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好，哥好。”五个人弱小可怜又无助，像小鹌鹑一样坐在椅子上。
“你们是来要债的？”
五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说。
“问一句说一句。”霜降手里拿着不知道谁的手机支架在桌子上敲了一下。
“姐，姐姐，我们是，是要债的。”
“要债人是谁？”
“多利企业咨询管理公司。”
“债主呢？”
“王建兴。”
“再说一遍。”霜降扬了扬下巴。
“王…王建兴。”小头目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两遍，但他知道回答准没错。
“哦。”霜降稍稍往前走了一步，眼神凌厉。周围的人都往后让了一步。
“干…干嘛呀，怎么整得跟古惑仔一样。”小头目都要哭了。
“你看我像不像叫王建兴的样子？”
霜降手指着自己的脸，五个人齐齐摇头。
“我叫林霜降，这间公司现在是我的，王建兴欠了多少，欠了什么，你们自己去找人。我跟王建兴的财务纠纷，从我接手这家公司就已经结束了，明白吗？”
“如果你们再来骚扰我，下次就不是叫保安这么简单的事情了，我们公司有全国一流的法律团队，我手里也有钱，可以跟你们公司死磕到底，就看你老板撑不撑得住了。”
“回去跟你们老板把话带到。”
作为国家经济最发达的城市，这里的安保措施很是完善，已经有人在公司门口守着了，五个人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灰溜溜出了办公室。
热闹也看的差不多了，所有人都回归正常。
新员工还没太多感觉，老员工却是按下了心，只要没有纠纷就行，安安稳稳上班比什么都好。
“林总，我们有最一流的法律团队？”吕家莘诧异道，难道不知不觉中霜降已经引起了法律团队？
“嗯，这两天你就能见着。”霜降大手一挥，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吕家莘挤出一点儿空闲时间思考，她有时候其实也不用那么认真，就看老板那样，她多少有些格格不入在里面了。
吕家莘能力是真的强，决策以下的事情她都能处理好，将重中之重交给霜降过目签字。
霜降签的最多的就是钱方面的事情，今天倒不一样，跟公司运营有关系，也就是她们的核心计划，IP孵化。
霜降嘴角不自觉上扬，这个吕家莘嘴上硬，手底下利落，她给了一个月时间，她一周时间就搞定，啧。
霜降一眼扫过先放在一旁，这么厚的一沓，她要放着好好看。
叠在下面的是几份达人合约，霜降来回数了好几遍，就七份，没开玩笑吧。
霜降着手给吕家莘打了个电话。
“吕总，那个达人合约是怎么回事，你过来我们说一下。”
就说句话的机会，吕家莘就从旁边办公室走了进来。
她忘了，这办公室就这么大，霜降扯嗓子喊一句吕家莘就能听见。
有机会她得换个大地方，霜降心里嘀咕。
“就七个人？”
“对。”
吕家莘过来的时候手里拿了U盘，接入电脑之后，这七个人的身份信息也就出来了。
“原先一共有23个签约达人，后来公司破产以后走的就剩7个人了。”
“还能留下来，看来对公司还抱着一些希望。”
“那倒也不是，这七个人留着还是不留着也没什么区别。”
吕家莘做出一个请看电脑屏幕的动作。
霜降一划拉，嘴角都抽搐了。
吕家莘还把走的人和留下的做了区分，方便霜降查看。
看了一会儿，霜降感觉脑子胀胀的，有种不属于自己的累毁感。
她是真的开始好奇了，王建兴都是从哪些犄角旮旯里扒出来这支队伍的？
全部都是慢脚上的人。
先是走的人。
一个吃播，号称油面包一口闷，签了公司一年时间，把自己干进了医院，现在转职成重症患者，天天直播，喊着要死了，三天两头往医院跑，谁承想这样也能小火，翅膀一硬人跑了。
一个嘴臭王者，直播内容是跟人对骂，三天两头被封，后来也跑了。
甚至有个花手摇，刚开始只会开个天眼，后面学化妆去了，摇身一变成了美妆博主，现在在树新旗下。
霜降的无语已经漫出天际了，她赶紧拿留下人的信息给自己缓解一下。
有留下的也不错嘛，她看看。
嗯，四胎宝妈，住在某某某大山里，日常直播自己的穷苦日子，不是炒土豆就是洗衣服做饭喂鸡喂鸭喂全家，被网友戏称苦瓜四胎妈。
粉丝：12.3万。
看着霜降一言难尽的表情，吕家莘还稍微解释了一下。
“这是我们公司目前的头部签约达人，热度一骑绝尘，也是我们霜降传媒公司的一姐。”
霜降：……七个人你也能给我分个一姐出来。
