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银牙咬的咯吱吱直响，这一刻若是目光可以杀人，想必忠王妃已经死了不下百次。不过张氏也不是一般人，她能在忠王一众妾室之中脱颖而出，做到一度直逼正室的地位，靠的从来就不仅仅是美貌。张氏深吸几口气，嘲讽道：“姐姐常年见不到殿下，妹妹也只是怕您跟杨妹妹抱怨牢骚让人烦恼，到时候两位殿下脸上都不好看。说起来，咱们殿下可是说了，让妹妹好好辅佐姐姐管理王府呢，如此说来，妹妹这也不算是逾矩吧？”

    忠王妃目光箭一般射过去，眼看着张氏却依旧不加收敛，继续说道：“不如让杨妹妹自己选吧，姐姐也不用这样看着妹妹，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王府的主母善妒呢！”

    听着张氏反咬一口的话语，忠王妃险些背过气去，她如今只剩下这一点正妃的面子了，眼看着也要被张氏给打压了去，她怎能不气？

    玉环对这个张氏也没有什么好印象，嚣张跋扈，刻薄张扬，忠王居然喜欢这样的一个女子？她今天来既然是为了忠王妃，自然也不介意先帮帮她，不过张氏那倒也不好直接开罪。遂道：“二位姐姐盛情，玉环真是受宠若惊。玉环确实想去个安静地小憩一下，只不过这院中众多女眷也不能无人看顾吧，这……”

    张氏自然是想在众官眷面前露个脸的，不然也不会使尽浑身解数求得忠王的允许，她身为妾室，自然明白正宴是去不得的，更何况还是忠王妃的生辰。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如今是府里的侧妃，地位仅次于韦氏正妃，父亲刚升的官职还在冒热乎气儿，有地位有宠爱有子嗣有娘家，张氏自然要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自然也是要让众人知道该与谁亲近。

    张氏见忠王妃也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并不作声，心下进行暗暗比较。寿王妃这边固然需要拉拢，但是眼下更重要的还是京城官眷得知道她这个人的存在。她的儿子如今虽小还不足一岁，但也要为了他的前程考虑，不然，外人只知道李亨的长子李俶等人了。

    “杨妹妹思虑的是，是姐姐糊涂了。那还是请韦姐姐陪陪杨妹妹好了，我去前面看着点，别让人在咱们忠王府闹事。”说罢，草草行了个礼，就带着人一扭一扭地走了。

    玉环看着张氏不太合规矩的礼仪，略有些疑惑的看向韦氏，韦氏也只是淡淡道：“张氏出身市井，礼仪自然有些欠缺，不过殿下就喜欢她那股劲儿，哼。”

    玉环扯扯她的袖子，笑道：“嫂嫂，我有些口渴了，不知道能不能讨口茶喝。听我娘家阿母说，忠王妃风雅之极，就连茶水果子也与别人那儿不同，今日玉环可就叨扰了。”

    韦氏也笑：“弟妹果然讨人喜欢，你我以后姐妹相称便是。前面就是我的院子了，妹妹不要嫌弃。嬷嬷，去拿前几日刚刚制好的茶来，果子要你最拿手的就是，别让人钻了空子。”

    韦氏的正院颇为大气，正房前还栽了不少兰花，俱是名种。韦氏介绍道：“我那女儿知道我最喜欢兰花，特意托人寻了名种，亲手栽在此处，不成想开的竟这样好。”

    “郡主一片孝心感天动地，上苍自然也会让这兰花好好开的。”

    “妹妹过于夸赞她了，来，坐着我们姐妹说说话吧！”

    虽然已经入秋，但是已近正午，阳光照在身上还有些许燥热。二人也就干脆在院中石凳上坐下，小丫头们上了茶与果子，之后便自动退到一旁。

    “妹妹尝尝这茶，这天气喝点子花茶舒服，偏生我又不喜茉莉，便自己炮制了这玫瑰花茶，也别有一番风味。”

    玉环轻品，果然香味扑鼻，茶汤微微泛红，澄澈透亮。“果然香甜甘美，姐姐这茶当真是不错！”

    韦氏见玉环是真心喜爱，言语间也带了几分真诚：“一会妹妹走的时候，我命人给妹妹带一些可好？回头新制了再给妹妹送去。”

    “那就多谢姐姐了。说起来，我今日也是来贺姐姐芳辰之喜，寿王府的礼单想必一会就会送到姐姐手中，这个是我的私礼，还请姐姐笑纳，莫要嫌弃。”

    韦氏看着玉环推过来的锦盒，不好当面打开，只叫贴身婢女收了起来，又道：“妹妹出身弘农杨家，就是在咱们殿下面前也是另有一番亲缘的。只是今日妹妹你也看到了，这个忠王妃的后院怕是要改姓张了！”

    玉环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很多时候妇人的枕边风都胜过唇枪舌剑。“姐姐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呢？妹妹愚鲁，又是刚刚嫁入皇家，有些话实在是不太明白。”

    韦氏一咬牙：“听闻寿王殿下有意助殿下一臂之力，也请妹妹帮帮姐姐吧，姐姐不胜感激！”

    “姐姐，自来女子出嫁从夫，妹妹虽蠢笨，却也要以殿下的利益为先。我要姐姐答应我三件事，若允了妹妹自当尽力而为，若不然的话，张侧妃想必也很愿意与妹妹喝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