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准备搞事

    在功德小屋躺了一整天后,浑身上下的眩晕感总算消失了。游丹庭打开卧室门,发现系统这次变成了一个既陌生,又好像有点模糊印象的女青年。

    她想了一会儿,看见手机的时候才猛然记起,这张脸好像是某个同事来着。

    同事版系统盘着腿在沙发上打游戏,听背景音乐还挺哀婉的。

    “你会打游戏?”她走过去,俯身看系统打的是什么。

    系统表情非常严肃地盯着屏幕,一边按下选项一边道:“我可是系统诶。你买的这个游戏不行啊,怎么所有重要角色都死了。我存了一天档了,每次玩到最后主角都死了。”

    游丹庭虽然已经不记得这游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不过她对自己还是很了解的,猜也猜得到这个游戏的性质。

    “主要看剧情,”她给自己的口味开脱,“毕竟这是乙游啊,不是竞技。”其实不是没有完美结局的,不过很难打,先糊弄一下系统吧。

    系统握着游戏机的手放了下去,抬头看向她。

    “玩这种不累么?”

    游丹庭知道它想说什么——辛辛苦苦玩一天,连个he都打不出来,游戏就应该轻松快乐啊。

    “累就别玩了,”她敷衍地摆摆手,目光落到一直亮着的电脑屏幕上,发现飞花站在偏殿边,似乎在等她,“飞花什么时候站那儿的?”

    系统还沉浸在打了一天全是be的悲伤氛围里,道:“没注意,没大事的。”

    游丹庭无言片刻:“走,出去干活了。”

    推开门的那刻,元神回到身体,她睁开双眼。偏殿内未点灯烛,大殿倒是灯火通明,飞花的影子落在窗棂上,游丹庭挥手点燃灯烛,起身开门,一句‘有什么事’还未问出口,便看见飞花肩上站着只小黑球子,正是鼠妖。

    “你醒啦?我有点事找你。”鼠妖说。

    游丹庭伸出手,它立刻跳到她掌心,飞花点了下头:“前辈,我先回去了。”

    反手合上门,鼠妖道:“元翡想问你,是不是过几日真要去东岸。”

    “他怎么不自己来问我?”游丹庭笑道。

    “医师说他经脉伤得很厉害,不让他走动,就差我来问了。”

    游丹庭又笑了一下:“那你回去跟他说,我确实要去东岸。”

    鼠妖道:“元翡说,如果你一定要去,那就多带点帮手,比方说他。”

    游丹庭讶然:“他想去么?”

    “这个他没说,只让我这样传话而已,”鼠妖挠了挠耳朵,“我看他是不想去的。你之前说要帮他报仇,其实这件事我以前问过元翡,可他根本——根本就不知道他的仇人是谁。不过,我是很愿意帮你的忙的!我早就看这些魔修不顺眼了。”

    它话头一转:“所以,你能不能也帮我一个忙?”

    原来在这儿等着。游丹庭道:“什么忙?”

    “你能不能帮我取个名字?”鼠妖的两只小爪抱在一起,很期待地看着她。

    “你没有……”游丹庭顿住。确实,大家都是‘耗子’‘鼠兄’地叫小鼠妖,它的确没有名字,可元翡照看了它这么久,为什么不给它取一个呢?

    鼠妖道:“元翡不愿意给我取,今天房间里的姑娘们问我们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就想要个名字。”

    游丹庭问:“为什么要我帮你取呢?”

    鼠妖便道,它从有意识开始,就是元翡带着它。从元翡传授给他的知识里,它得知了人世间两种关系会如他们这般,一是亲子,二是师徒,但是元翡既不愿当它的义父,也不愿收它这个徒弟,连名字也不给它取。

    鼠妖道:“你把我带出了仙尸沼。而且,你读过元翡的书。”

    游丹庭思考片刻,微笑道:“还是让元翡给你取吧。我帮你说服他。”

    鼠妖一下从她手上跳起来:“好!谢谢!”

    “快回去休息吧,”游丹庭道,“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去东岸。你回去帮我悄悄问一下那对姐弟,问清楚他们大哥姓什名谁,魔宫在哪儿,别惊动其他人。”见小鼠妖激动地点头答应,她扬声道:“飞花!”

    在大殿里点账的飞花立刻跑过来:“前辈。”

    把小鼠妖送走,游丹庭在偏殿内慢慢踱了一圈,一面想着不知送修士们回人界的分身如何了,一面思考走之前还有什么事情得做一做,虽然是把功德为负的修士都筛出来了,可之后呢?

    这次离开,大概有些时日不能回南宫了,她思考着思考着,忽然想起宫里还有只餮龙。

    不知几日过去,这位前辈恢复得如何了?说不定餮龙与元翡认识呢?元翡不知道仇人是谁之事……真假不论,说不定餮龙前辈知道呢?

    她想到此事,立刻隐身向浴殿走去——为了养伤,餮龙天天在水里泡着。

    浴殿温泉池边,侍女问:“魔主,您看要换水么?”

