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耍花招!”
秦思淼看到接通的电话变得更加暴躁,他从腰上解下皮带,把地上的女人狠命抽了两下。
“还想找人来动我是吗?叫他来啊,你以为我现在还怕吗?”
疯狂的鞭笞毫不客气地落在她的身上,难道任竞由从前找过他的麻烦,所以他现在才会这样疯狂报复。
向兰试图用手去挡他的皮带,结果又被他抓住手腕用皮带绑了起来。
这个被暴行激化的男人无法停下此刻的疯狂,他欺身上去,压住向兰一直在踢蹬的双腿,撕扯她厚重的冬衣。
任竞由!任竞由!
她在心中呼喊他的名字,一如多年前被绑架的那一天。
这一刻的侮辱与多年前的黑暗重叠,她被深深的恐惧压得透不过气来。
身上的男人开始有些喘息,向兰奋力想要挣脱,却无奈并不是他的对手。
这时,外面突然警铃大作,男人的动作一怔。
走廊里有急促的跑步声,到他们门口戛然而止。
“轰”地一声,门被强力撞开了!
秦思淼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冲进来额任竞由用灭火器给狠狠打倒在地。
还没看清到底来人是谁,无数的拳头和重物又接二连三地砸到他的身上,他被打趴在地上根本起不来。
瞬间从施暴的人变成了求饶的人,就在他的意识即将消失前,他听到了隐约了哭声。
“任竞由、任竞由……”
向兰在前台小妹的搀扶下总算坐了起来,然而眼前的任竞由已经失去了理智,怎么喊他似乎都没用。
他漠然机械地用灭火器砸向眼前的男人,他的眼神如深渊般空洞,这个人必须要死。
对,现在的他,有一颗杀人的心。
他想做个好人的,只是好人难做,这个人今天必须去死!
“阿由哥哥……”
这声带着哭腔的轻呼,终于让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这才注意到,向兰扯着他的袖子,满脸的泪水哀求着他。
“阿由哥哥,停下,停下……”
虽然这个被打的男人十分可恨,可是眼前的任竞由也让她害怕极了,她更怕的是,他伤人更是伤己。
脚下的男人已经满头是血,哀叹声逐渐减弱,蜷缩在地上。
“咚咚咚咚……”
灭火器被任竞由扔的很远,一边滚着一边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他低下身去打横抱起向兰,与刚才的暴力截然不同的温柔小心,他甚至不敢抱紧了她,生怕弄疼了她。
向兰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乖乖靠在他的怀里,她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了触目惊心的伤痕,红色的血苔仿佛爬进了任竞由的心里。
他低下头在她耳畔轻声说道:“你先休息一下,我们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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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兰又住院了。
其他外伤倒不要紧,但是她被推倒的那一下太重,股骨骨裂。
VIP套间里,向兰最后一瓶点滴都打完了,任竞由还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向兰……
“你公司没什么忙的吗?”
“这个时间已经下班了。”他头也不抬地答道。
向兰内心里翻着白眼,上班时间也没见你上班啊!
她故意抬头看了眼时间,“惊讶”地说道:“咦,都九点多了,这么晚了啊。”
你可快走吧,老娘要睡觉了!
任竞由抬头看了看灯,又看了看她道:“你睡吧,我去关灯。”
额……你在这里我要怎么睡!
“啪”,房间全黑了,只剩下手机的光映照在任竞由的脸上。
“等你睡着我就走。”任竞由的声音淡淡的。
向兰这一天受到许多惊吓,早已累极,虽然她表面上装作没有太大事的样子,但太阳穴那里一直突突跳着。
任竞由在这里虽然尴尬,但她心里空落落的地方此刻却极太平。
黑灯瞎火,没多一会儿,她已经睡得人事不省了。
黑暗中,有水滴的声响,滴答、滴答、滴答……
她极力地想要看清楚,眼皮却格外沉重,鼻子里嗅到一股野生植物的气味。
模模糊糊地,远处有一个人影朝她走来,身形轮廓高大,似乎有些熟悉,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男人俯下身,鼻息近在耳畔,他似乎在舔舐她的伤口,那地方并不太痛,她整个人仿佛漂浮在半空一般,很是轻盈。
阿由哥哥,你可算来了,是你吗?是你吧。
她沉醉在男人的爱抚中,喉咙感觉十分干渴。男人的嘴唇覆了上来,他伸出舌头轻轻撬动她干涸的唇齿,探寻着,纠缠着,她想积极回应,却又困顿难耐。
她感觉到他的抚摸变得炽热,男人抬起头来,她努力看清了他的脸,是江澈的脸。
竟然是他!
