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don't want th that ever again，

    我再也不想经历那样的事了，

    So ore,

    所以不要再哭泣了。

    ………

    “爱斯，你认真地告诉我，你想要活下去。”

    我从来都无法做到真正的冷静，眼前人影摇曳，脚下传来的力道猛然把我拽向更深处。

    “活下去！林奕！”

    她的嗓子喊得沙哑，一开始的恳求也变成命令。

    那么…我想活下去吗？

    我不想再用那种方法解决问题了，说好的承诺也还没有完成。

    没有漏洞，没有恶魔，只有信仰不同的敌人。

    每前往一个全新的世界，我都会告诉自己要与那里的人类尽量保持距离。

    一旦有其他感情，就会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比如在下杀手的时候，会犹豫不决，会影响任务。

    可这所谓杀戮的任务，到底是建立在什么的基础上？

    “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又成为你的母亲的。”

    她哭诉起来，灼热的泪滴雨点般打在脸上。

    诞生？

    “你上来…抓住我的手，我就告诉你。”

    【怎么回事，明明在恢复吧…怎么没有呼吸…】

    【……】

    这嘈杂声，一定来自这片星空之外。

    【韩吉队长！】

    艾伦的声音从一片可怕的沉默里燃起，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与震撼。

    【她在呼吸！她有心跳了！】

    【喂…这不可能吧！】

    “我……”

    与此同时，我张了张口，找回自己的声音，也轻轻落下妥协。

    “我想活下去。”

    【爱斯！加油啊，快点…快点醒过来。】

    我从尸堆里伸出染满鲜血的手，母亲怕我反悔似的，急忙紧紧抓住。

    这个柔弱女人的力道前所未有地大，却又小心翼翼，仿佛能把手骨捏碎。

    我坚信，我能看见……与她一同拉我的人，艾伦当时站的…就是她现在站着的位置。

    我回头看向刚刚爬出来的地狱，眼前依旧是这一片洁净细腻的沙漠，他早就不见了，好像从未出现过。

    “林奕！”

    她拉紧我，叫出那个快被我遗忘的名字，再次将我拥入怀。

    然后我知道，原来我是有小名的，但从来没有人叫过。

    “小奕…小奕……”

    不是陌生的语言，只是她跨越百年，好久没有喊出的陌生昵称。

    “一路走来，真的很辛苦吧。”

    【你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

    为什么我偏偏要做这些事情？

    我愣了一瞬，她的身后好像隐隐冒出几个很淡很淡的身影，像幻灯片似的播放起来。

    那是现代社会的医院，病床上坐着一个穿着病服的女人，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我看不清她的脸庞。

    可我能想起她坐在院子的夕阳下，也是这般抱着那女婴。

    那是我吗？

    可那不就是我吗？

    【林奕，你就叫林奕吧。】

    她扬起唇角，仅仅是这样，却在苍白的病房里填满了幸福。

    病房的瓷砖重新荡开层层白沙，场景开始切换，奥利维亚轻轻牵起我的手，缓缓走进了散落的记忆里。

    【这是我的错吗！你和那个女人这种情况多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刚刚的祥和场面如同易碎的陶瓷被打破，她抱着刚满月的女婴，站在楼顶，哭的泪流满面，一步步向身后的死亡退去。

