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眼睛看进去，四双眼睛望出来，往嘴里喂的卤蛋啪嗒掉在地上。
“振哥，她她她……”
钱振用风扇了他一巴掌，“闭嘴，老子没瞎。”
沈清耳尖微动，不回头她也知道有人尾随在后面，她随手关上门，踱步到钱振身边，“沙琪玛、苹果、牛奶、腌鱼……呵呵，各位伙食挺好啊。”
边侧的风轻轻抚动沈清耳边的碎发，她搓动手指打出一点火花，面带微笑说着威胁的话，“相信我，风杀不死我，但我一定能劈死你。”
“咔！”风刃落在地面打出一道裂纹，钱振努力强撑老大风范，“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全都断了腿，跑也跑不了，只能在这里等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满意的多了。”沈清拿起地上绳子，“绳子谁给你们解开的。”
张明辉大声否决，“是我们振哥用风割断的，挥挥手的事，你……”
绳子被杵到面前，沈清晃动绳结，“不如你来解释一下，被割断的绳子为什么这么完整，我脾气不错，但没有耐心，接下来我问的所有问题，多让我重复一次，我把你另一条腿也打断。”
张明辉憋屈的点头，“绳子是之前被光头摸屁股的女人解开的，我不知道她叫什么。”
沈清看了一眼周围，这才恍觉其他四个男人全都胆战心惊，只有光头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左眼圆睁，右眼是个黑漆漆的空洞，舌头有半截耷拉在外面，脖颈上淤痕明显，赫然是一具被勒死梆硬的尸体，“谁让你杀的。”
“也是那个女人。”
“她有什么异能。”能逼得异能者动手杀人，绝不可能是普通人。
大刘插话道，“她只是靠近我，没见她怎么动作，我脸上就被融出一个洞，有点像硫酸，但是又比硫酸腐蚀更强，前者是变出液体溶解物体，她是直接让物体化作水……”他向沈清展示自己诡异的侧脸，牙齿还在打颤。
沈清只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
“所以吃的也是她拿来的？”
“嗯嗯。”
“最后一个问题，她许了你们什么。”
其他人开始沉默。
“不说我也能猜到，几个行动不便的男人，能有求于人的自然是离开这里。”沈清从腰后抽出一把匕首。
“听了这么久墙角，还不准备现身吗。”
空气静默，无人回应，沈清眉峰微挑，示意钱振开门。
铁门被风吹开，外面过道上空无一人，“跑的到是挺快。”沈清没有把匕首收回，转身看向一直警觉打量自己的男人们。
“杀死侮辱自己的光头，又企图收服你们这些行为恶劣的杀人犯，且拥有诡异莫测的异能，一个有脑子有能力的女人在末世危险的多，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提前把她要发展的羽翼给剁了。”
“你你你……不能杀我们！”
“哦，为什么？”匕首轻轻拍打在一个男人的脸颊上，冰凉的触感吓的他说不出话，只能用求救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同伴们。
“我们根本没准备当她的小弟，她不配。”
钱振突然开口，“你眼里根本没有杀意，虽说这个社会乱了，丧尸到处吃人，但有些人道德底线就是很高，杀没有意识的丧尸毫无障碍，但面对企图伤害自己的同类，她下不去手，比如沈小姐你。”
“呵呵。”沈清失笑，她可没有对方说的这么善良，道德底线这个东西，在危害到她的性命时完全可以抛弃嘛。
“我不是信口胡说，而是有依据的。”没被怼回来，钱振心里的想法越发坚定，“我们坦承自己杀过人，你当时特别愤恨，但也只是打断我们的腿，让我们自生自灭，甚至你知道我们拥有异能，就算不能动，也不见得必死，但你没有用更残酷的手段对付我们……”
“行了。”沈清打断他长篇大论，“说这么多不杀你们的理由，完全没说到正点子上。”
“以你们现在的伤残程度，对我根本造不成威胁，而且昨夜你们也没有伤到我，所以我不杀你们。”沈清蹲下身，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我突然过来也不是突然兴起想要弄死你们。”
张明辉灵光一闪，“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沈小姐若有差遣，我们一定照办。”
钱振气的咬牙，走路用爬的，他们顶个屁用。
“总算有个聪明人。”沈清从包里掏出几片木板，“喏，自己把腿固定好，异能者身体素质好，以后找个好医生，你们还有痊愈的可能。”甚至，若好运遇上治疗系异能者，分分钟断腿重接。
