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杀死这些巨人的话，会是某一种形式的屠杀吗？”
“我不想再杀人了，这是我的私欲。”
“可与其沉浸在无法逃离的噩梦里……这样的解脱或许才是一劳永逸的方法。”
【虚伪一点，把这些当成一次高尚的解救吧，爱斯。】
…………
“你有什么理想吗？”
艾尔文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莱纳身上，问题却是留给了我。
“看到了更广阔的东西，你也会拥有野心吗？”
我望着远处的兽之巨人，他仿佛也正在凝视着我。
“野心啊，我还没想好，理想倒是有一个，不过是是最近才记起来的。”
“是什么？”
“我还没考上大学。”
那短短一年我花了两百年的时间都没有走完。
莱纳肩上的白衣女生，也在看着这里。
“那是以后的理想，目前我想知道的是……”
“琳娜，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与她对上视线。
“可以谈谈吗？”
“都他妈打到这里了，还有和谈的余地吗？”
她似乎没料到，我从后方掐住她的脖子，脚下的铠之巨人狠狠一颤，却依旧保持蹲下的姿势。
“爱斯，你冷静一点。”
琳娜没有反抗，随着我力道的收紧，她也只是皱紧眉。
我没有放松警惕，保持掐着她的动作把人带到地面，用膝盖抵着她的后背。
我看了眼艾尔文，他只是点了点头。
季诺似乎是看出我的意图，抽出刀割断她身上各种各样的药剂，再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让你的首领来。”
我放下话，一脚踹开她。
琳娜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头。
她望向远方的野兽巨人，准确来说，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女人。
“那些巨人都听他的话是吧，要是哪一只敢动一下……”
她咽下一口口水，答应了下来：“好。”
那个女人在所有调查士兵恨不得扎死她的目光下，被人押了上来。
“爱斯。”
“我知道，你其实也想避免战争对不对？”
“避免更多的人死，是不是？”
膝盖向下一压，琳娜嘴里发出一声痛苦闷哼。
“你要我怎么原谅你？”
铠之巨人猛然把拳头砸向我，一道紫光抢先落下他跟前。
“布朗先生，你最好想清楚再行动。”
季诺浮在半空，黑烟缠绕在他身侧，拳头刮出的风扬起他的额发。
“你不应该与我们为敌。”
我抓住琳娜的头发，迫使她抬头。
“看见了吗？”
“这是人类的力量。”
交涉失败。
没有命令控制的巨人已经倒下大半，还未反应过来的兽之巨人依旧盯着这里。
“吉克！”
审判长挣开桎梏，冲着兽之巨人吼道，脸颊覆上一层薄薄的冰霜。
“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
“你被这里的人洗脑了啊，爱斯！”
刀刃刺穿琳娜的背，她被我钉在了地面。
“看看你的巨人们吧。”
远方的巨人一排排的倒下，要打爆不能运动的靶子真的是太简单了。
然后，我在艾尔文团长眼底看到了笑意。
以及一个政治家的野心。
泛着白光的巨人站在城墙上，身影竟然显得有些单薄。
“爱斯。”
“你看到那些巨人了吗？他们和我们是一样的，包括你。”
“不得不被困在无尽的噩梦里徘徊。”
她依旧想劝我加入他们。
我抬起沉重的手，稀碎的雷鸣聚集在掌心，在车力巨人想要救走兽之巨人持有者时，凝聚成的箭矢生生刺穿它的腰部。
那些被命令站在原地的巨人还是苏醒了一部分，调查兵团依旧死伤不少，但已经是牺牲的最小化。
利威尔在那个男人身上插了四把刀，一脸厌恶的把他拖回来。
冰锥猛然刺穿巨人的皮肤，刚好扎进本体的右肩。
“为什么你还是不明白！”
女人拖着被腐蚀得几乎能看见白骨的手，握着冰锥硬生生刺穿巨人坚硬的皮肤。
