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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生活瞬息万变(三)

    一天课间休息时,晶晶跟我说林悦最近很不高兴,是不是和印小枫吵架了,我向林悦座位瞟了一眼,她正在低头写着什么。

    我没有告诉她在酒吧里看见印小枫的事,这只能激化矛盾。

    “感情就是要越闹越深嘛!”我假装随意地说。

    晶晶无奈地看着我:“什么歪理谬论,我看你是被爱情冲昏头脑了!哎,看见阿南那么爱你,我也放心了!”

    “也只有你这么关心我!他现在学习太差”

    “可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现在好几门成绩都超过六十分,在你的指导下正突飞猛进的上升!拜托,你也指导我一下啊!”晶晶真过分,老是跟我开这种玩笑,我说:“刘小波指导你你都这样,我给你讲你能听得进去吗?”

    晶晶总是一幅顽皮的样子,没心没肺的,单纯但不愚蠢,她跟刘小波的感情一直很稳定,今天分手明天和好,我一直都相信他们会永远走下去,结婚生子,牵手一生,谁说这样的爱情不幸福,一辈子只谈一场恋爱是莫大的幸福。

    “告诉你一件事,我前段时间在酒吧看见过印小枫,他一个人喝闷酒,喝到吐了!”我凑近晶晶的耳朵,悄悄说道。

    “是吗?“晶晶夸张地张大嘴巴,又问:“林悦知道吗?”

    我摇摇头,“可能不知道吧!”

    “也难怪吧,林悦的脾气你又不是没领教过,他跟林悦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肯定被折磨得身心疲惫,总要找个方式好好发泄一下!”她说的幸灾乐祸,好像跟他们有什么仇似的,然后突然又想起什么望着我问:“你怎么还这么关注他?该不会……?

    “不是,不是,因为一直都是朋友嘛。”我连忙解释。

    晶晶放心地点点头又不可思议地摇摇头。

    这天晚上下自习我照例跟阿南在教室里学习到快熄灯时才离开,他送我回宿舍,手上还抱了两本书。我看了看他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他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脸。

    “没有,你再带副眼镜简直就是个文人了,真的很难把你现在的样子和以前在酒吧弹吉他的样子结合在一起。”

    阿南也跟着笑起来,他伸展了下身体说:“真的是赶鸭子上架,我敢说这辈子我都不会像现在这样用功读书了!”

    “后悔了?”

    “怎么敢!”阿南做了个害怕状。

    我认真地说:“音乐什么时候都可以做,过了这个年纪就很难再认真学习了,人对一个事物的激情就那么多,何况在学习也是顶无趣的事。”

    阿南点点头,我又鼓励他道:“别紧张,你这么聪明没问题的,我们明年一起去北京实习。对了,弟弟一直打电话念叨你呢,他对你印象很好,什么时候给他打个电话。”

    “这就叫缘分吧!就像我那晚遇见你……我有时候想如果没有遇见你我的人生会是怎样,肯定犹如行尸走肉,嘉宝,你是我的灵魂。”

    “真的吗?你跟我在一起,真的觉得很快乐吗?”突然想起那次看他赛车时心里出现的失落感,虽然明知故问,可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快乐!无法让你体会到这种快乐,无法用美丽的词藻来形容,有一天你会明白并且坚信。” 阿南低着头真挚地看着我回答道。突然感觉他想吻我,心怦怦跳起来。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每天忙于学习,牵手的时候都不多,拥抱也是可数几个,接吻更是从来没有过。我突然又想笑,这在我们这个时代,在我们这个年纪,又是骨子里叛逆的人,真是少有的现象。

    阿南看我奇怪的表情问我又怎么了,我摇摇头说没事,其实现在我已经做好准备让他吻我了,虽然是在校园里的某条黑暗的小路上。阿南有些拘谨,竟然非常害羞,这与他的性格是完全不相配的,难道这段时间真的让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摇晃着身体用以缓解沉默的尴尬,转过头时刚好看见林悦恍恍惚惚地朝宿舍走去,好像喝醉酒的样子,站都站不稳。我喊了声“林悦”便快速朝她走去。

    “林悦,你怎么了?”我走到她面前,看她眼角还挂着泪。

    她看着我愣了一下又摇摇头继续朝前走。

    “阿南,你先回去吧,晚上别看书到太晚,最好十二点以前睡觉。”我转身嘱咐阿南几句,他让我也要做到,好好安慰下林悦。

    我跟上林悦,伸手扶住她,她就跟丢了魂似的。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啊!别在心里憋着。”

