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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4)

    “珚玉?”

    江在水和游与明两人一人一边把龙凤拆开按椅子上坐好,自己站一旁把茶壶茶杯拿出来摆好,疑惑道:“那不是宫恒用来给魏桃造窝的东西吗?”

    她体贴地没问这这俩为什么打起来——反正问了估计也没结果——风袭玉于是也配合着回答:“是,珚玉是唯一能容纳神魂的一类玉石,同时也能温养魂魄,只会在极北之地生长,很罕见。宫恒那块,应该也是北域落封前拿到的。”

    “那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江在水提问。

    风袭玉说起这个就来气,往椅子上一靠,不吭声了。

    祝江临还是没明白他在气什么,但也只好替他解释:“我的直觉,龙塔里面封印的也是一块珚玉。”

    江在水没参与神兽之间的秘密传音,只觉得他俩说话驴唇不对马嘴的,刚刚还在讨论她的龙纹玉佩传家宝,突然就开始打架,打完又跳到珚玉上了。

    好在大小姐一向“心胸开阔”,好脾气地顺着问:“这种事情怎么直觉的?”

    她摆好了茶具,一边问,一边又拿了几个瓶瓶罐罐出来,开始勾兑。

    祝江临看得有趣,讨了套装备也跟着学,“那便不是直觉,是模糊记得?”

    “你问我呢?”“心胸开阔”的大小姐好脾气撑不了一息,抬头瞪他。

    祝江临把特制的药粉往兑好的饮品里一放,笑道:“没有没有,我问我自己。”

    江游两人回客栈本也不算早,闹过这一通,天也渐渐黑了下来。

    游与明看了一眼窗外,寻思这几位还有得聊,见风袭玉也平静下来不会再暴起咬人了,遂起身打算把灯点上。

    风袭玉正靠在椅背上兀自不爽,察觉到她离开,眼神下意识地跟了过去,见她是要点灯,直接掏出了一个木盒子,跟了过去:“用这个吧。”

    那木盒子上做了镂空设计,盒子四面挖空了大半,又用不知什么布料蒙住。游与明看着他操作了一番,把木盒子安装好,又取出一块下品灵石放进底部预留出的凹槽中。

    他给了一道灵力,下品灵石上便逐渐流出灵气,被引入木盒子中,木盒子迅速亮了起来。

    这光比油灯亮得多了,风袭玉把凹槽推进盒子里,就听游与明问道:“这是什么?”

    “我发明的‘比天光’——其实就是设了几个小阵法的燃灵灯,你想要吗?”他肉眼可见的得意,作势要取,被游与明叫住了。[1]

    “不用。”游与明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想要那个阵法。”

    两个阵法爱好者在灯旁聊了几句,江在水的两杯气泡紫苏饮做好了,她给游与明递了一杯,自己端着自己那杯喝了一大口。

    祝江临看了看自己做好的东西,谨慎地倒了一茶杯,喝了一口,而后把剩下的满满一杯推给了坐回来的风袭玉。

    虽然行为上像是解决垃圾,但也可以解读为递台阶,风袭玉迟疑了一下,拿起来喝了一口。

    ……挺好喝的啊?

    风袭玉基于自身口味,单方面认为这是一种求和行为,遂欣然接受。

    然而江在水一不小心想起了那枚被扔出去绊马的青团,悄悄在桌子底下握住了心念传音石,问道:「不好喝吗?」

    祝江临答曰:「难以下咽。」

    物理意义上的难以下咽,气泡噎人。

    江在水在心里骂他不懂欣赏,「哦」了一声。

    这可是她用游与明的炼丹副产物搞出来的超级美味啊!

    祝江临最终还是选择喝茶,江在水在一边自言自语的继续想:“可我为什么三魂少一魂还能健健康康活那么久啊?龙塔里封印的是珚玉……”

    “嗯?”她意识到什么,“所以我的幽精在珚玉里,珚玉在龙塔里被封印着?”

    祝江临放下茶盏道:“我猜测是这样。”

    “没道理啊。”江在水奇怪地皱起眉,“他们封我的幽精有什么用?刚才风袭玉问我什么时候找回的念想,我说是六岁拿到龙纹玉佩时。”

    她顺理成章地得出结论:“也就是说,龙纹玉佩和珚玉是互相连着的?”

    不是它们互相有关,是都和我有关。祝江临心里一套面上一套,赞许道:“小友说得有理。”

    有理个屁。江在水又瞪他一眼,“龙纹玉佩和你有关,那珚玉也和你有关了?”

    祝江临犯了难,扇子一展,轻飘飘扇了两下,“是啊,怎么会和我有关呢?”

    江在水收回视线,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这些事是怎么缠一起去的。

    一旁躲在阴影里不敢再露头的风袭玉心里恨恨,他也十分好奇,这珚玉到底是什么时候、怎么承载了这一团乱线!

    都得怪祝江临那不省心的烛老二!

