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二胎

    在那次旅行稍后的几天里,瑞德一有机会便会缠着思嘉问她向往自己什么,思嘉不愿意聊这种让自己感觉输了的话题,便咬死了不松口。于是瑞德便每每选择在她玩的最兴奋、吃的最开心的时候抽冷子问她,就连亲热的时候都追在她耳边问,将她烦到不行。

    蜜月结束从新奥尔良回到亚特兰大之后,思嘉便又回到了基金会和木材厂的忙碌中。在此期间,她并没有很关注瑞德之前说的财产转移的事,瑞德也曾试着问过她,她想了想后觉得还是放在他那里好了,因为她会很享受在需要钱的时候和他斗智斗勇地谋求,若是一下子都给她了,她还觉得没意思了呢。何况那些钱大部分是以各类基金和投资的状态存在的,让她一下子理那么多的投资,她也头疼。

    从新奥尔良回来后刚两个月,有一天,她又做了一次和之前一样的梦,就是那个她爸爸在云彩中跳来跳去的梦,这梦现在又突然出现让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瑞德,你说是不是爸爸有什么事要交代我呀,怎么我总做这同一个梦?”

    “有什么事?他在梦里跟你说什么了吗?”他倒是没当回事,只当这是她又想她爸爸了而已。

    “他也没跟我说什么呀,他说‘你看我这一下子’……”

    “呃……我觉得可能是你想多了。”

    “哦对了,她还跟我说,小女孩不能骑马。”

    “哦,那为了保险起见,你最近还是别碰马了,‘小女孩’。”

    再次梦到爸爸,她总算能心情坦然地面对父亲已死这件事了。在做了这个梦后大约一周之后,她便遇到了一件令自己气到发狂的事,她发现自己又怀孕了。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她自从生完伽罗后,“好亲戚”便一直没有来过,以至于让她产生了“现在很安全不会怀孕”的错觉,她没成想能恢复的第一个月就中枪了。

    之前她不清楚生孩子是怎么回事,稀里糊涂就生了伽罗,现在她可是领略到怀孕和养孩子的痛苦了,她怎么能接受自己这么快又怀了呢?妊娠期的恶心和生产时的疼痛就不说了,毕竟那些再如何难熬也都会过去,最让她受不了的,是身材和精力被孩子无情地拉扯,而且这些都是不可逆的!

    因此,当她得知了这一噩耗之后,便立即跑到罪魁祸首瑞德那里去秋后算账了,她试着将所有知道的难听的词一股脑地抛到了他的身上,可是却仍不解气,看他只是那样定定地望着她,更是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

    “……这也是没办法避免的事吧?”他待她火发完了,才迟迟说了这样一句话。

    “什么?”她仿佛被当头棒喝,因为她突然意识到,现在这第二个孩子也不会是她的终止,她终于认识到了婚姻的本质,悲切地痛呼,“天呐,天呐!”

    可是很快,她又想起了什么,便突然抬头看向他,“不对啊,不对,如果这是没办法的事,那你那个月下小猫是怎么经营的?怕不是早成幼儿园了吧?”

    他听她这样问,却一下子皱起了眉头,“是有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但那可不是正经人能用的。”贝尔的楼里大多数是靠日期躲孩子的,他们会比别的馆子宽容的多,允许姑娘们每个月有整两周的例行假期,可是即使这样做也是不保准的,如果真的不幸怀了,就得吃药,那个药吃多了人就会变傻,傻不了多久就死了,可就算是吃药,个别时候也是不保准的,那样的话就得用些物理的方法,那就真的是九死一生了。

    她一听到有手段,便急切地问“是什么手段”,全然不管他话中藏着的言外之意了。

    他却一副懊悔不已的样子,“你是疯了吗?那些手段会丢命的,你想都不要想。”

    她见他这样说,便也知道确实是没有办法了,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恰逢此刻,保姆存着让伽罗和主人亲近,好显示出自己带娃有功的心思,便带着伽罗来安慰她,“伽罗,妈妈哭了,去哄一哄她吧。”

    已经一岁半的伽罗刚刚学会走路和说话,他喊保姆“嬷嬷”喊地顺口,却根本不会叫爸爸妈妈,原本这事瑞德和思嘉都不是很在意,他们都觉得小孩子总会有一天能学会说话的,可是保姆却非常敏感这件事,总怕主人会因为小主人跟自己过于亲近而辞退自己。再加上最近思嘉从塔拉调回了波克和迪尔西,保姆便更加担忧自己在家中的地位了。

    可惜那一向听话又灵巧的娃这时候却不听话了,她越让他往前凑,他反而越往后躲,来来回回拧在保姆的身边,就是不上前。

    瑞德见状,却一改原本对待下人的和煦模样,他厉声质问保姆,“你这是干什么,一个一岁多的孩子你干嘛非逼他做事呢?”