她慌忙想要推开,却无法挣脱男人的怀抱,这时一个湿冷的声音又响起:
你真香啊!
他又变幻了模样,秦思淼!
她此时完全丧失了动弹的能力,只能看着眼睁睁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啊!
她惊叫起来,却似乎无法发出声音。
男人缓缓起身,似乎他已经注意到她的旁观。
天呐,谁来救救我?救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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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黑暗里,听到她鼻息均匀。
他知道,自己在这里,她似乎有些不安。但发生了那些事,他无法再把她放在视线之外的地方。
那个小个子戴眼镜的男人,他还记得,那时候他可不像现在这么温和,不服的人他会教训他到心服口服。外面找的人,哪有什么轻重,打的那小子屁滚尿流跪地求饶。
他是不怕别人记仇的,他就要这畜生记得,惹了他的女人,就是这样的下场。
哪晓得,多年以后,这份怨气会再报复到她的身上。
看到她在地上被□□成那个样子,他的心仿佛被人踩在地上要裂开了。他犹豫了良久,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叫阿季把那个人给做掉。
她的模样实在可怜,被欺负被□□,竟然还要拉住他,怕他把那个畜生打死了。
他怎会不了解她的心,他知道她怕的是,把他给赔进去了。
很想抽根烟,他原以为烟瘾早戒掉了,但现在的焦躁似乎平复不下去。
这时,床上却似乎有了动静,任竞由起身快步走了过去。
她似乎睡得很不安稳,鼻息紊乱、身体也在颤抖,想从梦魇中挣扎出来。
她的嘴唇嗫嚅着,任竞由俯下身去才听到她发出的声音:
“救我、救我……”
他心如刀绞,他的女人经历了太多惊慌失措的时刻,从此他再也不会让她陷入如斯境地。
他一只手附上她的额头,又轻抚着她的肩膀。
“阿兰、阿兰……”
他轻声呼唤她,想将她从梦魇中拉扯出来。
“啊”的一声,她猛然惊醒过来。
一眼看到身边有人似乎将她吓到不行,她一边推他一边声嘶力竭地呼喊道:“你走开你走开!”
他紧紧抱住她的双臂,想让她镇定下来。
她却抱着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下去,任竞由依然不松手。
她更加慌张了,呼喊变成哀求:“你走好吗?求你了!你走!”
“阿兰?阿兰?”他心疼到眼眶发热。
“是我,不要怕。”
他边抚慰着她,边按开了床头灯。
光明击退黑暗,她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多年积攒的所有委屈在这一刻决堤。
“任竞由!你去哪儿了!你怎么才来!你为什么不来,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她撑着自己坐起来,一边怨他,一边想要推开他。
他只是更加抱紧了她,想将所有失去的遗憾都在这一刻弥补给她。
她怪他,她想要他。
她大声的哭泣,弥漫的眼泪打湿了任竞由的衣襟,他只能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一下接着一下,试图抚平她的情绪。
“乖啊,乖”,他嘴里呢喃着,“我在这里,不怕了……”
“你为……”,她抽抽噎噎地闷声问道:“为什么不……不管我……”
“没有,我要管你,我一定管你的。”他没有逻辑地回应着她的梦呓。
向兰却要挣扎出他的怀抱。
“听话”,他抱得更紧了,“再靠一下”。
于是,她继续靠在他怀里,抽抽噎噎。
“我什么时候不管你了,都是你不要我。”任竞由也有些委屈地说道。
“你、那个时候”,说着她又哭泣起来,“我听到你打电话了,你说……随便让他玩!”
“什么?”任竞由不明就里,他哪有说过这种话,他怕她的电话漏音,根本都没出声啊。
她又推他了,他只好顺势将她放平到床上。
任竞由抽了两张纸,想为她拭去眼泪。她却哼了一声嘟着嘴将头扭到另外一边,不看他。
向兰似乎已从梦魇的惊吓中恢复了理智,又重新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模样。
“到底是什么事?你告诉我好不好?”任竞由皱紧了眉头。
她背对着他,轻轻说了三个字:“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