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音

    婚礼过后,宇智波与千手又停驻在出云城几日,正好泉奈也在席,两方的家主家督进行了密谈。

    南贺川边风声已起,需要早做打算。这是乱世,虽然阶级身份不如堂上贵族立于云端之上,可论实力宇智波和千手任何一方便可扫荡诸国。密谈过后的夜晚,宇智波斑回到下榻的和室,阿音正趴在草席垫子上摆弄新买回来的布料。

    斑一推开门,她就举起精心挑选的花纹,高举起展示给他看。从他的视角望过去,傻瓜阿音的脑袋完全被布料挡住,只留下一块四方的布片和她的身子。

    “这是在做什么?”斑的面色平静,语调却异常温柔。

    阿音偏出脑袋一侧,半张脸藏在布片后,一双眼睛露出来闪闪发光。

    她摇摇脑袋,鬓发间的铃兰银簪也窸窸而动,十分美丽。

    阿音的眼眸闪烁着揶揄,明显在说:你这个大笨蛋。这都看不出来吗!我这是要做衣服。

    “做衣服吗?”两人彼此心意相通,斑明知故问道,随后又闲散地坐下来,轻轻握住阿音的手把她向自己的方向拽了一下。

    “嗯…可这布料是不是小了些,颜色鲜艳了一些,我平常可不穿这样的啊…”他也揶揄的笑起来,故意说着不相干的话。

    阿音:谁要给你做衣服?

    阿音的手用力晃晃,脸上表情奋奋,好像是在控诉:宇智波斑你这个笨蛋!

    她接着冲斑展示了另一块布料的颜色,斑顺着地上望去,一堆粉粉蓝蓝绿绿的颜色,光是看着就质地柔软,大小像是孩童可着之物。

    “嗯。完全进入角色了啊。”宇智波的家主冲他的新婚妻子漫不经心地夸赞道:“虽然颜色有些奇怪,大小也不甚匹配,但若缝制在一起也甚合我意。”

    他扫视了那些布料一圈,最后目光落在阿音面庞上,边说着为她抚去脸颊边的碎发,夸赞她的贤良淑德,“我送你羽织,你为我裁制新衣。不愧为我的夫人。”

    阿音(白眼):要不是我们刚新婚……

    这人真是无赖,看着宇智波斑逗弄自己的样子,她不禁又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她抿着嘴看起来因为斑的逗弄曲解气的冒烟,实际上内心在快乐的回味初初的相遇。她记得,自己给他斟酒的时候,这个混蛋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然后…

    然后她就被送进了他的被窝。

    人生的际遇可真是神奇啊。

    阿音想着想着眼神游离了起来,也抚上宇智波斑的面颊,然后身子向前探去,捧着他的脸,轻轻地吻了起来。两人相接的那一刻,她仿佛感觉到自己进入了宇智波斑的绝对领域,这好像是一个天然的结界,世俗的一切,过往的种种皆可抛下。

    ——我只要安心地和他在一起就好了。

    宇智波翎音这么想。

    他们亲吻的时候不自觉的闭上双眼,而后宇智波斑感觉阿音的唇正轻柔的摩挲着他的唇角,不沾染任何□□只是简单的相依。他睁开眼,眼中也是一派夜雨阑珊般的温柔,想爱的人在身边,由着自己抚上她的腰肢和肩胛,怎能让他不心折呢?

    此时无声胜有声。

    》

    一通鸡同鸭讲后,宇智波斑多了一件等待被裁制的新衣,阿音的脑门上多了一排十字路口。

    宇智波和千手相约等庆典过后第一日随人流出城,只为更好的掩去踪迹。因为怕横生枝节,阿音和清桐从不落单出门,只有在千手兄弟或者宇智波斑的陪同下才会去街上逛逛。

    乱世,庆典,佳人耀眼夺目,皆是兴风作浪的契机。

    出云之盛这两日已至最高潮,吸引了许多游人贵族纷纷来此。清桐出门戴着竹冪,千手扉间陪同在侧。柱间从昨晚起听说就进了赌坊到现在还没出来。泉奈在下榻的宿泊中呼呼大睡,连带着宇智波的那只忍猫……听说好像去偷偷跑了温泉还被人打了出来。