    没错,现在就连南宫里的人都认为餮龙就是魔主。

    餮龙懒洋洋地翻着身,爪子握了握,也不知这是个什么暗号,侍女看见后立刻默不作声地退出了浴殿。

    餮龙游到池边,长圆的身形忽然缩起,泉水向中靠拢,涌起平滑波澜,一只骨手从水与雾中探出,指尖能看见重新生出的一点血肉,不多,半个指节而已。

    骷髅,或者说一半的骷髅趴在岸边道:“有几日不曾见了。”游丹庭还未开口,餮龙又道,“你又去了仙尸沼?多了很多熟悉的气息。我正想去问你,飞花说你在休息,我就没过去了。元翡也在么?”

    竟是餮龙先说出这个名字来。游丹庭颔首:“前辈认识他?”

    餮龙道:“在仙尸沼认识的,他怎么会跟你过来?”

    这问题听起来似乎有什么缘故?游丹庭道:“这话怎么说?”

    餮龙道:“我吃掉了他的仇人,他答应我,绝不会离开仙尸沼半步。”

    吃掉了?一瞬间,游丹庭想出了很多种场景,餮龙道:“不是说我上门去给他报仇了。是他被扔下来的时候,我上去把扔他的魔修吃掉了。后来问他,他又说什么也不知道不记得……”

    头骨稍稍仰起,仿佛在回忆,游丹庭耐心地等了半晌,才听见它疑惑自语:“难道他以为我死了,就可以不遵守承诺了?”

    游丹庭道:“是我把他绑过来的。”

    “那难怪了,”餮龙轻易地接受了这个说法,又缓缓滑入水中,“把他放回去吧,仙尸沼里总得有人照看着。”

    “这个么……”游丹庭将她打算清洗掉整个仙尸沼的计划说了出来,餮龙道:“你做得这么着急,魔界会以为是仙界做的。还在魔宫里被折磨的修士也会遭受……”

    游丹庭打断它的话:“所以我明日会去东岸,争取早日解救出其他修士。”

    那头骨瞬间冒了出来,虽说游丹庭只看见了雾气滚了一滚。餮龙震惊道:“你会死的。”

    跟人解释她要做什么实在是太麻烦了,游丹庭简单地说了三个字:“我不会。”

    她转身欲走,又听见哗啦啦的水声,像是餮龙要出水来了。疗伤呢,胡闹什么。可能是方才的回答让它不满意吧。

    她听见餮龙很疑惑地问:“你来魔界,到底想是做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真好。游丹庭也在问自己。一开始只是来挣功德的,后来知道小冷在这儿,就想给他找很多麻烦,最好魔头们能闹到把躲起来的小冷揪出来。

    现在她的法力、功德都已经全部回到应有的水准了,明明该立刻抽身离开,冷眼旁观,可心里想做的事就跟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越来越多。

    她转头看了一眼氤氲雾气中的骷髅,缺少皮肉的头颅,什么表情都看不出来,却像看到了另一个正当局者迷的自己。笑了笑,轻声道:“那就会吧。”

    会什么?你会死的。那就会吧。

    这句话一出口,游丹庭感觉到心里无声无息压了好久的石头消失了。

    这种奇异而陌生的轻松,让她大步走出浴殿。至于餮龙还要劝阻什么,已经听不见了,那就不听了。

    翌日清晨,飞花引着元翡与鼠妖到达正殿,道:“两位稍等。”

    其实游丹庭早就在等着了,一听见声音就走了出来,抬眼便对上了半只面具。这甚至不能说是面具,因为上面并没有留出眼睛的位置,比起面具来说,更像是某个异世的墨镜。

    元翡竟然戴着面具,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戴面具?

    飞花唤了她一声:“前辈。”她眼神躲闪着,背着鼠妖急急忙忙地做口型——‘他要的’,又平声道:“瑞华瑞陵两位也想跟着您走。”

    他要的?游丹庭平静地挪开目光:“谁?”

    鼠妖道:“就是那对姐弟。他们说他们家不好找。”

    大云上,四人一鼠排排坐着,魔修姐弟靠在一起,脸色不太好看。这云朵毕竟是修士法器,又是游丹庭的,他们坐在上面肯定是难受的。不过两个人一声也没吭,只是安静地坐着。

    游丹庭本来想问元翡仇人的事,但现在因为要先去找魔修姐弟的好大哥,便先问了魔修姐弟。

    姐姐,也就是瑞华道:“我们大哥叫瑞卿……”她正要娓娓道来,就发现旁边的姑娘一脸恍然,便小心道:“您认识他?”

    游丹庭笑道:“有那么一点不打不相识的缘分。”

    前几天劫货劫的第一批就属于瑞卿魔主的魔宫,真是巧了。

    瑞华对她喜气洋洋的用词感到疑惑,顿了片刻方继续道:“大哥将魔宫附在了一个极大的御风魔器上,魔宫没有固定的位置,不过每年的路线大致是相同的,我与舍弟可助姑娘一臂之力。”

    接着她便描述起了瑞卿的魔宫以及擅长的法术,当说到瑞卿喜欢将修士吊在魔宫下折磨时,她看见身旁的姑娘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瑞华有点害怕地停了下来。

    “实不相瞒,”游丹庭解下乾坤袋,笑意盈盈,“我这里正好有些废物,可以派上用场,变废为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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