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千一隐了眼中的紫蕴,上前询问:“老伯伯,您知道杏溪镇余府是往哪个方向吗?”
风千一还在心里犯难,万一不知道或者不止一个余府怎么办?
“噢,余府?顺着西南方向去就是了,有点远,到了镇上就热闹了,那些大户人家一看牌匾就知道了。
哎,这大雪纷飞,小姑娘要不要先和我下山去歇歇脚,暖和一下再接着走啊?”老伯伯满是风霜的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
“多谢老伯伯,不过我就不去您家叨扰了,我这赶路要紧。”风千一礼貌拒绝。
“诶,好好好,雪天路滑,若是会瞬移也要小心些。”
“知道,告辞!”
行至余府、舒府间,风千一看着大门正对的两家愣了神,片刻后才走进余府。
本在嬉戏的心儿和常一羽凑了过来。
“额,这位姑娘,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啊?”常一羽问道。
话说余府门口真的是经常有不认识的人会进来,基本上都让他俩撞上了,成引路的了。
“余家二公子余岁逢可在?”风千一淡淡道。
“在,在的,我带你去找他?或者我找人叫他出来?”心儿点点头,眨巴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
“那便带我去找他吧,有劳了!”风千一还想歇会儿呢,哪能让余岁逢出来啊?
“啊,随我来吧,外面风雪交加,正好进屋暖和一下。”常一羽连连答应,为风千一带路。
风千一跟在他后面,不禁思索:这两个,应该就是余岁逢所说的两只心狐了。我且只来这余府一次,要不要让他们知道我是谁呢?若真是心狐,这自我介绍倒是像能免掉啊……
“姐?你……你怎么来了?”余岁逢本是坐在栏杆上,远远就看见了三人。
“你足有二十几天没来风境烦我,有些不习惯。恰好今日你生辰,就来找你了,我应该……没记错日子吧?”
风千一挑眉,眼中紫蕴恢复,那种高傲却又悲悯的熟悉感简直让余岁逢梦回风华殿。
“啊……这雪下了好多天了,没机会去找你啊,姐你生气了?”
“无妨。”
“哇!你……您就是岁逢哥哥所说的风族女王?岁逢哥哥应该提起过我的吧?我叫心儿!”
“嗯,旁边这位,是常一羽?”
“额,正是。风领主今日来有心了。我们俩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常一羽微笑着把心儿拖走了。
风千一理了理衣服:“你知道天多冷吧?”
“啊啊,姐,来来来,我给你倒杯热茶。”余岁逢说着就把风千一往大堂引。
“也不知道送你些什么,想起来你有只箫,挑了个挂穗,拿去吧。”
“姐……你这,又是谁送你的啊?”余岁逢接过这挂穗,这玉石一看就是价值不菲,就是自己买的是个玉箫也不一定比这挂穗贵……
“什么送的?这是我幼时自己做的,那时无聊,做了许多簪子玉佩什么的。现在看来就这个比较适合送人。”
风千一饮了口茶,自己敷衍也不至于什么东西都是借花献佛吧?
“自己做的!”一下子更受不起了,不过,这“幼时”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怎么可能把石头磨这么好的?
“我天赋异禀不行?”用点灵炁应该看不出来。
“您还真是技多不压身……”会的还挺多……
风千一惆怅:“这杏溪镇也不是很大,但这的山水我喜欢……不多逗留了,回去了。”
“啊?这么快?”
“雪天路滑。”
“也是,得尽早回去。”
风千一一扬衣袖,朝外走去:“对面舒府也是做茶叶生意的?”
“这倒不是,他们是做布庄生意的,而且杏溪镇上的鱼塘都是舒家的。鱼塘旁边养桑树,继而养蚕,挺……完整的一条链。”
“果真商业大贾。”风千一点点头,一旁声音嘈杂,风千一望去,“他俩旁边的那谁?”
“他们是幼时的玩伴,那个人叫白虹,具体是哪个狐族的不知道。”
“白虹?”风千一皱眉,思索片刻后勾唇一笑,摇摇头就不再多说了。
风千一循着记忆向风境而去,不禁问余岁逢:“你不回去?”