    他这严厉的样子不止是吓到了保姆,更吓到了本就害羞胆怯的伽罗,于是他“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保姆一边忙不迭得哄着怀里的孩子,一边又慌乱地向瑞德解释道,“老爷,我没有逼少爷呀,我就是想让他和你们亲近亲近。”

    “他不需要别人告诉他和谁亲近,他想和谁亲近自然就亲近了,你做什么去控制他呢?”

    保姆很是不理解他的这种喜怒无常,也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在她自己看来,哪有人家像这对父母一样,对孩子完全不管不顾的?她是存了向主人讨好的心思,可现在她更为孩子感到不值,于是她便冲动地违逆回道,“老爷,有些话我也憋在心里很久不得不说了,您和太太何曾管过这孩子呢?孩子现在连爸爸妈妈都不会叫,你们没有一点责任吗?我带过这么多孩子,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哪个孩子第一声学会的词不是‘妈妈’的呢,我知道说这些话你们不愿意听,但我还是要说的,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我自己吗?我都是为了少爷啊,他实在是乖巧听话,我不忍心……”

    保姆开了口便喋喋不休地一直在说,那边思嘉早因为这争执而止住了哭泣,她想顺手从保姆怀中接过孩子,却不成想伽罗紧紧抱着保姆不撒手,仿佛那保姆才是他的妈妈似的。

    她不知为何,心突然抽痛了一下。

    那边,保姆的申诉终于到了结尾,“……先生太太,少爷现在大了,他已经不是之前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了,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多关心关心他。”

    瑞德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我知道您是最惦记孩子最关心孩子的,对这个家也是最衷心的,你放心吧我们都知道的。”

    他一向最是擅长安抚下属,在他的一番安慰下,保姆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晚上的时候,思嘉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便一下子坐起来,推了推身边的人,“起来起来,我有心事。”

    瑞德也坐起身,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好吧我道歉,我不该让你怀孕,下次我注意点。”

    “哦,我不是要说这个,我是想跟你说说伽罗,今天看他跟我这么生疏的样子,我总感觉心里不舒服,当初让我那么辛苦,现在却和我一点也不亲,也不知道是生给谁的,依我看倒像是生给保姆的了呢。”

    “这我就要说句公道话了,以一个母亲的角度看,你是极不称职的,孩子和你不亲也正常啊。”

    “什么?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刚生下来的时候是早产,我每隔一个小时就要喂他一次,你怎么能说我不称职?你知道那有多累吗?真应该让你感受一下那种滋味。”

    “可是你也只喂到他3个月,以我的了解,小孩子至少都要喂到一岁的。”

    或许是由于被他说对了,思嘉“噌”地从床上站起来,恼羞成怒地指着他骂到,“你怎么好意思这么说我?你这个混蛋,我对伽罗再不好也比你给的关爱多,你问问自己有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吗?你又给过他什么呢?”

    “好吧好吧,你不用这么激动。”他举起双手一副投降的样子,“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说,孩子会跟我们不亲近你应该有所预料吧,这也是很难两全的,你追求事业就必然要忽略家庭,我以为你之前知道的。”

    “哦,可是,他毕竟是我生的,我还是希望……”

    “你又想要这个,又想要那个,这世上哪有这种好事啊,你也未免太贪心了。”

    她又坐了下来,不说话了。

    “你若是想和孩子亲近一点,正好现在你怀孕了,基金会也去不成了,你就多在家陪他玩玩呗。”他复又躺了下来,漫不经心地说。

    “什么?为什么?”她扒到他身上急切地问,“为什么基金会我去不成了?”

    “亲爱的,那基金会是联盟基金会,你心里清楚联的是南方阵营的盟,是珉主党的盟,能让你去做秘书已经是很出格了,你还准备大着肚子去做事吗?你不怕你手下的一众自诩最优雅的南方绅士联名逼你下台吗?”

    “不,不会的,瑞德,那些商家的老板好多都不是南方人啊,好多会员企业其实本质和你差不多。”

    “那你觉得他们加入这个基金会的目的是什么呢?还不是用‘南方阵营’这个招牌给自己的企业洗白吗?这些事都是心照不宣的了,基金会靠这些企业收钱,企业靠基金会讨个好名声,其实就是给那些又臭又硬的南方人演戏看的。但这些事都是在幕后的,而你的大肚子可是所有人都能瞧见的,为了能够保证你日后可以长久地持有这个联络部部长秘书的身份,我劝你这阵子还是不要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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