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开场还有一段时间，名濑美月和名濑泉走了以后，陆陆续续又有不少人举杯来找栗山明歌。
这是松田阵平第一次见到在社交场上应对自如的栗山明歌，和小时候见谁都一脸冷淡又爱答不理的样子不同，现在的栗山明歌举止优雅，谈吐落落大方，这身红色礼服像是她征战社交场的战袍。
真是新鲜又稀奇的样子。
站在栗山明歌身边，配合当做她装饰物的松田阵平，轻摇手中的高脚杯，心中的情绪就如同手中香槟的气泡一般，绵密的气泡在心中翻涌。
没过一会，周围的人群在栗山明歌的言语下，渐渐散去，栗山明歌扶着松田阵平的手臂，将人拉倒角落。
她呼了一口气，端起杯中的饮品一口气喝完，随即抱怨道：“呼，累死我了刚刚，你还在旁边站着笑我！”
松田阵平把小块的巧克力慕斯塞栗山明歌口中，这才懒洋洋地告饶：“我可没有，我那是欣慰你长大了，欣慰的笑，懂吗？”
白了他一眼，栗山明歌吐槽：“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
“是吗？”松田阵平笑起来，又塞了一块慕斯给栗山明歌。
两人在角落里自得的闲聊一会，很快大厅的灯就灭了，独独留了舞台上的一束灯光。
名濑博臣今天穿了件很正式的深色西装，一头齐刘海也都用发胶梳上去了，看上去很沉稳，又尽显威严，和平时的样子大有不同。
他站在舞台中央，客套地朝在场的各位寒暄几句，晚宴才正式开始。
悠扬的钢琴曲响起，不少人纷纷拉着舞伴上场跳舞，栗山明歌和松田阵平对跳舞不感兴趣，两人继续默契地留在原地。
还好之前夹了不少吃的在餐盘里。
“不过去吗？”看着名濑博臣下来走在场地里和人交谈，松田阵平朝那边扬扬头，询问栗山明歌。
栗山明歌摇摇头：“要说话什么时候都可以，现在就不过去凑热闹了，而且刚刚来的时候，我们不是去后台打了个招呼么。”
见她一脸对社交十分抗拒的模样，松田阵平低声笑起来：“刚刚看你应对那些人的样子，还以为你不排斥这种场合。”
“这能一样吗？”栗山明歌鼓腮，有些不满：“你们警部邀请你们下班去居酒屋聚一聚，你肯定也会去吧。”
“那可不一定，我又不是hagi那家伙，社交场合没他可不行。”轻轻嗤笑一声，松田阵平抿了口香槟，懒声反驳。
瞥了他一眼，栗山明歌指指舞台：“普通的聚会就算了，这种重要的聚会不能不出现吧，不过你今天能陪我过来，我还是有些吃惊”
“你都说了是陪你过来啊，我倒是无所谓，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不过这里看着也很无聊。”
“是啊，等会博臣哥切完蛋糕，我们就回去吧。”
“我都可以，”松田阵平把香槟喝完，放回杯子后，站起身出去：“我去洗手间一趟，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没问题吧？”
“我能有什么问题，”栗山明歌有些好笑，伸手指了下卫生间的方向：“快去吧。”
......
不管在哪里，不管性别是什么，卫生间一直都是说小话的地方。
松田阵平还没拉开门，就听到外面伴随着水声响起的交谈，放在门把手上的手，因为听到熟悉的名字而慢下动作。
“你们刚刚看到栗山明歌那样子了吗？”
“看到了，和一个普通人躲在角落里说悄悄话，真是堕落。”
“刚刚我看到冬川家的人去找她说话，还被给脸色看了呢。”
“真不知道，一个被诅咒的一族有什么傲慢的资本，能让她去异常搜查组就很不错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人呢。”话里尽是恶意。
啧了一声，松田阵平拉开门朝说话的那几人走过去。
“哼，还是她大腿抱的好，要不是会长一直在保她，我看她早就随便找个人嫁了，我就搞不懂，一个女人不在家里相夫教子，跑出来抢男人的工作做什么。”
“谁知道她是不是就是凭着长得好看才——”
话还没说完，松田阵平一拳打在这人脸上，用力之大，以至于被打的人直接后仰摔在地上。
“你是谁？”
“你敢打我？！”
“你做什么？！”
......
