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盛天还未说完，就听到“嘀”一声，陆寒冰把电话挂掉了。
“这狗脾气！”盛天一边吐槽，一边摘下耳机，“哎，还是我比较和善。”
......
沈言夏洗完澡，轻松地躺进被窝里，打算睡个好觉。
刚合上眼，突然想起这个好消息没有告诉她的网友，又坐了起来。
“今天有个投资人来公司找我，说是要投资我的剧本，终于有进展了。”沈言夏跟沉溺发消息。
片刻，沉溺发来几条消息。
“恭喜你！”
“不过还是要告诉你一句，现在你剧本只是有人投资，从立项到拍摄还需要点时间。”
“我拍戏的时候，编剧有时候都要跟剧组，拍的时候还要改剧本，到时候会很辛苦。”
一看就是经验之谈。
沈言夏写剧本的时候遇到瓶颈都会向他倾诉，只是想求安慰，却没想到对方还会给出一些可行性建议，让她豁然开朗，她觉得应该感谢一下这个网友。
“辛苦倒没关系，只要有机会就可以。”
“今天就想跟你说声谢谢，你真的给了我不少建议。”
“如果你做编剧的话，是不是也能有成就？”沈言夏真的觉得，场景安排和对话，包括一些情绪的描写，他都能说的头头是道的。
“开什么玩笑，我是演员又不是编剧。”
“演戏演的多了，经验之谈罢了。”
每当沈言夏感叹沉溺“专业”的时候，他都会发来这样的消息。
她都习惯了。
沈言夏忽然想起，自己好像从来不知道沉溺叫什么名字，演过什么戏。
她以前问过，但对方闭口不谈，说是因为还未有成就，怕她不认识。
沈言夏没有追问，不愿意追问别人不想说的事情。
如今，她剧本有成功立项的可能，是不是可以问一问，记得她答应沉溺成功之后给她一个角色，不如问一句。
沈言夏盯着屏幕，浅笑着，犹豫了一会，还是发了两条消息过去。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了吗？”
“我的剧本就要立项了，这是我第一次独立编剧，或者我可以给你一个角色？”
沈言夏等着对方的回应。
......
“你太天真了，新人编剧哪里有定角色的话语权，你还要多奋斗几年，才有这样的权力。”
一语惊醒梦中人，即使新剧立项，她始终是个新人，目前只是有人投资，还未正式立项，她竟有些飘了，顿时有些羞愧。
顶级编剧，任重而道远啊。
“好吧。”沈言夏弱弱地回复了一句。
“继续加油。”沉溺只发来这四个字和一个微笑的表情。
沈言夏见没有消息发来，也没有其他的话想说，便默默关闭了手机，闭上双眼，慢慢进入梦乡。
......
沈言夏将有关于剧本的主题思想、主要人物、时代背景和故事情节，整理了大概两千字发送给盛天。
很快，盛天发消息说定了制片人孟佳和导演邓明。
这一切比想象中的顺利，是她意想不到的。
沈言夏十分佩服盛天的能力，她还在云里雾里，盛天就已经找到导演制片人合作。
制片人和导演看了剧本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见，沈言夏又忙于修改剧本，昏天黑地的，似乎比剧本未完成初稿时还要忙碌。
郑佳也得到消息，通知沈言夏手上的工作安排给其他的同事，专心于完善《民国奇缘》的项目。
已经错过了2014年冬季的申报期，需要等来年春季才能申请立项。
盛天和郑佳商议，先准备材料，陆续定演员，等时间到了，就准备申请。
准备立项的日子，比沈言夏想象中的难熬。
最让人烦躁的是办公室里的讨论。
沈言夏一向低调，可是有关于剧本的消息还是在办公室里传播开来。
各种声音传进沈言夏的耳朵。
诧异、嫉妒......
羡慕、祝福......
......
总监办公室，郑佳叫来沈言夏商议《民国奇缘》项目。
沈言夏一进门，发现唐欣也在，心里充满了疑惑。
“沈言夏，剧本完成的怎么样了？”郑佳问。
“已经按照制片方的要求在改了。”沈言夏回答。
“行，你慢慢改。”郑佳递过来一份文件，“这是和盛公司寄来的合同，你看看。”
沈言夏激动地接过合同，指尖拂过那叠白纸黑字，电视剧《民国奇缘》编剧合作协议书。
她视线迅速扫过甲方、乙方、制片人、导演，最后落到那行的几个字，触目惊心。
乙方编剧：沈言夏
忍不住用手一遍遍地触过，喜悦的心情无以言表。
沈言夏心里百感交集，总算放下心来，眉眼含笑地看着郑佳。
在文件的页末，她右手颤抖着，签上了“沈言夏”三字，递给郑佳。
郑佳对沈言夏难得的温柔，“行，顺便告诉你一个决定，唐欣这次跟你一起完成这个项目，到时候和你一起进组。”
沈言夏瞬间觉得自己耗费心血得到的成果被别人分了一杯羹，有些呆滞，又疑惑地看向办公室另外的两个人。
唐欣仍是一副趾高气昂，下巴翘到天上的样子，似乎并未觉得有什么羞耻感。
郑佳则是端着手中的杯子，淡定了抿了一口，看了沈言夏一眼，不紧不慢地说：“我看你自己忙的手忙脚乱的，找个人帮你，这是公司的安排，你服从就是。”
让唐欣进来才是手忙脚乱，谁不知道唐欣成天就是混日子聊八卦。
“郑总，这是我辛辛苦苦写了一年的剧本，她凭什么突然加进来。”沈言夏恳求地望向郑佳。
视线扫了一眼站着的唐欣，她竟白了一眼沈言夏，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是公司的项目，加一个公司的人有什么不妥。”郑佳提高了音量。
“可是，我......”
