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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的路

    大宣国莱州

    深夜,十二月末的夜晚总是这般的冷,大雪下个不停,雪花飘飘落于大地上,将屋顶、街道边的花儿覆盖住了,白雪所到的地方都化成洁白的世界。

    此时,清河大街香家大院,香撄宁正在书房专心看书。

    明亮的房屋内,是一位五官精致,长相美艳,身穿淡紫色的繁重华服的少女正拿着一本历史书籍在看,入神无二心。

    书桌上摆着正开得娇嫩的红梅,美人坐于旁边与桌上的梅花构成了一幅丽人画。

    荧荧烛光下刚刚还在专心读书的少女突然放下手中的书,转头看向桌子旁正开得娇艳的花儿,伸手捻了捻花瓣,叹了一声气,便拿去身边带有繁花图案的披风,打开房门出去,站在窗边的山茶花旁抬头望向明月。

    前几日香撄宁的父亲香来鹤得知有得道高人于扶光寺设法讲道,便只身向往为其女求个护身符,也顺道为其算了命,可得到的结果好坏对半分,使得他喜忧参半,不知该如何是好,便终日闷闷不乐,让香撄宁尽量减少外出的次数。

    自她得知此事后就时不时会想知道卦上是如何写的,卦里写着什么会让父亲这般烦闷不已,可百般求告,父亲也不曾透露半分,苦得她的好奇心得不到满足。

    于此同时,在悬崖边上,天寒地冻,皎月悬于天上,银色的月光洒向大地,带来些许光亮。悬崖边上不远处有寥寥火光,那是守卫大宣国边塞的军队随自己的将领回朝路上停留在路旁的驻扎点。

    在离回朝军队的不远处,悬崖边塞站着有一位身材挺拔的少年郎,剑眉星目,五官立体,面容英俊非凡,他身穿银黑色盔甲,站在那儿宛如高山之松。

    他站在那儿远望莱州,他在此处站了许久,若从远处看,漫天的白雪飘落在他的肩膀上,倒是堆积出了一些雪来。

    “周将军,大晚上的您在这干嘛呢?三日后就要进城了,您可千万别冻着了。”年轻人的身后传来洪亮的叫喊声。

    许是那将军没告知身边的人自己出来一趟,那名大汉着急地对着那身姿挺拔的人大声喊。

    悬崖边上那名被唤作将军的年轻人将思绪拉了回来,回头对着来人解释道:

    “无妨,睡不着出来散散心罢了。”

    来人听到年轻人的回话后,小步跑到他的身边,用手拍了拍少年肩膀上的雪,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小子,你陈大哥我跟了你这么久,也算是看着你长大,还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嘛。”

    “哈哈哈哈哈。”见来人如此说道年轻人无奈地笑了几声,随后道:“陈大哥无需担心太多,过几日就要到莱城了,碰巧今日难眠,故来此看一眼大好河山。”

    说完,年轻人抬头望向远方,不知想到了何事,眼神一暗:

    “皇上突然传令让我回京城怕是有什么事。”

    陈大哥没听出他的担心和疑虑,哈哈哈大笑了一声,宽慰回道:

    “小将军原来为这事忧愁啊,这有什么,回京城说不定能谋个更高的职位也不错,到时候再带领兄弟们把四年前那些燕国贼人趁新帝登基时屠杀我边境的老百姓的命再慢慢算讨回来。

    “要不是新帝见他们献重金求和,且刚登帝位需稳住朝堂局势,不能分心太多,不然我们攻下的何止那三座城池,那燕国之地早就归我大宣了,一想起来就气啊,等日后咱再打回去,哈哈哈哈。”

    身穿盔甲的年轻人见陈大哥如此安慰他,倒也没说什么,沉默片刻之后说道:

    “若能如此就好了,陈大哥可还有事,若无事,今日我想一个人待着。”

    “没事,没事,那末将先行退了。”陈大哥回道。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只剩那名年轻人独留于山崖边上。

    站在悬崖边上远望莱州的少年将军,名为周霁,是难得将才,武功了得,又足智多谋,是武安侯的二子,自小在父亲身边习武,学习制敌之术。

    年十六岁时随军作战,适逢那年新帝登基,燕国之人趁新帝登基时突袭发兵攻击大宣国北方边境的合阳,先是屠了合阳城内几千名百姓,掠夺城内妇女,后欲转进攻夏良,欲进城屠城,当时夏良的将领拼死抵抗,但对面有备而来,虽有用心御敌,可面对强来之敌亦是有于心而力不足,害得当地的官员和百姓整日惶惶不安。

    新帝大怒,派五万精兵锐卒前往,周霁主动请缨前去灭敌,他只用了一计奇计,不出十日就将燕国的各路军队打得节节败退,后乘胜追击,连续攻下燕国的三座城池,吓得燕国帝王连夜派使臣前往大宣投降。

    宣文帝大喜,封周霁为正六品下昭武校尉。

    周霁自此名满天下,此后四年领军打战从无败绩,令周边各国不敢造次,且每年都献礼于大宣,年二十岁位至正四品上忠武将军,功勋卓越。

    莱州,香家,清晨时分。

    “咚咚,小姐该醒啦。”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将香撄宁吵醒。

    清兰每天辰时一过便会准时叫醒香撄宁。

    香撄宁迷糊地睁开双眼,困意还未消去,翻了个身,又闭了回去,想再睡一会儿,都怪昨日看书看得太晚了,又因大寒天,更是不想醒来,但见欢清兰她们在门外等候着她醒来,只得无奈起身。她边伸懒腰边打哈欠,欲使自己清醒些。

    “清兰,进来吧。”

    房门被打开时,有些雪也飘进了屋内。见一位二十来岁,长相清秀的婢女在门内处整理了落在身上的雪,随后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三名十五六岁的婢女,带头的人叫清兰,是香撄宁的贴身婢女,孩儿时在外乞讨被母亲看到觉得可怜便带回了家里,自小就跟在香撄宁身边伺候。

    清兰慢步走到香撄宁的身边,看到自家小姐脸上仍有困意,面色不太好,便关切地问道:

    “小姐,您昨晚是不是又熬夜看书了?要不再睡一会儿?”