站在门口洗手台说话的三人被这一变故打的措手不及。
很快，另外两人扶起被打的同伴，三人一脸想打人但是又被憋住的表情看着松田阵平。
今天是名濑博臣的生日晚宴，他们不敢做出什么大的动静，而且他敢这么做，肯定是栗山明歌那女人塞了不少防身的东西给他。
“只是上个厕所，竟然听到了如此恶臭的话，要不是看你们长得人模狗样的，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在叫。还是说，这就是你们异界士的素质？”松田阵平有些厌恶的看了眼这三人。
看着穿着华丽，一脸高高在上的不屑，实际上只是在背后说人坏话的小人
他扯下墨镜放在胸前口袋，认真端详面前三人片刻，最后嘴角压低，捏拳忍住了冲动。
但还是不客气地开启嘲讽：“之前听说异界士协会人才济济，但是听说之前有个才十一岁的影妖就能把人重伤进医院，当时还想着是不是夸张，现在看来你们确实不过如此，只敢说却没什么能力，就是一群废物。”
“比上被你们躲在后面说话的人，简直天上和地下的两个极端，”松田阵平神情冷淡，但眼中怒火不断，如果不是顾忌现在是名濑博臣的生日晚宴，他可不止这一拳。
被打的那个人站起来，脸上很快就肿胀起来，他和另一人站在一名头上涂抹发胶的男人身后，都一脸愤懑的看过来，想必也是在顾忌今日的场合。
“你这几天最好小心一点，出门在外，不要不小心就死于什么横祸了。”他脸上尽是怨毒，嘶声威胁。
“你是在威胁我？”松田阵平扬眉，有些新奇的看过去，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展示上面正在录音的图标，挥了挥：“威胁一个警察，或者说威胁一个没有能力的普通人？回去我会和你们会长好好沟通，想来他会很乐意教育你们的，比如一些我这个普通人都明白的常识？”
说完，松田阵平不能他们的回应，把手机放回口袋扬长而去。
等他走后，被打的那人有些犹豫地走上前，问最前面的人：“怎么办神户，他说要告诉会长......”
“放心吧，他不会的。”被称为神户的男人脸上不复刚刚稚嫩愚蠢的样子，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松田阵平离去的方向，没多说话。
他背后的另一人走上前，有些担心的一起看过去：“我们刚刚应该先确定卫生间有没有人的，我爸要是知道了，这个月的生活费肯定又要扣了。”
“怕什么，”神户淡淡的说道：“我说过他不会告状就是真的不会，还是说你们不相信我？”
神户透过镜子，看了眼自己的两个跟班，表情很淡，却让两人抖了抖。
随即，神户伸手，指尖轻触镜面，上面恍若浮起一层涟漪，他勾起嘴角面朝镜子独自说着：“她看上的人，看起来也挺有意思嘛。”
......
如神户所言，松田阵平确实没有告诉任何人刚刚卫生间的发生的事情，他出卫生间后，吸烟区抽了根烟，这才慢慢走回栗山明歌身边。
“小阵平你好慢！”栗山明歌不满地抱怨道，接着她鼻头微动，然后拍拍松田阵平的肩：“再坚持下，很快就切蛋糕了，下次还是不带你一起来吧，看你都无聊成什么样了。”
见自己又被误会感到无聊，松田阵平没反驳，他伸手弹了栗山明歌一个脑崩，力度很轻：“我都说了不无聊，陪你在这里也挺有意思。”
“真的？”栗山明歌一脸不信。
松田阵平反问：“怎么，你不信我？”
栗山明歌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是，就是觉得你浪费时间来陪我，你对这些又感觉没意思，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我说没意思了？还有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栗山明歌想想，好像确实松田阵平没这么说过，她狐疑地拉着松田阵平的袖子凑近嗅嗅，上面淡淡的烟草味，确实是才染上的无疑：“那你这是？”
松田阵平有些好笑的拉开栗山明歌，又轻敲了她一下：“我就出去抽根烟，你解读这么多干嘛？”
“这不是怕你无聊嘛。”
“有你在就不会感到无聊。”松田阵平再次重复了一声。
见栗山明歌耳朵有些发红，松田阵平咳嗽两声，转移了视线。
刚好看到不远处才从洗手间里出来的三人，他朝栗山明歌问道：“说起来，之前没怎么听你提起过那些世家的子弟，你觉得他们人怎么样？”
栗山明歌顺着松田阵平的目光看过去，那边站了一堆看着光鲜亮丽，实则能力平平的世家子弟，她看了一眼就嫌弃地收回目光，撇撇嘴道：“一群蠢货。”
难得听栗山明歌这么评价人，松田阵平挑眉，有些感兴趣的哦了一声。
“他们的脑袋感觉还活在封建时代，愚昧无知，明明弱得不行，还整天抬着脑袋用鼻孔看人，”说到这里，栗山明歌忍不住连带长老院那边的人一起吐槽：“就像那群老狐狸一样，明明没能力，还一天勾心斗角的。”
“听上去都不是什么好人。”松田阵平评价。
“是啊，不过你怎么想起来问我这个？”栗山明歌又疑惑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堆人。
“没什么，就是想到你们会长也是出生世家，有些好奇怎么你的评价不一样。”松田阵平随意找了个借口，刚刚听到栗山明歌骂人，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
“那不一样，”栗山明歌摇摇头：“我不一棍子打死一群人，很多事情论迹不论心，有些人你看表情就能知道是什么货色。”
说完，栗山明歌的眼神和不远处的人对上，那人好像是神户家的孩子，只见他扯起嘴角露出栗山明歌最讨厌的那种贵族式笑容，她啧了一声，把松田阵平拉去另一边。
“今天就别说那些人了吧，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