霜降继续看，一个女大，签了之后混全勤，被三天两头的催直播，现在已经放飞自我开始走发疯文学了。
粉丝2.5w。
这个还行，救救还能用。
霜降给她放到一边。
“诶，这个男网红不错呀，四十多万粉呢？”
霜降还没高兴完，就在吕家莘古井无波的眼神下沉默了。
出轨，月抛，睡粉，辱女，五毒俱全的货色，死一边儿去。
“家莘，我头疼，你来总结一下吧。”
霜降不想再看了，再看一眼，她的任务进度条就要爆炸，没一个能成的，简直是虎皮辣子焖西瓜，一锅乱炖。
“七个人，确定账号还能正常使用的有五人，两个人已经到期不续，五人中粉丝量最大的topber因为一系列丑闻被定死，账号贬值严重，重新启用得不偿失，排除。另两人是在混日子，粉丝保持在两位数，已经断更两个月。最后就剩下两位一姐。”
霜降抬头听她解释。
“旧一姐苦瓜四胎妈和新一姐魔鬼辣椒炖雪蛤目前发展趋势良好。”
“林总，汇报结束。”
“坐吧，喝杯水。”霜降给吕家莘倒了杯水，没放茶叶。
就这样吧，怪苦的。
“有没有看中的人？”
霜降不可能把一群新瓜扔进来挨个催长到百万博主，这么蠢的玩法在当下的环境已经不适用了。
“有做过调查，我把一系列有意向并有可能项的人选都做进了企划案中。”吕家莘关闭面板正式打开企划，眼熟目明地翻到准确面上。
两个人就企划看了一下午，天都黑了。
公司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助理吴琪琪还坚守在工作岗位，知道正副总在做决策，倒也没人进去干扰。
霜降展了个大大的懒腰，请两人去吃饭。
“我听说有种人一天只需要睡四个小时就可以保持精力充沛，我怀疑你就是这种人。”
“不清楚，但我确实不喜欢睡觉。”
“那你当个杀手不就行了，不睡觉的人适合当杀手。”
“不行。我当不了。”
“为什么？”
“老板，我很怕死的。”
吕家莘无奈地开了冷冰冰的玩笑，霜降却哈哈大笑。
跟吕家莘这种人说话可有意思了，她话不多，但是会认真听，给出的反应也是一本正经的拘谨，偏偏霜降很吃这种性格。
吃完饭吕家莘提出要送她们回家，霜降知道她家就在附近，就拒绝了，说她跟吴琪琪打车回去。
“大冬天的，真是冷呀！”
“林总，给你。”吴琪琪递过来一个毛绒绒的兔子手套，霜降也没矫情，赶紧把手塞进去。
等了半天，才等到一辆车。
一上车暖气袭来，霜降这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这没有车还真不行啊！”
“嗯，本地买车可难了，要本地户口，还要交够社保，事情多着呢。”出租车司机话也多，跟霜降她们聊起天来。
“琪琪，明天把事情推了，咱俩看车去。”
“好咧，林总。”吴琪琪露出两排大白牙，乐不可支地答应下来，她最喜欢跟林总外出了，吃的好住的好，关键是还好玩。
林总要去买车，那那些豪车她岂不是都能见着了，想想都开心。
“哟，小姑娘还是个老总呢，看不出来呀，真是年轻有为啊。”
“那你这买车就容易了。”
“咱们这儿要是有公司直接可以落地买车，都不用管那些条条道道针对普通人的障碍，你要是明天买，估摸着后天就能上街了。有驾照没有？”
“有，谢谢叔。”
“哎哎，没事，我就说点儿我知道的。”
吴琪琪坐在副驾驶赶紧记下，作为一个助理她真是太失职了，连自己城市买车的限制都不知道，看来要学的还有很多。
霜降先送了吴琪琪回去，她照例回了酒店。
反正酒店离公司也近，她就先住着，等到一切安顿下来，她再着手买房的事情。
买车呀！买什么呢？霜降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就拿起手机看。
结果这一看就把自己给看进去了。
这个车好酷炫！
这个帅！那个也不错！
卧槽，这是把GTA给搬到现实了吧。
眼睛看酸的霜降最终只能感叹。
超跑，女人的玩具！
最后，了无生趣的霜降又跑到网上去，这会儿正是直播的热潮。
霜降一打开虚拟形象，直播间就涌入了一批粉丝。
“姐妹们，我想买辆车，有没有推荐的？”
——宝宝，是给我开吗？给我开我就说，不给开我就不说了。
鹅总要买新车？预算多少？
预算？霜降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她直接了当地说道。
“没有预算。”
下一秒，刷屏一样的车名将霜降彻底淹没，没有预算，那还等什么，直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