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白帝走了，比试自然也就结束。

    花杳然走到牧酌南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那火球你是怎么避开的？”

    花杳然对牧酌南直撞火球还是印象深刻，但是他当然不觉得牧酌南是硬抗了这招，这小子必定是用某些油滑手段躲过去了，只是看着像是硬接了而已。

    牧酌南却没回答，他锁着眉，仿佛遇到了极为棘手的问题。

    “怎么？”花杳然挑眉，“被朝白帝那副样子吓到了？”

    牧酌南轻轻摇头，反而问了一个听起来颇为怪异的问题，“你觉得顾擎轩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花杳然眼中出现几分迷惑，“他的身份大抵是做不了假的，我看到他身上的玄鹤标志了，估计真的是人间宗门的弟子。虽然按照约定，这个时候大比还没有开始，但是他们也确实可以来地府了，倒也不算是过分。至于他在地府四处乱逛……谁来了地府不好奇一下？也算是人之常情。”

    牧酌南微微皱眉，“你觉得这人怎么样？”

    花杳然大为诧异，“怎么？我和他都没聊上天，你就让我做评判了？”

    牧酌南看向顾擎轩和朝白帝离开的方向，表情极为复杂纠结，“我感觉不好。”

    他斟酌着语词，“顾擎轩……不好。”

    牧酌南看向花杳然，表情严肃，“若是到时候比试真的碰上这人，你要当心些……和斐焱焱他们也说一声。”

    花杳然颇为费解，“怎么？人家到底哪招惹你了？”

    牧酌南摇头，却不再说话。

    ……

    人间宗门来人，地府作为东道主，自然不会失了礼数。不是所有尊者都有空的，但是大部分尊者都出席了，比如骨邢尊者，千寿尊者，炙焦尊者，虞三五，叶无瑜，还有个牧酌南不太熟的尊者。

    作为虞三五唯一的弟子，牧酌南自然也是要跟着一起出席的。这种场合牧酌南也算不上陌生，虽然前十几年虞三五对他确实算不上上心，但是叶无瑜还是花了心思的。这种场合本来就只是走个过场而已，吃吃喝喝，说说场面话就完事了，压根没牧酌南什么事，他只要乖乖当个漂亮花瓶就可以了。

    牧酌南出席了，花杳然他们自然也逃不掉。这些修为深不见底的地府老祖宗和人间宗门老祖宗们凑在一起，他们这帮晚辈自然是不能坐着的。所以他们就分别站在自家师尊身后，低眉顺眼，偶尔给师尊倒个酒，看着倒是一个比一个乖。

    但是不见朝白帝。

    牧酌南微微皱了皱眉，悄悄侧头去看花杳然，恰好花杳然也在看他。

    要不怎么说臭味相投呢，只是短暂的眼神接触，牧酌南就知道花杳然也发现朝白帝没来。

    牧酌南收回视线，转而开始动作隐蔽地打量着那帮来自人间的年轻修士。

    没有顾擎轩。

    牧酌南的眼睛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了，他非常确定，就是没有顾擎轩。

    牧酌南忍不住又皱了下眉。

    朝白帝不在，顾擎轩也不在，这两人又是结伴离开的……

    宴会的前半截确实如牧酌南所料，他只要乖乖站着就好。所以哪怕牧酌南脑子已经飘到其他地方去了也无妨，反正没人发现他走神了。

    “师尊。”

    突然，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让牧酌南微微侧头。

    顾擎轩推门进来了，身后跟着朝白帝。

    地府人间的老祖宗们齐聚一堂，他们这帮子弟辈伺候着倒个酒是应该的，若是真的不乐意在这里当个木头桩子，不出席也不是不行。但是如顾擎轩这般，吃到一半才姗姗来迟的，就显得有些不知礼数了。

    “爹爹。”朝白帝轻轻唤了一声，看得出来，她略显不安。

    牧酌南隐约听到炙焦尊者叹了口气，“过来吧。”

    这便是轻轻揭过了。

    炙焦尊者这反应也算是在牧酌南意料之中，朝白帝虽然来晚了，失了礼数，但是炙焦尊者宠女儿这事儿地府又不是不知道，再加上这次来晚的还有一个人间的顾擎轩。炙焦尊者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给顾擎轩的师尊递了一个台阶，两人都可这么轻轻揭过，于面子上也无妨。

    “师尊”。比起朝白帝的不安，顾擎轩则显得自然多了，他径直走向一个年轻女子，面带浅浅的笑意，“弟子来晚了。”

    巧也是真巧，这年轻女子就坐在虞三五对面。

    “怎的来晚了，莫不是碰上什么事了？”那年轻女人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一抹担忧之色。

    “不曾。”顾擎轩微笑着摇头，像是变戏法一样拿出一朵花，“只是瞧着这花好看，特意摘来赠与师尊，难免耽误了时间。”

    听到这话，那年轻女人接过花，微微红了脸，她轻声道：“下次莫要费如此心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