    新婚的宇智波夫妇自然有他们的去处。

    轻软的白纱敷面,她穿着既不过分朴素也不醒目,很好的湮没在人群中,扉间始终陪伴在侧,他的高大冷寂很好地为他们屏退了人潮的拥挤。

    “当归、白术、玫瑰花瓣…嗯,这些都买了。”她细细数来,今日要把需要的东西都采买好,为阿音制作一些安神保胎的药丸带回宇智波族地。她担心忍族粗糙,不善妇人千金之方。

    “可以回去了。”她透过竹冪看向扉间,对方似乎在思忖什么没有回复。她又掀开了竹冪,轻声唤道:“扉间大人,扉间大人,我们可以回去了。”

    可千手扉间还是未有答复。

    自往事被掀开以来,千手扉间常常流露出这般的深思的模样来,与往日大相庭径。她不知为何,少有逾越了界线,轻轻捏起千手扉间衣袖的一角握在手心里扯了扯。

    “扉间大人。”清冷的女声钻入千手扉间的耳膜,他回过神发现清桐捏着他的衣袖。

    一如那时那般,她躺在血泊中轻轻捏起了他的衣袖,满脸鲜血,祈求道:“求你,杀了我吧。”

    但他并未那么做。

    人潮涌动中,暮色莅临,整条街上的花灯亮起,为今夜氤氲出妩媚的光色。

    清桐看着他,他亦是。

    “我们该回去了。”

    她又朝四周环顾了一圈,示意天色已晚。

    可千手扉间今夜却不想循规蹈矩,他冷淡撇起嘴角一笑,只听他道:“不急。”

    》

    庆典正式祭要从半夜开始,他们一行人下榻的旅馆离主街并不是很远,又或许是实在太热闹了,隔了两三条街阿音半夜醒来依然能依稀听见人声嘈杂。

    “怎么醒了,再睡。”宇智波斑觉察到她醒了,忙把她揽在怀里,用手掌盖住她的面庞。

    孕妇就是要多吃多睡才好!

    可她已经睡醒了,即便被斑的手掌盖住她还是睁着眼,长长的睫毛细簌扫过斑的掌心。

    “哦,你要是不睡的话,就起来为我继续裁制新衣吧。”斑说。

    ???

    阿音闻言瞪大眼睛,马上把宇智波斑那只手拽下来,抱在怀里,瞪大的眼中无不是在控诉。

    这男人怎么回事?结了婚嘴脸暴露了吗?

    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干!这是什么爱情的嘴脸!

    她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这还是那个深沉阴郁的宇智波家主吗?

    他瞧见她不可置信的神情也是低低的笑了起来,下巴轻落在阿音的额头,喉结滚动,说道:“你看我都让你睡了,你不睡总要找点事做。干瞪着眼多无趣,我们这个时候也不能做别的。”

    他语气说得理所当然,目光倒是暧昧的扫过阿音的腹部。

    ???

    阿音听到这话被吓得一激灵,顿觉结了婚的男人是变了鬼本性一览无余。

    以前只知道他被窝里流氓,平时还是端着的,没想到……?

    她做着口型,愤愤道:流氓!

    “多谢夫人夸奖,还记得那日神官和歌中所唱吗?你我从此心意相通,夫妇一体,相依相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本来是出云大社祝祷夫妇百年美满的和歌辞句。怎么到了这里从这流氓嘴里说出来充满了暧昧奇怪的感觉。阿音眨眨眼,干脆甩开他,溜出了床铺把和室的窗移开,月色皎洁,清辉满地,春花已深染庭院,院内的池塘里还用独特的手法种着莲花。

    宇智波斑见她禁不起逗,也哑然失笑,随着阿音走到窗前,他拿了一件羽织从后环住阿音,“还是有点冷,要披上。”

    不过他又自信善使火遁的自己一定能让阿音免去寒冷,又是一副骄傲的神色挂起。一会儿坏心眼一会儿桀骜不驯,落在阿音眼里宇智波斑内心戏及其丰富多变,情绪不稳定堪称一流。她眨眨眼,很是乖巧,接受就是了。

    “想不想去屋顶看看?听说今夜有人抬神龛游行。”

    阿音闻言开心忙点头。

    在下一个瞬间,她只觉自己像一个物件一样被搬起,又被放下。

    宇智波斑揽着她已然跃上屋顶。

    “看,就是那个方向。”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远处灯火璀璨,游人如织如云,正巧四周乐声响起,大国主神的神龛被抬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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