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音

    阿音和泉奈的小船还没起航,就被宇智波斑一脚踢翻。

    室内又恢复到一片冷凝,阿音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视线落在眼前还冒着热气的米糕上,曲着手指眼眶中有点点泪意莫名的心虚。

    “泉奈都招了。”斑就算闭着眼也知道此时阿音的那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估计多半是装的,所以他选择闭着眼不去看。

    阿音:...

    “我也不知道你在执着什么。你是觉得我不能保护你还是觉得会成为我的拖累?但话说回来,泉奈一个还未成年的少年和你两个人加在一起能干成什么事。还密谋要出走是吗?”

    斑一番话鄙视了两个人。

    阿音听完只能把头垂的更低,她原本只想趁着斑前去应付族内长老之时偷偷溜走,没想到这段日子他反而把弟弟派到前面去,天天把自己留在身边。

    看来是早就发现她和泉奈的这条不甚牢固的小船。

    斑见阿音这般战战兢兢终是不忍对她施压太过,对着她的凄凉的过往,心中起了几分怜惜。

    “过来。”

    阿音抬头,泛红的眼盈盈望着坐在正首气势凛然的家主,介于服从和畏惧之间她有片刻的踌躇。

    斑对她素来耐心甚佳,见她一时踌躇徘徊也不再出声。

    她迟疑片刻终究还是抗不过肢体对于上位者的屈服,迈着细碎的步子乖觉的走到斑的身边。

    阿音低垂着头,从斑的视线看过去正巧可以见到她原先覆在额间的刘海,已被梳成规整中分的模样。

    只有未出嫁的少女才会留有额发,而遑论是妻还是妾都应该露出自己额头已示于归。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知礼守礼,从来到他身边起从未半分逾越。

    斑对她的小心翼翼即感欣慰又觉之不悦。

    他如第一夜与阿音相处那般托起她秀美的下颚,迫使她与自己对视。闯入斑眼中的却依然是一双澄澈明亮的眼睛,微微含着泪光,可宇智波斑从深处探究便知她心中的惧怕和无畏。

    她总是这样的,娇怯的目光纤弱的身子却妄想从自己身边离开或是被自己杀死。

    她不能言语无法出声,可斑回想起每一个与她相处的晨昏,她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落在斑的眼里皆是无声胜有声。

    阿音感觉到斑的大拇指正游移在自己的嘴唇边,他的目光深切而沉密难以猜透情绪。

    可她也不知该如何和斑解释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还尚未到正春,白昼苦短,须臾间阿音感到外间有一大片云层飘过,瞬间掠夺了室内本就有些黯淡了的晨光。

    而当她再度回神时自己已然跌坐在宇智波斑的怀里,被他压在墙上,这个男人的动静有些大力道却意外的轻柔将她夹在墙壁与自己的胸膛间细细亲吻着。

    她躲也无处躲只能承受着来自斑细细的亲吻。

    “哗——”

    只听一声纸门被移开的声音,方才被打发走的泉奈突然正义凛然的回来了。少年立于室外的回廊下,目不斜视似是没把屋内的两人放在眼里。

    阿音顿时羞怯万分,自己和斑这个样子落在旁人眼里成何体统。她下手顿时推搡了斑的胸膛一把,攥着他的衣襟把整张脸埋在他的怀里。

    见惯大场面的宇智波斑自然不以为忤,因着是弟弟泉奈,他仅是露出不悦,眉宇间似有一痕霜寒般的锐利。

    被人撞破了谈恋爱现场,想来是谁都不会高兴的。

    可他泉本奈就是来砸场的。

    他离开斑哥的书房后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以此来忏悔对哥哥的隐瞒之情,没想到还听到了一番来自斑哥鄙视自己是个未成年人的话语。

    ——哼,他来用实力证明一下未成年人泉奈到底可以做些什么。

    他哒哒哒的迈着步子走近书房内来到书桌前,一抬手抄起一整个托盘里所有的米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趁着屋内两人相拥在一起不得动弹的姿势,趁机把斑哥那份一起拿走。

