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阎一魄直接去了客栈右边处的马厩里牵马,徐来直接往店家的方向走去。

    她自知身处困境,可看在那肤白瘦弱,年岁甚至比自己还小的少年,终究还是摈弃掉脑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走向那处正朝另外两人恭候着的店家。

    鬼阎帝则在原处,那双听力十分逊色的耳朵悄无声息地动了动,他不知前方两人有什么话好藏着掖着的。

    店家手里拿着黄灿灿、沉甸甸的金条,原本眉飞色舞却定在一瞬:“那还可有法子恢复?”见面前女子一脸沉思,便一把将金子塞进她的手中。

    徐来拒绝,之前她虽有阅读过心病神病的书,也不敢百分百保证:“这……目前只能推断出病因大概为此,可自古以来,这心病不似皮外伤,照料须臾时日便能恢复……”

    ——“于姑娘!该上路了!”

    得知犬子病因已算大幸,见外边马车上喊人,店家便道:“多谢姑娘,那公子在喊你,你快些去吧。”

    待走进马车时,徐来没有任何一点的犹豫,拽着比她高一些的马绳,试图爬上去!

    阎一魄服务一直很周到,见人一来,直接把马车的车帘子给掀开一半,露出里头慵懒姿势的男人,可惜这姑娘很明显不想坐马车,这……这几天自己是错过了什么吗?!

    在另外两道意外不明的视线中,徐来扒拉了好几下,脸上因力道冲上红晕,好在!她左右终于还是上了马,虽然之前自己没上过马,但论爬树她是高手,这爬的技能都差不多,只不过,马的确没有阮府那几颗树好爬,它差点就将她甩下来,还好阎一魄没牵缰绳的那只手适时放下车帘,给扶了一把,并安抚安抚了那极其不愿意的马。

    “走吧,我可以了。”徐来觉得阎一魄这人能处,朝他扬了扬眉。

    阎一魄张了张嘴,道:“于姑娘真不打算坐马车吗?”这马车是鬼阎帝吩咐他在外给弄来的,他们两个大男人,两匹马足以。

    徐来并不是不想在舒适的马车中,实在是经历了昨晚和今晚发生的事,她目前真的不想和那男人单独坐在马车里,自己不可能蹭鼻子上脸地让他出来,那她就在外头:“不坐,马车里有点闷,我有点晕,还是坐外头好些。”

    马车里的空气其实很好,干净的秋风可以透过帘子,闻言,那人獠牙面具下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如今,她怎么又突然如此惧怕他?昨夜他那番行为,不排除有恐吓她的嫌疑,可她轻薄他,算到并试图趁自己分神以达到她自己目地的那种行为,胆子不应该和现在这般小。

    ——“一魄,加快速度。”车里的人倒也不恼,慢悠悠地道了句。

    阎一魄在鬼阎帝身边已久,更是知道此人越是云淡风轻越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他朝车内回话:“是。”又看向旁边马上蓝色衣裙的女子:“于姑娘,抓紧,不要让它将你甩下来!我们天黑之前要赶到朔北国。”

    阎一魄想着早知如此,就不应该弄了辆经过改造了的马车,这样于姑娘也不至于除了马车上就只能骑在马背上,腹诽了一句,便抬手大力杨鞭。

    “好……呀!”徐来被前方一股冲劲往前倾,声音淹没在周围啸啸的风声之中。

    “可以吗?于姑娘?”

    “可……以!”

    阎一魄抽空打量了下她,虽然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但发现其神情是一脸的兴奋。

    马车中的人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阎一魄是几本年年都要上马砍敌人,更不要说上马跑路,他这倒是想看看,这位嘴硬的于姑娘能坚持多久。

    -

    京城,宫中。

    长长的阴阳道中不见一只人影。

    可几名身着浅服饰的宫女却压低呼吸,眼睛都不敢往周围瞟一眼,整个身体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喵~”

    不知是蹲在宫墙石头,还是琉璃瓦片上方的野猫突兀地叫了一声儿,吓得两名宫女步伐一乱,直接跌滚在地上,其他几个宫女吓得连忙给跑了!

