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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宫茉徴死在了宫门大战。
第二人称叙述。
宫门和无锋大战后的第二年,徴宫宫主及冠,执刃大人打开了宫门大门,为他选亲。
你就是其中一位新娘。
你自从从爹爹娘亲那里得到消息之后,就全方位严格地控制着自己,终于在层层审核后拿到了金色令牌。
选亲之前,你也没有做出任何逾矩的事情,留下把柄让人诟病。
可是选亲那天,宫远徴却没有出现,是角宫宫主宫尚角替自己的弟弟选了你,成为他的弟媳。
这个徴宫宫主真奇怪。
成亲那天,宫远徴随意地揭开你的红盖头,差点把你的一支步摇一起掀下来。
你手忙脚乱地把步摇插回原处,看着面前那个身姿高大挺拔,面向温润如玉的男子,莫名感到了一阵寒意。
“……我……”
“以后在徴宫,不要随意走动,只要安安分分,没有任何动静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记住,不要随意走动。”
“可是……我是做错什么了吗?”
“……再加一条,不要多嘴多舌。”
“……”你只好噤声。
你没什么兴趣爱好,但是很爱观察生活,尤其是你那对你冷淡至极的夫君。
宫远徴白天总是长时间呆在房间或者医馆里,偶尔出来亲自浇灌满院子的茉莉花,和一盆白芍。
这天,你看白芍有一片花瓣枯了,伸手把它扯了下来。随后你的肩膀被狠狠一推,天旋地转,你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徴公子?!”你觉得莫名其妙,有些生气,“你怎么动粗啊?!”
“谁允许你动这些东西的?!”宫远徴好像真的很生气,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我……我是看那盆白芍有一片花瓣枯萎了,好心摘下来而已……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用不着你的好心!”
你揉了揉摔疼的手臂:“你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宫远徴冷笑一声:“你可算不上什么温香软玉,值得让人疼惜。”
“……”你翻了个白眼,“那什么人在你眼里是香是玉?三小姐吗?”
你本来只是无心反击,结果却触碰到了宫远徴的逆鳞,他双目赤红,上前掐住你的喉咙,把刚刚准备起身的你狠狠推在地上:“谁允许你提她?!你有什么资格提她???!!!”
你吓呆了,连忙挣扎着摆手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哀求了许久,你都感觉自己快呼吸不了了,他才松了手。
他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下不为例”。
你对着镜子给脖子抹化淤膏,想起选亲前备选新娘的谈话。
她们说宫门大战时,宫尚角重伤昏迷,宫远徴一人不敌寒衣客,宫茉徴及时赶到,为了保护宫远徴,替他挡了一刀,宫远徴才有机会反杀寒衣客,可她自己却在十六岁这样的花样年华,早早离开了人世。
自此宫远徴就如疯魔了一般,时而冷漠时而癫狂。
“有些人说……”一个备选新娘压低了声线,“有人说,徴公子之所以变疯,不是因为失去了妹妹……”
“什么意思?徴公子不就是因为三小姐才疯的吗?”
她摇了摇头:“不是那个意思,是说啊……徴公子没把三小姐当成自己的妹妹……而是有……非分之想……”
“什么?这不是……那个吗……”
大家都不敢明说,眼神交流之后都意会了。当时你不相信,可是现在想来……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的猜想在某一天早晨被证实。
你难得早起,路过宫茉徴的房间,发现以往一直锁着的房门被撤下了锁,里头又安安静静,不像是在有人打扫。好奇心驱使你进屋查看。
房间里的陈设非常豪华,早就听说三小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现在看来并未做假。
床幔是放下来的,床头燃着熏香。
你伸手掀开,看到宫远徴熟睡的面庞,心中有些可怜他,妹妹那么早就走了,他只能在妹妹的床上睡觉,以缓解相思之苦……
你正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开,眼睛向里一瞥,大脑宕机几秒后,忍不住尖叫一声,惊醒了宫远徴。
那分明,宫远徴身旁的那个人,分明是,是宫茉徴啊!
宫茉徴穿戴整齐,面色虽然比常人苍白,却还算红润,好像真的只是睡着了而已。
这是怎么回事?!