    香撄宁未回清兰的话,打了哈欠后起身随手拿了挂在衣架处的外衣,到梳妆桌前坐了起来。

    “不用啦,时间也不早了,是该洗漱了。”

    “小姐,天寒了要多注意身子啊。”

    清兰说完便叫旁边的其他婢女伺候香撄宁的洗漱,自己在一旁候着。

    “小姐,刚刚过晓月过来和我说,老爷今早一大早便去给城南的流浪汉发食物去了,让小姐您今早儿自己用餐,不用等老爷。”

    香撄宁听到后差点把自己给气着了,心有不满地小声嘀咕道:

    “父亲真是的,大冬天的让派个年轻的小伙儿去了就好了嘛,再这么折腾身体那受得了。”

    香撄宁是香来鹤的独女,年幼时母亲因病离去,自小与父亲相依为名命,备受父亲宠爱,性格乖巧又略带活泼,酷爱读书,善下棋,且又弹得一手好琴。

    香来鹤是莱州出了名的善人,不仅建了个可为那些年长者,无工作者提供工作的地方,还经常在城南为贫困之人施粥救济他们,亦为他们带去一些生小病时所需的药品,他开了一间学堂,为有志又无钱读书贫苦家的孩儿提供一个读书习字的地方。

    香撄宁随后便起身,让清兰服侍洗漱更衣,洗漱完后,过了一会之后,清兰叫其他的婢女,将早已备好的泡脚汤药拿上来,只见一位婢女捧着药盆上前来,另一名则在伸手调试温度。

    这是用各种名贵药材熬制而成的驱寒气的药汤,因香撄宁是早产儿的缘故,每年的冬天身子都会有些不适,不过不成大碍,但每年一到冬季父亲都会安排好这些驱寒用的药品。

    香撄宁便走到紫檀木椅子前坐了下来,脱下鞋子,放脚于药汤之中。

    “舒服啊,今儿个的药味真好闻,父亲是不是加入了些什么?”

    “是的,小姐的鼻子真灵,前日小姐说药味有些许刺鼻后后,老爷命人重新配了药材。”站在一旁的清兰回答道。

    作为家中独女,香撄宁生来便得到父母亲最大的宠爱,吃穿用度皆是南宫家里最好的,又因年幼丧母,父亲更是把她视为掌上明珠。

    那新配的药水不仅能疏松筋骨,还消去了香撄宁的困意,泡好之后清兰便让别的婢女拿了一块灰色绣有兰花的布,帮香撄宁把脚上的水珠擦去。

    “清兰你来替我更衣。”

    “好的,小姐。对了,早饭已经备好了,一会儿就送来小姐的房间。还有前几日陈家老奶奶送来的甜橘还剩一些,小姐,今日要不要吃些。”

    “不了,你拿去吃吧。”

    清兰让其他婢女拿来了件蜜合色的衣裳,更衣之后,她便为自家小姐挽鬓梳妆。

    香撄宁坐于一面精致的铜镜前,镜子里的人长得精致宛如名匠精心雕画出来,一双含情眼,使人看了便沉溺其中,生得一副绝佳的容貌。

    香撄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想到了些什么,沮丧地问道:

    “父亲前几日父亲救助的陈家小儿怎么样了,病治好了吗?”

    “小姐,我在昨日在管家那儿听到,说是陈家的小儿子在前天因天寒离去了。”

    未料到此的香撄宁,惊讶问道:

    “什么?前几日父亲不是已经给了一些钱让他家人去买药了吗,这吃了药理应治好了才是,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小姐,本来是快要治好了。”说到此处,清兰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接着往下说道:

    “陈家本是贫困人家,生一场大病光是用药的费用就用花掉家里的近全部积蓄,虽说有老爷帮助,但是他也不敢多在家养病,没等完愈就出门赚钱,说是想赶在年前再多挣些钱,便在在大冬天就去干苦工去了,谁能想因太过劳累加上寒气入体,原本快要好的病情突然恶化,就去了。”

    香撄宁听完之后久久不能言,蹙着眉头说了句:

    “苦命人啊,近来两年大家的日子似乎比以前还难。”

    “小姐也无须多有忧虑,老爷已经给了一些帮助了,其他的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谈话之间,香撄宁便画好了今日的妆容。

    香撄宁仔细端详地自己的脸蛋,看了看,突然想到,宣帝酷爱女色,从全国各地收罗各色美人,若是自己进宫了发展自己的势力,为他们做些或许能为那些劳苦之人作些什么,可稍用不当便会丧命,严重些恐会连累到自家人。

    她就这般想着,觉得这美丽的脸庞好像能给她带来一些欢乐,舒展愁颜地说了句:

    “真棒啊,你的手还是那么巧!”

    见自己又被自家小姐夸了,清兰开心地回道:

    “和小姐比还是差了一些,小姐,今日是要去花园还是书房?”

    “今儿心闷,去花园赏雪、饮茶、下棋、练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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