的是对森欧外在后面操控的后怕

    还有他为什么要放一排装的橙汁在我的购物车里面,你看我这可怜兮兮的学生,还以为是那个拿着银行卡随便挥霍的仁志.天不怕.还没有遭受社会的毒打.被骗的团团转.银行卡还没有冻结的韵吗!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或许有人提出了更多的条件,或许已经没有那种必要。”他继续推车往前走,我鬼使神差的往里面放了一罐子的鸡尾酒却被他无情拿出“你成年了吗,你喝?”

    这句话好耳熟啊……是历史重现在我身上。

    “再过两个月就十八了…没什么关系的嘛。”就算弄垮的也是我的身体,度数很低,像饮料一样甘甜的口感确实是许多女更喜欢的酒精饮品。

    他没有理会地继续推着购物车往结账处走,我有些不满的跟在身后,明明是我来购物怎么搞得好像个跟班一样。在结账处停止后,我准备掏出口袋里面的现金,却已经被他的黑卡刷向了验卡机抢先一步。

    这就是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想着当初自己也是拿着一张黑卡随便消费心里暗下了这个结论,中原中也真的是,泰酷辣!

    “我把钱转回去给你了。”在关掉手机前的转账声音到达后,我肉眼可见地见到中原中义从暗自窃喜到脸部僵化的过程。“不,不用了。”随即是转账退回的美妙铃声。

    “算是一点补偿吧,如果当时我不出差的话,早点知道的话,或许麻烦就会少一点吧……也没关系,那条烦人的青花鱼走掉之后,我不知道有多开心。说实话,在梶井那家伙满脸红肿回来的时候,我却惊讶那是不是你做的。”他开郎地笑着,在那里滔滔不绝。我哙声地底着头,这种时候应该是笑着说[天呐,你也这么觉得,你竟然不相信!]这种捧场的话。

    可琥珀里倒映的是面无表情,眉头微皱的脸。

    “……不用自责的,中原先生。”

    “我才没有……”!

    接过他手边帮忙拿着的塑料袋,我回以当时最熟悉的笑容给他。“如果当时你回来的话,事情可能还要更麻烦一点。不过,现在就很好了,现在就很好。”

    死掉的人可以和死掉的人团聚。

    杀掉自己的人也没有向可悲结局的发展。

    我也不会像一开始一样没有目的,盲目地去做令我反胃的事情。

    “这样就很好。”

    在沉默了许久后,是带着熟悉狂气而又沉稳语气回应。“听你这么说真的让我不爽,现在在你眼前的可是横滨最强大的重力使,是可以摆平一切的存在。”

    是个澄澈又固执的存在,我把手背在后面静静地点头附合。

    压低头上黑色的礼帽,重力使酷炫的摩托车出现在我眼前,向我伸出的手被黑色的手套衬的骨节分明与修长宽大。

    “走吧,我载你回去。以及,叫回我中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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