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理想中的爱情是什么？”
短暂的沉默后，曹惟杰轻轻开口问。
我盯着电视屏幕中黯然神伤的女主，感慨道：“勇敢表达。”
曹惟杰苦笑了下：“有时候表达会产生更多矛盾。”
我不知道他和潘可可之前的那段恋爱是怎么样的，但从两人相处这半个月来看，他们的那些刻意避开对方恰恰证明了他们对彼此的重要程度——重要到我必须非常努力才能把你从我生命中消除。
分手的原因，应该也非常痛吧？
“那你理想的爱情应该是怎样的？”我问他。
“互相欣赏，也保留彼此的空间。”
从他怅然并向往的语调中，我大概猜到了他们俩的问题。
太紧了，会让人窒息。
“这很难啊……喜欢就会想要接近，想要知道他的所有事情，想要每年见到他，而且每个人的距离感都不一样……”
“是啊，我们的生活不只有爱情，家庭、工作、朋友应酬，已经占据掉很多时间，如果爱还是步步紧逼，真的会让人喘不过气。”
说这段话的曹惟杰能看出明显的紧张，这样的表白对他来说应该很陌生，甚至可能是第一次。
“所以有没有爱情对你来说都无所谓？甚至没有更轻松？”
“我只是在思考爱情这个东西。我不得不承认它带给过我很多快乐，但也不可否认，一段长久的感情让我越来越累，也许，我只想知道为什么吧。”
曹惟杰浅浅了勾了下嘴角，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向我。
兴许这段话，他只是需要一个听众，是谁都无所谓，只是空气也可以。
我看着电视剧中男女主开启新一天的生活，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只是不合适吧。”我说，“遇到合适的人，可能不会那么累了。”
曹惟杰也把视线转到了电视屏幕上，突然来了句：“你喜欢看这类电视剧？”
我愣了下，说：“打发时间呗，轻松、无脑，不会让发呆的自己显得太呆。”
镜片后的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
“可能是我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是啊，生活已经那么累了，一个人的时候就不要去想那些费脑细胞的事啦。”我尽可能用轻松的口吻说道，“你知道吗？脑细胞是不可再生的，也就是说会越用越少，咱要懂得珍惜。”
曹惟杰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看来你完全康复了，那我就安心了。”
“啊哈哈。”
嗯？
总感觉这句话怪怪的。
后来，他陪着我一起看了一集无聊的偶像剧，我们双双回屋休息去了。
第二天刚睁眼，我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请选择昨天让你心动的嘉宾。
啊，是哦，昨天晚上被我睡过去了，这惯例的环节没有进行。
发给谁好呢？
我在五个男嘉宾里思考了一圈，很快下了决定。
“To赵志宇：我完全康复啦，谢谢你的关心。”
理由很简单，他一定在为山上那场雨自责。
消息发出去1分钟后，手机上跳出了昨天收到的短信。
——好好休息，多喝热水。
——对不起，早日康复。
——姐姐快点好起来啊。
三条消息。
第二条是赵志宇发来的，第三条是陈淼发来的，这俩昨天担心的眼神我还记得清清楚楚，今天得找个办法谢谢他们。
至于第一条……曹惟杰发的吗？
看语气挺像的，很直男。
这应该是我俩昨晚深夜聊天之前发的吧。
我没有过多思考这个问题，因为再不起床我就要迟到了！
匆匆洗漱，匆匆跑去厨房。
没想到今早上特别热闹，并不小的厨房也被四个人给挤满了。
戴明轩正盯着炉子，张苗苗站他身边伴着酱。
潘可可在面包机前倒腾着，于光在调咖啡机。
啊，飞行棋四人组。
我心里暗暗给他们起了个外号，然后用开朗的声调说了个“早”。
戴明轩最先甩过来一个眼神，语气不善地问：“你不请假？”
“大哥，我烧都退了，今天还有一堆工作要忙呢！”
他看了眼炉灶上的锅，歪头对张苗苗说了几句话，姑娘咧开嘴笑着应声，把手上的酱料倒入锅中。
戴明轩道过谢后又转头冲我道：“一会好了，你那儿先坐一会。”
哈？
身边几双眼睛都悄悄地瞥着我们，这家伙是一点藏的心思都没了。
那索性我也不装了。
“不要香菜、不要姜。”
“没放！”他大吼一声，接着麻利地盛了一碗粥，亲自端到我面前。
一回头，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看着我们。
好巧不巧的，萧雨婷正从走廊那儿走来，也刚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我尴尬地笑了笑，暗地里踢了戴明轩一脚，对围观群众们道：“他就是爱操各种心。”
一出口，众人脸上的神情更加不可捉摸了。
戴明轩却抑制不住扬起嘴角来。
我瞪了他眼：“你笑什么笑？”
他用眼神指指热腾腾的粥，催促道：“赶紧喝了，要迟到了。”
走回去的时候正好和萧雨婷来了个交错，两人客气地点了下头。
戴明轩问她：“来一碗粥吗？”
萧雨婷弯下眼梢，轻声说：“有我的份吗？”
“烧了一大锅呢，人人有份。”
那边张苗苗已经自己盛好一碗，端着走到两人身边，赞不绝口：“戴大厨真牛，我五点路过就看到他已经在准备早餐了，今天的晚饭我一定要偷个师。”
戴明轩不自在地笑了笑，他从来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被人的夸赞，感情上也是，别人的直球告白就能整得他方寸大乱。
我边喝着粥，边看着这场戏。
演员越来越多，陈淼很快也加入早餐阵营。
他手上提着一袋面包，走到萧雨婷面前晃了晃：“我和你说过的，特别好吃的面包店。昨晚上买的，给你也带了份。”
这俩，是新的组合。
萧雨婷不客气地接过面包，有礼貌地道了声“谢谢”。
而此时，赵志宇面无表情地坐到我身边，低沉的声音说道：“短信，我收到了。”
我抬头对他笑了笑，相信我的意思他应该懂了。
“这人一多，还挺热闹的。”
我们俩旁观者一起望着不远处拥挤的厨房。
我是怀着有趣和期待的心态，而赵志宇……我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