    随后留下一句,“你们继续。”

    就哒哒哒的跑了。

    直到书房的移门再度被轻轻的拉上,将外界的光线尽数隔绝。

    阿音尴尬羞怯万分,无论是女性的自尊还有贵族的礼教都压得她抬不起头。

    反观宇智波斑也是一副吃了瘪的样子,他轻啧了一声,眉间阴云更重,只低低道:“这小子。”

    而那头已离开案发现场老远的成功踢馆着宇智波泉本奈正抬头对着院中大片掠过的浮云感叹,嘴里嚼着阿音做的点心。

    “春天要来了。”泉奈感叹道。

    他又看看手中托着的一整盘糕点,仿佛见到了斑哥阴沉沉的表情。

    嗯,狗粮吃多了,偶尔也要换换口味啊。

    》

    斑本来只打算凶狠的亲一亲阿音惩罚她一下,可被未成年人恶意撞破现场后他的想法发生了惊天的转变。

    变为:压一压。

    晚来风急,一阵大雨又是倾盆而下。

    阿音在斑少有强硬的纠缠之下实在累得不行,可她脑中却清明的很。直到狂风裹挟着大雨拍打至书房的纸门上时方才停下,斑离阿音那样近,但在阿音眼中他们又隔的那么远。

    许是因为见到那支发簪的原因,今日斑总是轻揉着阿音的长发。她的发丝又稠又柔,斑修长的手指轻而易举的便被纠缠在其中。

    斑记得小时候见过母亲坐在妆镜前梳头,他的母亲也有一头这样漂亮乌黑的长发。

    他的眸光柔缓地从阿音长发划过落在她初初承情过后还略带娇妩的面颊,他低哑嗓音平和的问道:“你现在可以对我说了吗。”

    阿音眼眸顿时闪烁了起来,她视线越过斑,落在了屋外的大雨之中,阿音仔细的回想起父亲最忠心的家臣费尽心机将自己救出后一路奔袭至大名府外邻郡的深山中。

    也是这般大的雨,阴霾的天空之下,自己伏在他的背上,手掌下摸到的尽数都是他的混着雨水的鲜血。

    他们自蜿蜒曲折的山路而上,藏身在一个山洞内,最后他因伤势过度,倒在在了尚且年幼翎音的怀中。

    临终前他断断续续的告知小主人:“翎音殿下,您记住谁都不可再信。尤其是细川景春此人,他们背叛了长尾全族,使得主人含冤蒙羞而死。您作为我们家族的最后一颗火种一定要拼劲全力的活下去,只要您还活着长尾一族就不算死绝。千万不要去报仇,真蕊小姐一直希望您快乐的活着...哪怕您日后委身于草莽也请不顾一切的活下去。您的身上不仅仅...留着长尾的鲜血...还有..”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在翎音的怀里断了气。

    她见过不少死人,却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由生到死,瞳孔慢慢涣散的样子。

    片刻后尚还在惊惧与平静中游走的翎音伸出手去探了探自己眼角的水滴。

    她不知自己此刻是悲还是愤,还是无措或者是平静,她甚至分不出脸上挂着的是雨水还是泪水,也不明白手中还攥着的鲜血到底有多少是实实在在的鲜血。

    仿佛那日一切罪与恶,是与非,都尽数被雨水冲刷掉了。

    但她记得很清楚,那人唤自己殿下,并提到了长尾真蕊。

    要知道长尾真蕊可是第六代大名的正室夫人,当今大名的亲生母亲,也是翎音父亲的妹妹...是她的亲姑姑啊。

    她拉过宇智波斑的手,将自己对他隐瞒住的最后一丝实情写在他的掌心上。

    ——我有可能是并不仅仅是长尾一族的女儿。

    ——也许,我的亲生父亲另有其人,也许,他...姓北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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