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她

    “你们接这么大单子,都不请吃火锅的?”

    图书馆咖啡厅里,向兰笑嘻嘻地看着对面的赵宁和蒋非东。

    “嘁,亏本生意,要不是看在任……”,大东突然“哎哟”一声,瞪着赵宁道:“你踩我干嘛?”

    向兰看了一眼对大东吹胡子瞪眼的赵宁,微笑着看向窗外的暖阳。

    不知道他去的地方现在也是春天吗?

    “小兰姐,这是我们软件的宣传单页,你可以参考下使用方法,回头直接用你的手机号登录就行。”

    为了赶紧岔开大东刚刚无意中提到任总的白目行为,赵宁赶紧递了一张单页给向兰。

    “哟~我的账号都有了,这么直接要我买套餐的嘛?”向兰继续开玩笑。

    赵宁赶紧摆摆手,“怎么好意思跟小兰姐你收费哦,这个软件原本就是任总专门给你量身定制的,要不然他闲着没事跟大东牵线搭桥干什么”赵宁又白了身边的大东一眼,接着说道:“再说了,对地大学生我们也是免费开放的,除此之外……”

    什么?什么叫任竞由专门给她做的?向兰低头看看单页,……图书管理系统涵盖各学科文献资料……向兰回想起很久之前她叫他去学校借过几次书,他吐槽了两句他们图书管的信息化管理太过落后……

    没想到他回头就真的着手解决了这件事,既然这么把她的话当回事,现在怎么跑得不知所踪了!向兰忽然有些眼热,低着头来来回回翻看着单页上那几行简单的文字。

    赵宁好不容易停了话头,又打开笔记本电脑给向兰演示。

    只是没想到,笔记本一打开画面正好是长生的办公邮件,任竞由的落款显眼而昭然。

    赵宁赶忙按了一下快捷键关闭了邮件,又做贼心虚地偷偷瞟了一眼向兰。

    向兰的笑僵在脸上,耳边听到赵宁为了缓解尴尬,装作无事发生地继续打开软件页面介绍起来。

    “小兰姐,你从前是地院的吧,你看地院的资料最齐了……”

    向兰僵在脸上的笑慢慢化了,脸上只余一丝不易察觉地落寞。

    好一会儿后,赵宁终于停下了讲解,用问询的表情微笑着看着向兰。

    向兰:“所以,他跟你们都有联系?”

    赵宁:……

    赵宁:“这……任总……任总都是一些工作安排……刚才……刚才那是好早之前的邮件了。”

    向兰:“好早之前的邮件跟你顺道恭喜今天产品发布?”

    赵宁:……

    向兰:“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赵宁:“小兰姐,这个我真不知道……”

    赵宁也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好,只得说道:“任总虽然不在公司,平时正常工作指示还是有安排的,不过也仅此而已了,所有签字都授权给阿季了。”

    向兰脸色暗了暗,阿季肯定知道任竞由去哪儿了,只是……

    她想起第一次问阿季关于任竞由的去向时,他对她怒目而视模样,连阿季对她都是如此态度,可以想象任竞由对她有多失望。

    的确,她怎么有脸去找他……

    见向兰低落的模样,赵宁还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待向兰已经借口离开还张着嘴巴有些懵。

    大东觉得好笑,举手帮她合上嘴巴,把自己的美式往赵宁那边一推,自己叼起一根吸管来喝赵宁的奶油摩卡冰淇淋,不咸不淡道:

    “我建议你还是多喝美式少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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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图书馆里,却一直静不下心来,脑子里一直重复播放着阿季对她说的话。

    “他为什么走了你还不清楚吗?这有什么让他留下的理由?”

    “死女人,要不是有你,老大会过得这么惨?!”

    “你知道五年前他倾家荡产只是为了打听你的消息吗?”

    “你知道这五年他有多难吗?从一无所有到建立长生,他吃了多少苦头?”

    “你又为他做过什么呢?除了不相信他,怀疑他,举报他,你还做什么好事了?”