宫远徴没有给你思考的时间,他坐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恐惧的你,面色阴沉。
他拿起自己的子母刀,声音不带丝毫感情:“既然你看到了不该看的,那你就去死吧。”
“不,不要……徴公子,求求您了,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守口如瓶!我一定守口如瓶!”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我也不知道拿什么让您相信……但是,这样好了,我来照顾三小姐,我,我给她换衣服,梳头,洗身子,都,都可以的!只要您放我一条生路……”你紧紧盯着那把刀,浑身都在害怕地发抖。
“……”
“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你大可以杀我泄愤……但是其他人误打误撞,可不关我的事啊……”
因为这件事情,你们似乎暂时成为了同一阵营的人。
你看到了面对宫茉徴时,鲜活的宫远徴。看着他得来了首饰衣裙,或者别的什么好东西,跪在床旁,像个孩子似的和你展示、温柔到极致地说话;宫远徴也告诉了你,那些茉莉是他为宫茉徴种的;那盆白芍是宫茉徴死前种的,她走时,白芍还没开;而宫茉徴是他用几个月时间研制了药,冒险从后山祠堂的墓里偷出来的,不会让尸体腐烂发臭,就这样子硬留在身边的。
“所以你每天晚上都是抱着她睡吗?”你坐在他身边帮忙磨墨。
他又不说话了。
这样的日子没几个月,长老们不知为何听来了消息,派了宫尚角到了徴宫查看。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宫远徴带着宫茉徴策马闯出了宫门。你在慌乱之中跟着宫尚角追了上去,在悬崖边看到了他们。
“远徴!你不要做傻事!你只要愿意让阿茉安息,我可以护你周全!”
“我不要!”他痛苦地嘶吼着,“我就要和阿茉呆在一起!我只要她!我不要和她分开!”
“徴公子……”你有些不忍心,忍不住开口,他却把矛头指向了你。
“是不是你?!是你告诉了他们!”
“我没有!”你有些无奈,“我都没离开过徴宫,我和谁说去啊!”
“你闭嘴!”
宫尚角害怕宫远徴发病,失去理智从悬崖一跃而下,只好答应他先不做任何安排,可是一回到宫门,几名黄玉侍就上前把宫茉徴抢了回来,按照长老们的指示安顿在灵堂,七日之后重新下葬;而宫远徴在宫尚角的极力求情下,只是被禁足思过七日。
你以为他会大吵大闹,可是没有。
第六日,你送来午饭。
“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你对他温和的态度很是惊奇。
“明日我就解除禁足了,黄玉侍不会再限制我的行动,你就做一盘糕点,贿赂灵堂的黄玉侍,让你进去,祭拜三小姐。”
“……你想干什么?”
“这你不用管,照做就是了。”
你确实懒得去管那么多,做好了糕点,送到宫远徴面前检查。
“我我给你的东西,你加了吗?
“加了。但是何必呢?灵堂你也可以进去的。”
宫远徴又不说话了,你微微叹了口气。
你看着黄玉侍一人各吃了三块她做的糕点后,昏昏欲睡,一个接一个倒在了地上。
你站在宫远徴身边,看着棺木里安静的宫茉徴,觉得有些心酸。
“对不起阿茉,是哥哥的错……哥哥只想过把你留在身边,却没有想过离开去陪你……”
“宫远徴?!”你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出声想制止他,却被他一记回眸震慑住了。
“你可以睡了。”宫远徴伸出手一劈,你的穴位被打到,身子一软昏死过去。
“至少他走的时候并不痛苦,很体面……”你拍了拍宫尚角的肩膀,想安慰他。
“他不是为了体面。”宫尚角眼中含泪,声音轻颤,有些哽咽,“他怕弄脏自己,见到阿茉时不够好看,阿茉会不开心;也怕弄脏阿茉,阿茉会生气……他是一个连试药都拿自己的孩子,怎么会怕痛呢……”
宫远徴在棺木中抱紧了宫茉徴,双手十指相扣,希望下辈子,他们不会走散……
你回到徴宫,看着宫远徴书桌上一大摞写给宫茉徴的信,打开了最新的一封。很短。
阿茉:
我不是一个好哥哥,只想着让你留在我的身边,却没想到,其实我可以去陪你……现在应该不算太晚,你还在那里吗?你可以和你的朋友们多待会儿,一起听听曲子、吃吃糕点、聊聊天什么的。我很快就会来。
我会带上铃铛,这是我们的暗号。要记住,只要你听到铃铛声,那就是哥哥来了,那时候,你只要回头就好了。
一滴泪落在信纸,晕开成了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