“塞雷娜。”
我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你们也许是正义的。”
“你们确实是很悲惨的人，用我一个人的性命来控制时空，维持万物的和平，防止第三势力的产生。”
巨人的躯体缓缓散开，我握住了刺穿肩膀的利器。
“我们才是入侵者，而我是想要安稳度过一生的异类。”
“我一直在诅咒自己的人生，如果真的想拯救我的话就别把我当成你们谋权的工具，不要再来烦我了。”
滚烫的鲜血从嘴里溢出，她蹙起眉，眼底尽是悲伤。
“不对，这才是你的价值……”
“我选择怎样的人生，怎样去赎罪，都与你们任何一个人无关。”
我一脚踹开她，她满脸痛苦的后退几步，在墙体的边缘摇摇欲坠，最后坠了下去。
…………
【人类并没有灭亡。】
【希望第一个得到这本书的人会是我的同胞。】
翻开泛黄的笔记本，扉页上赫然贴着一张照片，格里沙，一个金发女人，还有一个男孩。
艾尔迪亚还没发明出这种东西。
我靠在门上，听着众人发出的唏嘘。
马莱，“乐园”，尤弥尔，大地的恶魔。
“上面说的恶魔是Zero的同类，一种名为怪诞虫的超自然生物。”
“始祖尤弥尔，曾经一定险些死亡，或者是已经死亡，才会被这东西附身。”
我看着笔记本上画着的小女孩和恶魔，缓缓得出结论。
“对此你有什么看法吗？Zero。”
有什么东西紧紧抓住了我的肩膀，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浮木。
艾尔文立刻看了过来，与从我体内分离的Zero对视。
【我没有异议，但不代表我要与你们同一个阵营。】
她还是很喜欢用我的脸。
【你们说的尤弥尔啊，她不太爱说话……不对，是根本说不了话！】
她看着上面的图画，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艾尔文也没有很惊讶她的出现，对于一切变故都是欣然接受。
“为什么？”
他想要知道一切。
Zero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坐到桌子上，打量了一遍研究室。
【很简单，她所在的部落战败后，自己被割掉了舌头，因为放跑一头猪而变成活靶子，再放到森林里。】
【一个濒死的灵魂会许下什么愿望呢？】
“碾压一切的力量。”
艾尔文回答道，蔚蓝色的眼睛看不见底，甚至微微扬起了唇角。
所有的未知仿佛都揭晓了。
【但是她没有。】
Zero有些失望的说。
【而是无条件服从了带给她这些痛苦的男人。】
“为什么？”
【因为是奴隶啊。】
…………
牢房里覆盖上厚厚的冰霜，连带着另一间满是毒液残痕的，皆空无一人。
她们跑了。
没有跑掉的战俘只有吉克·耶格尔，那个自称艾伦兄长的男人。
兵长好像特别讨厌他，审问之前还把他打的鼻青脸肿。
我特地在他周围加了层束缚空间，就算他巨人化，也会被自己巨人的肌肉给当场挤爆。
我最后还是远离了里面惨不忍睹的嚎叫，冷风毫不留情的打在身上，我不得不将外套裹的更紧。
今天格外冷。
“爱斯！”
艾伦朝我跑过来，眼底满是罕见的疲惫。
他从来没这么累过，特别是看到了那张照片之后。
他抱住了我，我顺势搂住他的腰。
“会伤心吗？”
艾伦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犹豫了好一会儿。
“妈妈知道了会很伤心吧，所以……帮我瞒着她，拜托了。”
“那你呢？”
“我吗？有一点点难受，知道爸爸在墙外其实有过一个美满的家庭……还突然冒出一个哥哥，真是好不甘心啊。”
他好像有点委屈。
“别难过了，我以前还突然冒出两个弟弟。”
我拍了拍他的背表示安慰。
“好奇怪的攀比，这算什么安慰嘛，至少换个主题啊，你不要老是想以前那些痛苦的事。”
艾伦不满的反驳我，从而把我抱的更紧。
“会更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