    【你个吃软饭的怂货，恶心，下贱。】

    她绝望地骂起来，转身就要跃下去。

    【你疯了吧！竟敢带着孩子去死！那再怎么说也都是我们家的……】

    【我他妈林你妈，我们家也姓林，我真是…瞎了眼！】

    我看向牵着我手的女子，如同明灯落进深海，我自知明白了一切。

    那个身影最终放下了襁褓的婴儿。

    【我果然…没有资格夺走她的性命。】

    那个身影在惊呼和嘶喊中一跃而下，如同暗夜里的流星坠向地狱。

    她那一次失败了，只有混沌的意识飘荡，不知道是不是后悔的执念，她忘记一切后来到了这里。

    所以抓住我手的那一刻…也是抓住过去的她。

    记忆的胶卷还在延续着，她又一次经历了从孩童，到少女，也遇到了正确的人。

    尽管只是政治联姻，还好他们相敬如宾，并不影响感情进展。

    他们秉承父母意愿结了婚，次年诞下一个女儿。

    但她这次真的很幸福，竟比她自己选择的要好得多。

    但实在是太奇怪了。

    为什么这一次也是她，而且每一次都走上“婚嫁”的道路，真的没有其他路可以走吗？

    就像…有人刻意安排好的一样。

    不过，那些事情是什么时候想起的？

    有一次，母亲抱着女婴，坐在轻轻晃动的摇椅上晒太阳。

    那个时候我灵魂离体的状态，并不在婴儿的身体里，所以婴儿是睡着的。

    房檐遮住脸庞，投下一层恰到好处的阴影，她也不知不觉睡着了，我看着贾里德轻轻为她盖上毛毯，又因为繁忙的工作溜回了书房。

    浑浊、痛苦的记忆，让她皱起了眉头。

    竟是那个时候。（第一章）

    原来她一直知道。

    我惊在原地，迟迟不能缓过神来。

    “我看到了，可我只能与那位青年一样，默默注视着你的死亡。”

    她淡淡地说，声音里却不断压抑着什么。

    她又心疼似的摸上我的左脸，我看到她眼角泛红，眼中那澄亮的深蓝色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所以，这次不要再做出那样的事了，我会难过的。“

    我怔在原地，脸上的湿意快速滑到了下巴，落在衣襟上。

    原来我一直很希望，会有路过的人能够陪我走完这荒诞的两百年。

    可是我也看不清来时的路了，也知道没有人和我一起走下去。

    我不敢和世界的人有太多接触，我害怕他们出现又消失，甚至想不通他们的意义是什么。

    直到我来到了这里，名正言顺地诞生，也是自投罗网。

    我才感觉到，人类的感情到底有多么奇妙和美好。

    那是我不断行走在暗黑孤寂里的明灯和证明。

    “妈妈。”

    我擦去眼角的泪花，逐渐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当初认出我后…为什么不摔了我？为什么不为你自己活一次？”

    我是她愚昧时犯的一个错误，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是就算答对了题目，依旧留下瑕疵的试卷。

    为什么不恨我？

    母亲垂下眼，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亲了亲我的额头，再次恋恋不舍地抱住我。

    “我不能抛弃你两次。”

    我轻轻怔住。

    她盯着我身后的位置，我不确定她在看什么。

    “Zero……”

    她轻轻念着。

    Zero，是谁呢？

    果然是那个家伙的名字①，我还是搞不懂她到底想要什么。

    慢慢的，我感觉到千万只手正在拉拽着我的衣摆和胳膊。

    不同于撕扯，像是某种呼唤。

    可我回头的时候，身后明明是空荡荡的。

    萦绕在耳边的，刺向眼眸的，灼烧心底的，只能化为无用的浅词拙语。

    是谁？

    【爱斯。】

    是谁的声音？

    【爱斯！】

    【快醒醒。】

    我感觉到…焦躁的呼唤与残存的桎梏不断拉扯着灵魂。

    她慢慢松开拥抱我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力道逐渐变大，突然很用力地把我向后推去。

    “爱斯！”

    她大声唤着我的名字。

    我伸手想要抓住她推开我的那只手，身后灼热的千万只手却发了狠似的，抓得越来越紧。

    这些都是谁呢？

    她的脸上滑下晶莹，下一刻她却弯起了眼眸，绯红的唇抿了抿，随后扬起唇角。

    “谢谢你让我成为母亲。”

    “！”

    我顺势仰躺在沙漠之上，瞥见那些深浅不一的脚印再次被风抚平。

    我想要再次站起，浑身竟再次陷入流沙，向天空伸出的手也被淹没。

    心跳声铿锵有力，这是一颗属于我自己的心脏。

    直到目光所触及之处的最后一颗星星挣脱束缚，被黑暗泯灭，我感觉到了天旋地转，还有脊椎位置②传来的阵阵滚烫。

    ——妈妈。

    身体迅速沉溺下坠，失重感却没有带来任何畏惧，心底似乎下意识确信有人会接住我。

    ——为你自己活一次吧。

    曾经那些无边无际的自卑涌上心头，伴随着过去的名字黑暗一同淹没了我。

    我好像即将在深邃的大海里窒息，抓不住海上漂浮的浮木，就像找不到那个死在自己房间的林奕。

    此刻，我感觉到有人拉起我的手，带着薄茧的指尖温柔地滑入指缝，紧紧扣住我的五指。

    他的脸颊也贴着我的额头，还有一些湿意，浑身发抖的太厉害了。

    我在他的惊异下替他擦拭去眼泪，下意识想要开口，沙哑的声音倒是先把我自己吃吓了一跳。

    “你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