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抢他的床!

    萧若瑾最后是被东方既白打晕了弄回皇宫的,新晋的禁卫军统领叫黎长青,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琅琊王妃二话不说把皇帝陛下放倒往他身上一扔随后扬长而去,恨不得当场和陛下一起晕过去。

    暮初拍了拍黎长青的肩膀,丢给他一个任重道远的眼神就把他连同背着的明德帝打包送出了琅琊王府。

    东方既白累了半天,此刻乏得很,抱着儿子回屋倒头就睡。夜里胡错杨情况反复,太医院的院正和几个有名望的太医胆战心惊地轮值了一夜,东方既白被叫醒了几次,最后直接歇在了旁边的梢间里。

    凌尘大清早醒来发现娘亲的味道又不见了,自己躺在小床里总觉得哪里不舒服,一个翻身就看到旁边睡着一个更小的小不点。

    “哇——”

    有人抢他的床!

    旁边的奶娘连忙摇了摇床沿,“乖乖乖,小殿下不哭不哭,王妃刚刚睡着呢,都累了一宿了让王妃歇会儿罢。”

    凌尘一哭,旁边的小不点哼哼唧唧地也被弄醒了,五官皱巴巴地挤在一起,小嘴一张一张地作势就要发出声来。

    奶娘连忙把小皇子抱起来喔哟哟地哄,被撂下的凌尘哭得更大声了,奶娘哄这个也不是哄那个也不是,急得自己也快哭了。

    劫海迈着爪子走过来,奶娘对这半人多高的大鸟怕得很,却见它低头叼住凌尘的衣领把小屁孩拎起来抖了抖,奶娘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哎唷使不得使不得,千万使不得!”

    早起的两只小狮子也过来使劲地扒拉婴儿床,此起彼伏地嗷呜,闹哄哄的场面终于在暮初带着主院的侍女赶来后停止,侍女给凌尘穿上厚实的小棉袄和挡风的虎头帽,凌泉驮着它的人类弟弟出门在院子里溜达,陌生的院落对小不点来说新鲜得很,晃荡几圈就把自己的小床被人霸占的事儿忘到脑后去了。

    抱着小皇子的奶娘冷汗淋漓地看着在一圈侍卫的注视下趴在小狮子背上到处玩的王府小殿下,这琅琊王府的孩子可真是……与众不同。

    劫海踮着脚颠颠地走到垂落的床帐前,这么大动静都没把主人吵醒,看来是一晚上耗费的真气太多了,它钻头进去,见东方既白歪躺在床榻上,被子乱糟糟的,显然是睡得不怎么安稳,它叼起被角理了理给她盖好,“啾。”

    睡着的人轻嗯一声,劫海歪头犯嘀咕,也不知道南边的那些个啥时候能回来,主人睡觉都没人陪了。

    萧若瑾心不在焉地上完早朝后想着来琅琊王府走一走,太师董祝和几位军机大臣把他拦下就南北的战局商讨一番,一拖两拖就拖到了午膳时分,毫无胃口的萧若瑾把人送走之后就马不停蹄地微服出宫,直奔琅琊王府而来,结果半路又和董太师出宫的马车迎头遇上。

    董太师看着面色不太好看的萧若瑾,先是行了个礼,而后道:“陛下今日早朝频频出神,如今又突然出宫,不知陛下近日遇上了何事?”

    萧若瑾深吸一口气,“劳烦太师挂心,既然太师问起,那孤便不瞒着太师了,皇后昨日产子,孤这是要去看望皇后。”

    董太师先是一拜,“皇后产子是大喜事,老臣恭贺陛下。”

    随后他面露讶异,“可这不是前往后宫的方向,陛下这是走哪条路去看望皇后娘娘?”

    萧若瑾面色僵了僵,胡错杨出宫的事朝野上下都瞒着,知道的只有琅琊王府的人和太医,还有他的几个心腹,因而嫡子出生的消息至今还未公开。

    他简略地解释了一下,见董太师一脸了然,便道:“既如此,孤还急着出宫,就不与太师多言了。”

    “陛下。”董太师忽得跪地行了个礼,历经三朝的元老重臣一跪,萧若瑾心头猛地打了个突。

    “太师这是何意?”

    “既然皇后娘娘和小皇子在琅琊王府,以琅琊王妃和太医院的医术想来定会得到妥善的照顾,陛下尽可放心,只是此事事关陛下和琅琊王妃的声誉,还请陛下回宫。”

    本来嘛,弟弟在边疆打仗,当皇帝的哥哥老往琅琊王府跑,现在的王府只有一个刚生完孩子不到半年的弟媳,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在天启城里指不定要传成什么样呢?要知道萧若瑾这皇位,还是当初琅琊王妃出面得来的。

    萧若瑾的脸顿时绿了,一句话脱口而出:“要不是错杨在那里,孤也不想见到那个女人。”

    好巧啊,琅琊王府的侍卫统领大清早来了太师府求见,早就把事情跟太师董祝通了气,请他今天天黑之前务必拦住陛下,说是他们王妃为了皇后娘娘昨天累了一宿,如今王爷不在,阖府上下没人敢去吵她睡觉,要是萧若瑾冷不丁跑去了,北离可能又要办国丧了。