“……”其他人讪笑，合着打断腿的是你，事后做好人的也是你，他们才不吃这一套。
“沈小姐究竟需要我们做什么……您也看到了，我们身体都残了，拄根拐杖也跑不快。”
“不用跑，老老实实待在屋里就行。”沈清好心给他们剥了个汁水香甜的剥皮柚子，挨个递给他们。
“如果之后你们能好运活下来，先前围攻我的仇咱们一笔勾销，你们想去哪我都不阻拦，活不下来的话…… ”沈清摊手，“人死恩怨消，我也不可能鞭尸。”
大刘有些慌，“沈小姐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事您快说。”
“我好像被一只猫盯上了，一只布偶猫。”
“？？？”
沈清表情比他们还无语，“前几天我从宿舍楼爬下来时被一只猫攻击，我自然要反击，我以为当时已经击毙它，今天无意中看到一只外形相似的猫，它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寻仇。”
“……”众人依旧哑然。
“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若只是我想多了那自然最好，否则它追过来时我会把它引来这里，届时需要你们帮我牵制它。”看他们依旧一副震惊不可置信脸，沈清有点不想说话，“那是只变异猫，看不出是否有异能，但它速度很快，一爪子能将人咽喉抓断。”
“行了，我说完了，你们慢慢消化。”
“哎，等等！”
沈清止步。
“如果我们活下来你真的放过我们？”
“绝无戏言，还有，如果程晓玥再来，你们就喊，我能听到。”走前，沈清掰了几瓣柚子带走，“尝尝吧，味道真的挺甜的。”
还是被威逼利诱的一天，张明辉又问，“振哥，我们真的要听一个女人的差遣吗。”
钱振认真用木板固定伤腿，“我们没有选择的机会。”
“程晓玥走时你不是这么说的。”张明辉小心将绳子绕了一圈绑住腿，“而且她真的敢杀人，那位沈小姐看起来心软多了。”
“一个杀人，一个让人生不如死。”大刘补充：“可是两者比较，你更畏惧谁？”
“沈小姐……”张明辉表情怪异，“她更有大佬气质，更让人信服，而且雷系异跟溶解人体的异能，任谁看都觉得沈小姐更像天命之女，程晓玥就像个心狠手辣但邪不胜正的女配。”
对敌人评价这么高，钱振瞥了他一眼，“怎么，想认她当老大。”
张明辉直言，“有点，说实话，她当时微笑着团溜手里的雷电时，我又害怕又……啧，不知道怎么形容。”
“煞笔！”钱振怼他，“我们杀过人，甚至企图对她不轨，她不可能收下我们。”
“可咱们杀的人也不是啥好东西，人渣跟人渣谁比谁高贵。”
“脑子进水了吧你。”大刘啐他。
剩下那个没异能的男人，他躲在角落里啃柚子，反正他最没用，腿也断了，真有危险，他完全没有自保能力，多活一天是一天，他认命。
***
“程晓玥呢？”沈清没在展览馆看到她。
“不知道啊，刚才你走后不久她也出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叶琪担忧道，“会不会遇上危险了，她一个柔弱的女学生，有什么事非得单独出去。”
“她可不柔弱。”探知到程晓玥有异能，沈清没打算替她隐瞒，一条有毒的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咬人一口，当然要提高警惕，“她的异能很厉害，能融化物体，以后遇上她小心点，她报复心很强。”
“啊？你之前不是说他被一群男人……”
“那时她或许没有觉醒，也可能异能太弱造不成伤害。”
“你刚才出去干啥了，突然知道这么多。”
沈清把发生在钱振身上的事告诉她，“所以说，做人还是要谨慎些，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叶琪的关注点在另一件事上，“你真的被那只猫盯上了？”
“也许。”沈清把柚子分给她一半，“你别管这些，我已经跟钱振他们说好了，让他们帮忙拉仇恨，木系与风系，足够减缓布偶猫的攻击。”
“可惜我没有速度异能帮不了你。”叶琪情绪低落。
“多叫几声姐吧，我听着开心，就像是加了攻击力buff。”
叶琪端起营业性微笑，“好的清姐，您说的对清姐，光吃柚子不当饱，我去给清姐煮份自热火锅。”
“去吧。”沈清把玩着手里的钢材，材质太厚，她力气加强后也没办法将其按照心意掰弯。
要用什么东西才能护住脖子呢？沈清打量周围，把墙壁上的展图全部扯下来，渡边包裹的铜塑细窄轻薄，她用锤子敲敲打打，逐渐把它们变成一个黄铜围脖，“唔，丑是丑了点，有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