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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可以(B)

    赵攀佯作没听见,洗好水果之后自己找盘子盛,但从择善家里没有多余的空盘,赵攀拿起那个缺了一角的碗,问:“用这个碗装可以吗?”

    从择善支吾了半天,“装、装吧。”

    杜归远转身看了一眼赵攀手里的碗,抿着唇要笑不笑的,“这个碗破了,当心伤到手。换个吧,柜子里还有别的碗。”

    赵攀也注意到从择善面色不自然,但并未多问,只从柜子里找出新碗。三人间的气氛有些微妙,恰在此时,门铃响了。

    “我去开门。”从择善将面饼丢进锅里,叮嘱杜归远道,“看着点锅。”

    赵攀拿着水果跟着出去,厨房只剩下杜归远一个人。杜归远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从择善在给两拨人介绍。杜归远听出那个叫许茹诗的女人是从择善的大学同学,跟赵攀也是校友,两个人见过一两次,但不熟。那个男人是许茹诗老公,叫任梧桐,是民航飞行。

    “那位呢?”许茹诗问。

    杜归远知道是问自己,但锅里正煮着面,一时间走不开,只听到从择善说,“他在煮面。”

    “什么面?”许茹诗颇为期待地问。

    “方便面。”从择善泼下一盆冷水。

    “啊?你就给我吃这个?”许茹诗不满道。

    “说了不让你来,你非要来,自己在家吃火锅不好吗?正好梧桐也在家。”从择善无奈地说。

    “哎呀,他明天上午有工作,喝不了酒,我自己喝多没意思。”许茹诗走到餐桌边,拿了个洗好的圣女果塞进嘴,一扭头看见在厨房忙活的杜归远,扬声打了个招呼:“嗨!杜归远是吧,久仰大名。”

    不待杜归远说话,从择善就拽了许茹诗一下,“久仰什么久仰,你武侠片看多了。”

    任梧桐走到厨房,问:“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不用,已经好了。”杜归远关火,“从择善,找个锅垫,我把锅端过去。”

    将近八点,终于开饭。

    许茹诗狼吞虎咽,不住夸赞:“这方便面真好吃哎,杜归远做饭有两下子。”

    从择善开口:“是我做的。他就是后来帮我看了下火。”

    杜归远:“嗯,我做饭很一般。”

    “切,你俩少一唱一和的,从择善做饭怎么样我还能不知道?”许茹诗夹了一块牛肉,看着杜归远,“这个总归是你做的吧?秘方记得发我一份啊,真好吃。”

    “就是随便做的,能用上的调料都用上了,她这儿也就这几种调味料,主要是肉质好,怎么做都不会难吃的。”杜归远谦虚道。

    “你现在是来这边实习吗?研三的话课是不是都结束了?”许茹诗边吃边聊。

    “是的,没课。正好我老板朋友的公司缺劳动力,就把我派来了。”

    任梧桐接话:“你毕业之后打算来B市发展吗?”

    杜归远迅速看了眼从择善,从择善正低头吃意面。

    “嗯,目前有这个意向。”

    “那以后可以常聚。”赵攀道。

    “学长你不出国了?”许茹诗诧异道。

    “准备在国内开工作室,之后可能会有国外的活动,但会把重心放在国内。”赵攀道出自己的规划,本以为从择善会多问两句,毕竟算半个同行,但从择善心思并不在他这儿,连应也没有应。赵攀转而问杜归远,“你和择善是同学吧,初中?高中?”

    “高中。”杜归远道。

    “有点羡慕你更早些认识择善。”赵攀喝了口红酒,缓缓道,“择善在高中时应该很受欢迎吧,我之前问她,她总是否认。大学时候好多人跟我打听择善,我都说他们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就想来追择善。”

    “哪有那么夸张。”从择善插嘴道。“都是同学之间开玩笑的。”

    杜归远听出赵攀有几分指桑骂槐的意思,但并不在乎,只点了点头,道:“她不管在哪里都很受欢迎。”

    “你怎么不问从择善大学有没有谈男朋友?”许茹诗看热闹不嫌事大。

    杜归远笑了笑,道:“我只知道她谈过一个。”就在他俩吵架闹掰以后,但是谈的时间很短,可能都不到两周。杜归远是后来才听说的,他知道的时候从择善已经分手了。

    赵攀挑眉,他印象中从择善大学时期并没有谈恋爱。杜归远这么说,应该是误会了什么,但赵攀并没有开口解释。他饶有兴味地看着杜归远,“不在一个地方的话,再好的关系也会生疏,你知道的少倒也正常。”

    话一出口,连一直喋喋不休活跃气氛的许茹诗也陷入沉默。

    从择善却突然开口:“学长,天不早了,你是开车来的吗?我帮你叫个代驾?”