郑佳厉声呵斥，打断了她继续说，顿了顿，“这次是唐欣主动要求的，她跟你同批进公司，我觉得她能力不错，就同意了，而且并没有在合同上加上她的名字，你又没损失什么，有什么可委屈的。”
沈言夏顿时无语住了，唐欣怎么这么不要脸，刚开始时对自己白眼，眼看剧本要立项了，又死皮赖脸地加进来，此刻沈言夏心里一百句脏话走过。
不过，唐欣只是中途加进来，也没有要求加她的名字，沈言夏确实没损失什么，那她到底图什么呢？
即使如此，唐欣不是个省油的灯，总是对沈言夏冷嘲热讽，沈言夏打心底里不愿意和她共事，项目周期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她想象不来每天都要和唐欣一起工作有多煎熬。
剧本就剩下最后的修改阶段了，只需要按照导演制片人的要求更改就行，根本不需要加唐欣进来。
“行了，你们出去忙吧。”郑佳开始赶人了。
沈言夏和唐欣先后出了办公室。
沈言夏不理会唐欣，径直走到自己的工位，忙自己的事情。
“喂。”唐欣走到沈言夏面前，语气蛮横地说：“你别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也不是凭实力的，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
“你什么意思？”沈言夏不解地抬头。
“我什么意思？”唐欣轻哼一声，“我都打听了，你是因为和盛公司的老板投资才能顺利立项的，你说你一个新人，如果没跟他有一腿，他凭什么投资？”唐欣最后一句话特意提高了音量，办公室的众人纷纷朝二人的方向看过来，然后又三言两语议论纷纷。
沈言夏早就习惯了被人议论，但是这件事是对她的羞辱和污蔑，她忍无可忍顿时火冒三丈，丝毫不控制音量，“我就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得到的机会，坦坦荡荡，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谁信呐？”唐欣还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挑衅后离开了沈言夏的办公桌。
沈言夏此刻心里满肚子的脏话，强忍着不说出口。
这个项目当初没有人要做，她选择独自去完成，成功立项了又被这样污蔑，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她感觉到脸被气得通红，起身去厕所洗脸，降降温度。
水流声过后，忽然旁边站了一人，她定睛一看，是纪然。
“能被人针对，说明你不是一无是处的。”纪然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只有闲人才会有议论别人的是非，我知道一个人刚开始写剧本的时候有多么困难，被人轻视，被人针对，但是现在都走过来了。”
“谢谢。”沈言夏觉得心里油然升起一股暖意，却说不出更多的话。
“我只是看到你，就想到开始的自己，也会被嘲笑自不量力，所以非常理解你的感受。”纪然轻轻地碰了一下沈言夏的胳膊，“我一开始以为你也完不成，毕竟你这么年轻，有没有人帮你，但是你还是做到了，证明你还是能力很强的。”
纪然的话就像雪中送炭，给沈言夏带来一丝慰藉。
顿时觉得心情好了许多，和纪然相视一笑，一起走出厕所。
回去之后，看到办公室里的众人还是有些不自在，纪然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便回到她的办公位置。
沈言夏也只当那些语言和眼神不存在，继续工作。
羽翼未满后，才有话语权。
这是她对自己的提醒。
......
唐欣和预料的一样，根本没有和沈言夏交涉工作，看样子她应该只是想跟组。
沈言夏也不搭理她，就当没有那一茬，日后真的一起进组，躲着就是了。
一天下午，沈言夏刚好在厕所隔间里，正要出去，突然听到三两个聊八卦的声音，立刻躲了进去。
“你们听说了吗？唐欣好像搭上了一个大老板，还跟咱们公司有合作。”
“真的，假的？我怎么听说是一个大导演？”
“总之，肯定是搭上了什么大人物，你看她成天就知道嚼舌根，根本就是在混日子，郑佳还没辞退她，反而让她进沈言夏的项目，这还不是关系户啊。”
“估计时那个大老板安排的。”
“我早就看不惯她了，就知道嚼舌根。”
......
沈言夏见没了声音才出来，她不是刻意听的，她对这些隐私不感兴趣，只要唐欣不主动挑事儿，她也不惹她。
不过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唐欣会那样想自己，因为她自己就是那样的。
洗完手出厕所的时候差点撞上唐欣，想到刚刚听到的言论有些惊吓到，又假装若无其事地绕开，回到自己的位置。
沈言夏又改了会剧本，手指有些累了，便打开手机。
盛天半小时前给她发了个两条微信。
“小编剧，你还记得我上次给你说的想请陆寒冰当男一号吗？”
“他没同意。”
盛天三言两语，却让沈言夏心里泛起一股凉意。
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是看到结果还是忍不住难过。
她回复说“没事，请他本来就很困难。”
沈言夏正准备关掉手机，盛天又发来一条消息。
“不过，他说想见见编剧，聊聊戏，说不定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