    ……

    这些话任竞由一个字都没提过,三个月前他从警局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但是关于他的许多秘密却随着湖底沉尸案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他离开的那天,她甚至没有发现。

    那天,她陪着江眉一起终于见到了江澈,曾经那个无比鲜活的人变成了一堆无法辨认的骨。自责与痛苦让她无暇顾他,她在江眉那里住了一段时间,待知道有些消息的时候,任竞由已许久没有消息。

    经警方调查,三具尸骨已确认信息,分别是五年前失踪的江澈、三十三年前失踪的廖远斌以及三十年前沐金山上失踪的黄冠生,只剩一具尸骨无从辨别。

    最后来确认尸骨信息的是陈玉珍——任竞由的母亲,之后她就被警方羁押、录口供、批准逮捕,据称她涉嫌廖远斌、任长生两人的失踪案以及江氏相关涉/黑内幕,少年时的黑暗往事全部曝光于阳光下。

    亲生母亲是涉嫌亲生父亲失踪的重要嫌疑人……

    向兰给任竞由打了无数个电话,微信留言了许多条,却无人应答,他凭空消失了。

    她终于明白他内心的苦了,他却只想远离她。她原以为,他只是静一静就会回来,然而,除夕夜他没有出现,新年他也没有消息,初一、初二、初三,她实在忍不住,去长生找阿季,于是就被骂了。

    听了许多事她才明白,他是真的厌弃她了,厌弃那个从不信任他、从不珍惜他的她。

    从来都是她一再逃离他,拒绝他,这次换他离开了。

    她看了看手机,眼泪不由自主地掉落在屏幕上,跟任竞由的对话还停留在“新年快乐”,那是她假装若无其事给他发的消息。

    突然,手机响了,显示来电人是詹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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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成都见到詹云峰的时候,向兰觉得他变了许多。

    他原本就身材魁梧,现在皮肤更是添了一抹黝黑的光彩,从前的那点子军转的别扭劲儿也一扫而光,整个人显得神采飞扬,看来高原的生活让他如鱼得水。

    “喂,不请我吃顿火锅?”

    接机大厅里,他超向兰咧嘴一笑,他黝黑新皮肤衬托得牙齿又白又亮,向兰原本阴霾的心情似乎也被点亮了一些。一路上,他一句也没提向兰腿伤的事儿,让她格外感激。

    没想到吃完火锅他又要去人民公园喝茶,向兰一边嗑瓜子一边用哀怨的眼神看他采耳。

    长长的掏耳棍伸进他耳朵里一顿搅和,詹云峰的脸上露出了又痒又爽的表情……他一睁眼看到向兰的表情,哼了一声道:“等上路了你会感谢我的!”

    向兰一心想快些到甲基卡,毕竟她比其他人晚太多进组了。只可恨这詹云峰一点不着急,他是许久没下山了,特别享受平原的生活……

    从成都到甲基卡,要西行600公里。途径甘孜州的泸定县、康定县和塔公乡生活区。

    詹云峰开来了一辆久经风沙的老吉普,一路西行,他们经过了连绵无尽的深邃峡谷,和水流湍急的大渡河。傍晚到了康定,城内满街穿着藏族服饰的男女,手持装有“六字大明咒”的转经筒,不断摇转和作虔诚叩的藏民时有出现。

    詹云峰非常自然地跟着本地藏民一同转了城内一座大型的转经筒,向兰心里吐槽他简直像个游客,却被他拉着也一起去转了。

    佛说:把经文装在转经筒里,每转一圈,相当于诵经一次。跟在当地人后头一起转经,向兰心里不由自主地也想着求些什么,一求他的亡魂能成功渡河安息,二求他能发下心结重新出发。

    恐怕还是太贪心了。

    于是晚上吃牦牛肉火锅的时候,隔着烟气向兰问詹云峰道:“你求什么呢?”

    “什么?”詹云峰喝了啤酒,脸又黑又红像关公。

    “我说你刚才转转经筒的时候,求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求。”詹云峰说道。

    “那你转什么?我当你有信仰呢!”向兰白眼道。

    “我只是看到了,就转了。”詹云峰笑着说,又继续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向兰忍不住也想喝酒,正准备也要一瓶啤酒,却被詹云峰住了手。

    “来,你喝这个。”詹云峰递过来一个小瓶子。

    “这是什么?”

    “红景天。”

    向兰又白了他一眼,然后还是乖乖喝了。

    第二天清晨,迎着阳光他们又出发了。

    “看,前面就是折多山了。”詹云峰指着前方一座雄伟磅礴的大山说道。

    折多山,是318国道最难走的一座山。海拔4298米,号称“藏巴第一关”。高低落差达2000米,汽车以80公里的世俗沿着曲折蜿蜒的山路向上冲。这山舞银蛇的路晃得向兰头晕目眩,双腿发软,却听到詹云峰在一旁嘿嘿笑着,真是变态啊。

    翻越折多山就算真正来到了川藏高原,这里海拔都在3700米以上,夜幕降临,周围是苍凉古老的荒原,荒原上还覆盖着冰雪。

    直到看到一片白色的建筑,詹云峰说道:“到塔公乡了,下车!”

    高原冰凉的冷空气直窜脑门,她遥遥看到一个人站在白色建筑那边,还没看清就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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