    “行啊,叫一个吧。”赵攀听出自己被下了逐客令,也有些后悔刚刚说的那些话,现在想来未免有些刻薄。“今晚实在不好意思,我说的话不太好听,但相信我,我没什么恶意。”

    “别这样说学长。你送给我的礼物,我还没有好好谢你。下次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许茹诗:“什么礼物啊?方便拿出来给大家欣赏一下吗?”

    “一张照片而已。”赵攀说道,“一张大学时候的择善。”

    “挺有意思。”许茹诗压低声音问,“现在应该挺值钱的吧?毕竟学长你都得了国际大奖了。”

    赵攀:“我觉得这张照片的意义很难用值不值钱来衡量。缘分真是很奇妙的东西,那时候我根本想不到,会和这张照片里的人发生交集。”赵攀说着起身,将照片从墙边拿起。

    杜归远看了一眼,而后收回目光。

    “拍得很漂亮。”许茹诗夸道,“不愧是专业的。”

    “是因为人漂亮。”赵攀很会说话。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明天还有工作,我先告辞了。有时间再聚。”

    从择善起身送他,许茹诗也站起来:“那我俩也走了。杜归远你怎么来的?”

    “开车。”杜归远道,“我明天休假,不着急走,留下来帮从择善稍微收拾下厨房。”

    从择善本想拒绝,但杜归远已经上手收拾起了桌上的碗筷,“你放到水池就好,我马上回来。”

    从择善送完赵攀再回来时,杜归远正在洗碗。

    “你放着吧。”

    “马上洗完了,你待会擦一下桌面就好。”

    “杜归远,今天,谢谢。”

    “谢什么?帮你处理虫子吗?”

    “嗯,还有本来是请你吃饭,到最后还是你自己做,自己做也还罢了,还得给这么些人做,做完还要打扫,一晚上什么都没干,净在厨房忙了。”

    “我其实还挺高兴的。不管是做饭还是打扫。”杜归远洗好最后一个盘子,抽了张厨房纸擦手,“还有,我觉得他给你拍的照片,其实也不怎么样。所谓的意义也不过是后期的强行赋意。他在拍这张照片的时候,风景才是主角,并不是你。”

    “我也不必是他取景框里的主角。”从择善道。

    “那我呢?”杜归远问。“你会介意做我镜头里的主角吗?”

    “什么?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文艺?”从择善是浪漫过敏星人。

    “我是说,我正好也有一张你的照片。很早之前的。”

    “有多早?高三?”从择善猜道,她并不记得杜归远是什么时候照的,上学时学校管得严,很少有学生光明正大拿着手机拍照。大家都是毕业的时候才急匆匆拍照留念的。

    “高二下学期刚开学的时候。”杜归远说。

    从择善略微惊讶,那时候他们俩才刚认识。

    “在高二教学楼廊桥上拍的。你当时在大自习室学习,我正好路过。”杜归远老实交代道,“抱歉,没有征得你同意就偷拍了你,而且还留了这么久。”

    “给我看看。”

    “啊?”

    “给我看看拍得怎么样,万一丑的话,你就给我删掉。”从择善对男人的拍照技术毫无信任。

    杜归远结结巴巴道:“不、不至于吧。我觉得很好看,而且你放心,我从来没有给别人看过。”

    “既然好看那你心虚什么。”从择善更不放心了,“把照片交出来。”

    杜归远磨蹭着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图册,在从择善的注视下翻找起来。因为年代久远,找起来并不容易,但杜归远专门建了个文件夹放从择善的照片。除了这张,还有一些别的,比如两个人在运动会上的合照。

    “找到了。”杜归远低声道。

    从择善闻言凑过来,但杜归远立时把手机举高,“我不会删的。”

    “固执。”从择善骂,“给我拿来。”

    “好吧。”杜归远交出手机。

    映照在从择善眼里的,是她在杜归远眼中的样子——十七八岁,穿着实验高中的校服,面容略显稚嫩,正在专心致志地演算。晴朗的春夜,凛冬的寒意渐行渐远,自习室里通透明亮,俯在桌前的她怎么看都是很平凡的高中生模样,却因为杜归远的镜头聚焦在她身上而显得特别,甚至近乎灿烂夺目。

    从择善发现这张照片不止有她,还要杜归远,只不过是在窗玻璃上的倒影。影子不太清晰,兴许杜归远都没有发现。现在的杜归远和当时举着手机拍照的杜归远一样,视线的焦点都在从择善身上。

    “拍得还可以吧,可不可以不删?”杜归远问。

    高中的时光恍然如昨日,往日种种,层层叠叠显现在从择善眼前。

    “嗯,拍得可以。”从择善应声,而后略有遗憾地说,“不知道这道题算对了没有。”

    “应该算对了。”杜归远答道,“我记得你算完对答案,然后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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