“姐,你是不是有点不认路?”
“是又如何?”
“我送送你,省的你问路人了。”
“那还真谢谢你,引路吧。”风千一道。
又是一天天过去,大雪弥盖了七境,再过两个多月就是人间所说的年了吧。
七境与人族大陆分开时,所有人大概也不会想到人族还有许多无法言说的奇迹;七境还会过着人族大陆的节日。
所有大陆各自为安,相距也愈发得远了。
余府中,余枫归和羌缓缓两人难得的留在了家中。
羌缓缓见满树霜雪,不禁扯紧衣袍走到院中。她左手捻枝,看到了隐藏在白雪下的梅花。
想着喊余枫归来看这难以发现的白梅。可是一摊白雪突然散落,羌缓缓吓得喊出了声,手也松了枝丫。
“哈哈!”身后的余枫归笑着。
羌缓缓看向罪魁祸首,有些嫌弃和生气。
原是余枫归偷偷拨了一下羌缓缓头上的树枝,成片的雪到处飞散,羌缓缓头上和肩上也沾了些。
余枫归意识到不对,恢复以往凛然,却又是急忙道歉:“错了错了……”
“错?”羌缓缓还是温婉的语气,很是自然,丝毫没有生气那般继续问,“错哪了?”
“不该在你专心的时候吓到你……诶?”
羌缓缓把手中的一把雪朝余枫归砸去,奈何雪太轻,余枫归象征性躲一下雪就散了。
羌缓缓也不管有没有砸到,向着房间走去。余枫归一步一句“缓儿”地跟着。
坐在栏杆上吃着炒黄豆粒和花生的常一羽和余岁逢都呆住了……
“你哥在嫂子面前都这样啊?”
“没事,能理解……冷着一张脸也不可能追到嫂子嘛……”余岁逢心情复杂。
羌缓缓又是从一旁的石灯笼上刮了把雪就捏实扔回去。
余枫归这次没躲开,迅速拽着羌缓缓的手臂往怀里一拉,自己却向后倒去。
“啊!”羌缓缓扑到了躺在雪地里的余枫归身上。
余岁逢和常一羽同时弹起,差一点就要弹到院子里跑过去看看有没有事了。
这时正巧看见余枫归将羌缓缓的腰一搂……
余岁逢和常一羽十分无语地慢慢又坐了下去:没眼看。
“起来啊,你不冷啊你?”羌缓缓实际上有点担心余枫归有没有摔到。
余枫归则是温柔地笑着:“我不,这么躺着挺舒服的!别生气了好不好?”
羌缓缓还没反应过来,余枫归就伸手将她的脑袋按在胸膛。她的脸贴在余枫归怀中,脸上温度瞬间高上了不少,没再说话。
这让丢了黄豆粒的常一羽和余岁逢很是无助。
常一羽感慨道:“今年的雪下的真大啊,在碧潭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也不知道这样的雪还能下多少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和心儿在大雪里欢闹……”
“现在就可以。”心儿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两个男儿一同回头,十分震惊:什么时候来的?
心儿把握拳的手移到余岁逢面前,动了一下示意余岁逢把手张开。
余岁逢疑惑得很,还是伸出手,然后接到了一捧黄豆……
心儿又歪着头看向常一羽:“走不走啊?后院的小池塘冰已经够厚了。”
带我去滑冰?
好!
常一羽弹跳起身,双手握住心儿的肩膀,让她转了个身,而后半推着心儿向后院去了。
余岁逢看着这俩离开,又看看雪地里的哥嫂。啧,不知何时起的身,依偎在一块……
不如不看!
余岁逢跳到长廊,绕到大门,向着对面望去。
正逢舒年的侍女在堂前撑伞,一旁的舒年看到余岁逢时显得有些慌张,片刻后浅笑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余岁逢只觉得自己是磕磕绊绊才回应地点了下头,也不知道舒年有没有看见。
舒年向着东边而去。东边有片空地,镇里的人时常聚在那里赶集,有时会请戏班子唱上一两出,又或者秋日晒谷,冬天打雪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