    祝江临本龙倒的确没有敷衍谁的意思,他早知江在水和风袭玉有关系,却没想过,他自己居然也和这来历成迷的小丫头有关联。

    不过想想也是,风袭玉的“妹妹”,他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只是第一份记忆里没有江在水的影子,他心里想着,面上带笑地委婉续道:“小友也知道,我的记忆还没找全,不如等我看过这第二份记忆,再来回答你的问题?”

    江在水遗憾道:“也只能如此……不对啊。”

    她转过头,看向被刻意隐藏的风袭玉,“风老板,你刚刚直接暴起打人,显然是知道珚玉背后的事情吧?你又没有失忆……”

    祝江临拎着茶壶倒茶,装聋作哑。

    本来他忽悠过去瞒个几天不成问题,也不知道风袭玉发的哪门子疯,既然如此,自己捅的篓子当然是自己填。

    风袭玉也知道他藏不下去了,只好摆出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道:“非也,我所言‘与珚玉有关’,回答的是先前传音时祝江临问的问题。至于我刚刚没控制住自己的原因……咳,实际是因为珚玉想起了一些私人恩怨。”

    “什么私人恩怨?”江在水很没分寸的追问。

    风袭玉理直气壮地回绝:“私人恩怨你也要问?”

    “问啊。”江在水道,反正她是不信这“私人恩怨”私人到与她无关——珚玉里可是拘着她的魂。

    风袭玉被她这态度一噎,干脆也耍无赖:“那我就是不愿意说,你能如何。”

    江在水一摊手:“我自然没办法,只能回到曾经的老办法,自己查了呗。”

    她这话既是威胁也是试探,准确来说,要是风袭玉没有被威胁到的样子,就意味着她试探到了。

    风袭玉也清楚这一点,他无声叹了口气,打太极道:“江儿,我不说自然有我的原因,你也说了,咱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又不会害你是不是?”

    盛着紫苏饮的杯子用的是天玄寒水石,自带降温作用,杯中的饮品“噗噗”冒着气泡。

    江在水手握在杯子上,沾了一手寒湿的水汽。

    就这么僵了半晌,她松口道:“你说是就是吧。”

    珚玉……难不成是她出生那年被雾霭禁地震出了一魂,顺势附到了珚玉上?可怎么这玉还这么巧,同龙神有关呢?

    还是说这玉也是她们跃玄观的宝贝,在白鹿门乱起来时丢了,结果被出了禁闭的路云霁捡着了?

    那为什么爹娘从没提过这东西呢?

    江在水收拾了自己摆出来的东西,礼貌告辞:“那气泡饮最好尽快喝完,否则气就跑光了。既然信息已经交换的差不多,我们就先回去了。”

    风袭玉简直想挂个鞭炮送她离开,面上还得不急不慌:“两位慢走。”

    两位依言慢走到门口,江在水边走边琢磨,忽地灵光一闪:“对了,你们还没告诉我,山川法到底怎么了?”

    风袭玉被她的猛回头吓出一身冷汗,好在这问题不算关键,他捂着心口躲回阴影里,恹恹地等着祝江临给她解释。

    “这个问题其实对你来说没什么意义。”祝江临客观评价了一句,还是回答了她,“山川法是依靠【领域】设下的,所以会将我的气息认作自己人。幕后操纵者应当是借助什么力量动用了有我气息的信物,从而在山川法上开了一道允许进出的口子。”

    “监守自盗啊。”江在水吐槽了一句,自行填了空:借助的力量是白泽残魂,也许是什么奇怪的神兽共振,动用的信物,大概就是龙塔里那枚珚玉。

    的确是问不出来什么了,她转身告辞——这回是真走了。

    风袭玉一个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他从椅子上坐起来,端着那杯气泡饮干了几大口,舒了口气。

    凤凰手指一弹,几道隔音符就乖乖巧巧地落在了门窗上,他这才开了口:“这小姑娘真是要了命了……”

    “谁叫你犯浑。”祝江临被这“兄妹俩”外加一个小神医吵了一下午,天都黑了,才终于拿回了自己的书。

    风袭玉懒得和他争这个,凑过去看了一眼,乐了,“哟,《拾岁游记》?好看吗?”

    “思维跳脱,文笔堪忧。”祝江临简单评价。

    “滚蛋。”风袭玉没好气道,“那你还看?”

    祝江临把书翻回扉页,“‘南梧公无甚名姓,不见丰功伟绩,仅有本书孤影传世。书中记载其于太虚大陆各处游历所见所闻,时见回忆穿插,语焉不详地怀念故人故地……’”他念了一段书序,冲还没反应过来的风袭玉抬眼戏谑一笑,“这不是好奇,南梧公是如何怀念我们这些‘故人’的吗。”

    风袭玉在原地僵了片刻,回忆起书中内容,恼羞成怒:“你的记忆还要不要了?!给我闭关去!”

    祝江临总算报了莫名其妙被打一顿的仇,合了书,施施然打坐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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