    如此杯弓蛇影,自相惊扰的现象,要从今日午时三刻说起。

    据说是一名在处理御膳房剩菜剩饭的奴才发现宫墙角处首饰,想着底下可能应该还会的很多的宝贝,便寻了个翘土力器……大着胆子挖了下去,结果挖这挖着,出现一团黑色的丝状物体……那是女子的乌黑头发,甚至还带出了一根带着泥的腿部肢体……

    据说此事很快就惊动了皇上,且十为注重,提刑官也是当即就给叫了来。

    很快,那一大片的泥土被翻了上来,七零八落的裸露肢体显而易见,如若不是色泽差异,还真有点像丰收时采摘断藕的情景。

    但不知这凶手是用了什么手段,在场的人竟然闻不着味儿,也恰好说明了,为何此多破碎的残肢解臂埋在这,竟然现在才被人发现。

    是夜丑时。

    御书房的灯依旧点着,时皇邵武旭揉了揉眉心,起身一手附后,一手提笔,在案前的宽大宣纸上写了几个大字。

    现正逢秋日,气候是当凉爽,可跪在地上的人却汗滴成注:“奴才……奴才确实不是亲耳亲眼所见……”

    提完几个大字后,时皇邵武旭书法的兴趣突然不佳,他走向一旁,掀开红色的绸布,拿起被遮盖住的那台弩箭,慢悠悠地开始擦拭。

    地下跪着的人见此刹那一惊,连忙抱着面前人的腿,甚至用舌头贴着他的鞋:“皇上!再给奴才一次机会!我一定!我一定帮你抓到那人的把柄!”

    将弩箭对准眼下卑微至极的人,弩箭上的手指把玩着,但凡只要一根手指的力道不对,那人绝对一箭串颅。

    “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你一定会抓住那人的把柄?”

    那人惶惶抬头,便清晰地看见了时皇邵武旭眯着一只眼睛,即将准备扣动着手指,他快要临死前突然福至心灵,意识到自己在天子面前说错了话!!

    “皇上,奴……奴才的意思是,刚上任的司农卿思民爱民,奴才定当助他,旺我时晋。”

    ——“嗖!”的一声,时皇邵武旭手中的弩箭还是给射了出去。

    “这三更半夜的,野猫还跑这来了,你,去处理一下。”御书房的门上也溅上了不少血珠。

    地下吓得约莫瘫痪的人看着那箭上的那根野猫,真的是从头串到尾,差点,这也是他的下场。

    -

    凌州,安德县。

    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一屋子里,除了长期生着绿着混黑的四壁青苔,再就是头上方一顶茅草压着的屋顶,门是由一排排罗竹子片编织制成,就是这样的一间屋子,还是这当属最高的地方官给腾出来的。

    ——“叩叩”

    门内烛火燃着,一片程亮,可却无人回应。

    剑俏对着身后突然来访的人道:“抱歉,王爷怕是在看书,不便打扰。”

    来访人弯腰,恭了恭手:“那王某便不打扰。”

    如此,一行人算下来,这剑俏寻了几个理由。

    -

    以前在阮府时,不同于其他的阮府小孩,祖母一向不许她外出,看到书册上的草原图,也想着骑马是件乐事,甚至想去参加每年的秋猎,不说府门都出不了,就祖母的院门,她都出不了,连至今她也未曾完全想明白,但一定和阮府被灭九族,一夕之间被满门抄斩有关。

    发现旁边的人脸色和形态都有不对劲,阎一魄连忙出声:“于姑娘,于姑娘。”

    徐来一开始觉得骑上马的感觉还不错,虽然这马儿速度很快,不出片刻她的两条腿也开始不舒服,但可以忍受,前半程是马马虎虎,后半程徐来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抽一抽的闪疼从足部传来,寒气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冷……吗?”耳边是呼呼呲呲的分生,断断续续的嗫嚅的女音不要说阎一魄听不见,连那车里头的那闭目养神的人也压根听不见。

    就在蓝色衣裙女子失去知觉,要被甩于马下时。

    马车帘被内力掀开,阎一魄眼瞧着一股极速力道将人给抱了进去。

    徐来全身没有一丝温度,往日里粉嫩色的唇瓣也变得苍白……

    -

    剑俏立在门口,看似人在一个位置,可心已经替他来回渡步了无数次!

    果真,又过了一会儿,来的人不甘心,半路又折了回来的大有人在。

    可一来二去,理由总有用完的时候,到时候总会被人给抓住把柄,落下口舌。

    剑俏立于门外,收回从透过缝隙瞧着的房屋观景,别看他轻轻地敲了敲门上的一片较宽一点的罗竹片,可内心却是紧张无比。

    “何事?”房门中传来一身清脆力劲的男声。

    剑俏身后领着人,便直接回话:“王爷,这凌州的知府有要事求见。”

    这间陋室原就是无人问津,平日的夜里这也是黑压压的一片,可没想到这几夜才刚点上火烛,这来的人多,次数也多。

    前有这安德县的县令,后有这凌州的知府。

    “进来。”

    闻声,剑俏内心大石头落地,他家王爷真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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