    她抬头看了看宿舍楼说:“我不想回宿舍,我们在外边站一会,嘉宝,我有话跟你说。”

    我扶她到宿舍前边小园子里的石墩上坐下,石头很凉,我感到极不舒服。

    “要是肖情还在这里就好了,我就有倾诉对象,嘉宝,我总是会把你当做肖情,可是她已经离开了,好久没有收到过她的信,现在我连她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了。”林悦喃喃地说着,脸色苍白,一点精神也没有。

    “或许她在忙,等她稳定下来就会联系你的。要知道,在外边打工很难的,你要理解她。”

    林悦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对肖情,我就可以直接说了,她是明白的,可是对你该怎么说呢?你什么都不知道。”

    林悦怎么总是说些稀奇古怪的话,我还在纳闷,她却突然抽泣起来,又接着说:“我好怕别人骗我,好怕小枫会骗我,嘉宝,你会骗我吗?”

    “不会,当然不会!” 我一边从衣兜里找出纸巾给她,一边想肯定是跟印小枫之间产生什么误会了。

    “偶尔,我闻到小枫身上有股酒气,我问他是不是喝酒了,他说没有。他早就戒酒了,可是我感觉得到,他真的喝了,他骗我,不想让我知道……”林悦说着泪水哗哗地流出来,这一点印小枫真的骗她了,我亲眼所见啊!可是大男生喝点酒怎么了,林悦也太小气了吧!我当然不能说出实情,看来得帮忙掩盖印小枫的罪行了,可是我刚刚才答应林悦不骗她的啊,这好人怎么这么难做呢!

    幸好还没等我开口,林悦又自顾自地说起来,看来她并不是要找我聊天,只是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身边有我没有都一样,也好,省去了我的左右为难。她说:“其实我倒是希望他喝酒的,喝了总比不喝好,只要他承认,我就原谅他……”她说着站起来朝宿舍走去,那呆滞的神情简直跟梦游一样,完全忽视我的存在,我吓出一身冷汗,急忙跟了上去。

    一回到宿舍她主动和其他舍友打招呼,即温柔又热情,跟刚才的表现完完全全是两个人,我简直怀疑她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

    可能是因为石墩太凉,第二天我和林悦都有些感冒症状,只是她比我要严重些,她的体质很柔弱。一上午,林悦几乎都是昏昏欲睡的样子,几次看她都趴在桌上,我很担心,催促她去买药她却宁死不去。阿南的位置离我挺远,一早上也没顾得说上话。

    “晶晶,你去找找印小枫,让他来看看林悦吧!”我捣捣晶晶的胳膊,她正奋笔疾书,头也不抬地说,“姐姐,麻烦你走一趟吧,我作业还没做完,等会上课老师要检查呢!”

    无奈,课间只有十分钟,我只好充当个好人迅速跑向楼下,我觉得林悦的感冒我也有责任,应该及时阻止她坐石墩的。也许是因为肖情的临走之托,我总认为自己有照顾林悦的义务。

    我跑到印小枫的教室,在门口喊了一声,吸引了好多同学的目光,他走出来问我怎么了,我说林悦感冒很严重,问他要不要去看看。

    他说:“现在来不及,我先去买点药,如果下午感冒还是很严重,就通知她母亲来。”

    我顿时惊讶,“感冒也要通知家长吗?”真是太夸张,太骄弱了!

    印小枫不容置疑地点点头。

    “走吧!”他催促道,我跑来报信不够还要跑腿!

    “对了,林悦最近很奇怪,你喝酒的事为什么不告诉她呢?”我跟在他身后问道。

    “因为以前有一次我喝醉了酒坚决要跟她分手,她……很伤心,后来我就戒酒了,她是怕我喝醉了又发酒疯,没事,过两天就好了!”他不自然地笑笑,把尴尬的事情讲给外人听总会有些不好意思。

    我吸了一口凉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一般喝什么感冒药?”到了医务室,他看着柜台里摆放的一排排药问我。

    “我?都是乱喝的,没有固定买哪种。”

    “那就买复方感冒灵吧,拿两盒,再拿两瓶水。”印小枫准备付钱我忙阻止他,“怎么两盒,一盒就够了吧!”

    “一盒给你的,你不是也感冒了吗?”印小枫一脸自然地说着一边把钱给营业员并嘱咐道:“装两个口袋。”

    吃惊归吃惊,我还是赶忙拒绝,说我不严重不需要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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