    萧若瑾被太师一言一语地挡回了宫里,憋了一肚子郁气。

    王府里,胡错杨的情况又有些恶化,东方既白被人小心谨慎地叫了起来,几个老太医挤在院子里愁眉苦脸,“皇后娘娘的身体亏损得太严重了,什么补药都补不进去。”

    东方既白不能再给她喂血了,她坐在胡错杨床边给她把完脉,在翠珠满是希冀的目光中闭了闭眼。

    司空长风也被叫来再给胡错杨看脉,看过之后神色和外面的老太医如出一辙,“本就已经油尽灯枯了,生下孩子耗去大半的元气,顶多只能让她轻松一些。”

    东方既白看着摇篮里睡得正酣的小皇子出神,暮初进来低声禀告:“王妃,国师和太师来了。”

    齐天尘和董祝是刚好在王府门口遇到的,两人迎面遇见,董祝先是一愣神,随后恍然道:“看来国师也知道了。”

    “就是不知道太师的目的和贫道是否一致了。”齐天尘微微一笑。

    两人被请到王府的正厅,却不见东方既白出面,侍卫来引他们去后院的时候,就见雪白的海雕一闪而过,两只棕色的小狮子在雪地里一颠一颠地留下一连串梅花脚印,其中的雄狮背上还坐着一个软糯团子,戴着手套的小爪子攥着逐渐浓密的鬃毛,嘻嘻哈哈地笑着。

    “这是……”董祝看着十分震惊。

    劫海飞了回来,收拢翅膀停在树上,瞧着齐天尘,后者手捧拂尘微微一叹,这哪怕不做皇帝,将来也会和他父亲一样是天生的将才。

    “卑职见过国师,太师。”跟在它们身后寸步不离的霜却见到两位重臣连忙行礼。

    齐天尘微笑着问道:“王妃可是还在歇息?”

    “已经醒了,但皇后娘娘的状况不好,”在说到不好两个字的时候霜却微微顿了一下,“卑职就带小殿下先到外面逛逛。”

    董祝看着狮背上笑得天真无邪的凌尘,心中不免戚戚,皇后娘娘还是景玉王妃的时候身体就已经不好了,没想到新帝登基才这么短的时间,唉……可怜刚出生的小皇子了……

    到了胡错杨下榻的院落,齐天尘和董祝分开去看了胡错杨和小皇子,董祝看着摇篮里刚生下来不到一天的小婴儿,暗自有些发愁。齐天尘被东方既白领着去看了胡错杨,“王妃给皇后娘娘渡了太多真气,自己要多保重身体。”

    看出东方既白眼底有悴色,齐天尘不由出声提醒了一句。

    东方既白不答,她没能睡上一个安生觉,真气的躁动显而易见。

    齐天尘思虑再三,“贫道为卜北离国运,特寻天启城中龙气旺盛之处,不知道王妃娘娘可否容许贫道在王府中小住几日?”

    董祝得知国师要留宿王府,忍不住沉声问道:“皇后娘娘还有多久……”

    齐天尘摇头不答,“从娘娘出宫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没有皇后娘娘了。”

    封后大典未办,据说皇后的册宝也未收,如今连皇子都是生在宫外的,董祝颤了颤唇,“那小皇子呢?”

    齐天尘仍旧摇头,两个老臣都有些发愁。

    有国师的帮衬,东方既白总算能睡上一个好觉,过午之后她醒来,敏锐地发觉身边有人,一偏头,就看到旁边趴了一个撅着屁股的奶团子。

    揉了揉作痛的额角,她支起上身看了看睡得迷迷糊糊的儿子,仔细地擦了擦他嘴角流下的口水,月份越大越活泼了,睡觉的时间逐渐减少,一醒来就和飞禽走兽疯玩,累了困了就一定要找她,找不到就哇哇哭嗷嗷哭。

    她轻轻捏了捏他肉乎乎的脸蛋,“黏人的小青蛙。”

    晚上,凌尘再度面对霸占了他小床的小不点,丢了一整天的感觉又回来了,他指着那家伙啊呜啊呜地喊,东方既白揉了揉他的脑袋,“嗯,这是弟弟。”

    “弟弟!”凌尘抓住了关键的字眼,气呼呼地拍了拍手。

    “对,弟弟。”东方既白随口应了他一句。

    凌尘急了,挥着拳头猛猛就要去砸床,“弟弟的!”

    奶娘连忙把小床推远了点,生怕小殿下伤到手又生怕好不容易睡着的小皇子给晃醒了,这两个都是祖宗,哪个都伤不起。

    小床一下子就去了自己够不着的地方,凌尘呜哇一声就要哭,“弟弟……”

    奶娘有点费解,怎么嘴上喊着弟弟行动又这么凶呢?

    “他在喊他爹,这是他爹给他做的床。”东方既白解释了一句。

    “爹——”凌尘顿时对着床上的小不点嚎啕大哭。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