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你了

    我被绑架了。

    虽然我早有预感,毕竟自从我再也没有做过连续的梦,睡眠质量直线上升后,我总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视线的主人似乎自认为隐藏得很好,但是那黏腻厚重仿佛淤泥的视线几乎贪婪地注视着我的一分一毫,仿佛下一秒就会将我吞噬殆尽。

    将我与他的血肉融为一体。

    这让本就不喜欢出门的我更加不想出门。

    但是我的存粮全部吃完了,而在我打算快速扫清便利店回家时,却在半路晕了过去,而在昏迷前我看见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高大到可以完整地将我笼罩带着巨大的压迫感,我就像是他手中的蚂蚁轻轻松松就能捏碎。

    而在倒地时,第一时间感受到的不是坚硬的水泥地而是轻柔的怀抱,带着小心翼翼地触碰仿佛易碎的瓷器,似乎下一秒我就会消失不见亦或是失去生气。

    思绪拉回现在,我坐在一张大得如同小说里描述般的床上,比我的卧室还要大两倍的房间里装潢简洁得仿佛从来没有人住过,床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屏幕,下面的柜子隶躺着许多游戏和漫画书,挂衣服的地方挂着几件白衬衫,虽然我不懂什么品牌但是看起来肯定很贵。

    下结论,绑匪非常非常有钱,跟我的阶级完全不一样,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交际。

    但是我却出现在这个房间里,完全不合理。

    五条悟死在高专三年级的那一年,从他杀死了端木愿的那一刻。

    所有人都说他和夏油杰都疯了,他们杀了端木愿却不知道找了什么办法把伤口全部愈合然后把她的尸体一直放在自己的住所,走到哪带到哪,每天亲昵地触碰,用自己的体温让对方染上温度,仿佛她从来没有离开,只是睡着了而已。

    永远也醒不过来的那种。

    五条悟不知道自己对端木愿的感情是什么样的,爱说起来太轻浮了太普通了,他对她不仅仅是爱,但是当她成为杀害灰原雄的凶手,叛逃高专最后成为盘星教教主的时候似乎就开始变了。

    他开始愤怒,愤怒端木愿不信任自己,明明自己这么喜欢她,喜欢得全世界只有她自己不知道,她却不愿意把自己真实的想法告诉自己,他可是最强啊——

    无所不能的最强。

    直到端木愿用整个东京的普通人做要挟和高专宣战,五条悟和夏油杰被派遣去执行她的死刑,他们动手了,他们也知道了事情的全貌,端木愿用自己的生命许愿换所有人平安的结局,他们看见了不堪重负的夏油杰走上了毁灭普通人的道路,被五条悟执行死刑。

    出于五条悟的私心尸体没有被交给家入处理,然后尸体不见了。

    被一个叫羂索的家伙霸占了,试图用狱门疆封印五条悟。

    了解到全貌的最强们第一次认识到自己有可笑,星浆体的任务如果不是端木愿提前准备,天内理子就被伏黑甚尔杀了,而他却在因为觉醒反转术式而沾沾自喜,成为了真真正正的“最强”,明明是因为端木愿的存在而有恃无恐。

    【愿肯定会有办法的啦】

    【多亏了有愿在】

    【不愧是愿,简直就是哆啦A梦嘛】

    正是这一句句理所当然的夸赞害死了她,她才不是无所不能的,如果他们能早点知道她的负荷,能早点察觉她到底想做什么,是不是她就不会死去——

    她在知道这些后续后是什么样的?

    会哭吗?会在为怎么改变这一未来而烦恼吗?

    只要一想到这些,原本空洞的心脏就开始搅成一团,痛到全身上下都麻木。

    所以他和夏油杰把所有高层都洗刷了一遍,每天一刻不停歇地寻找羂索,试图用繁忙的日常填满没有她的生活,只要不停下来就不会想她,用假象欺骗自己她还在。

    【没有亲手葬送自己的爱】

    由于自己的命是她好不容易才救下来的,五条悟才放任自己活着。

    也是因为这样,他才有机会和她再次相遇。

    【简直是神明的馈赠】

    身为“神子”的五条悟出生以来第一次这样想,虽然现在的她身上毫无咒力跟普通人一般无二,但是六眼和他的灵魂告诉自己就是她。

    他像一个跟踪狂一样尾随着她,看她挑选零食和吃的以及速食产品,视线带着他的狂热一寸又一寸地把对方的身影印在自己脑中,六眼因兴奋而产生的炙痛变成了反馈她真实存在的证明,让他甘之如饴。

    【快要疯掉了】

    【快要坏掉了】

    脑中疯狂的想法不断飞出,想要拥抱她,想要亲吻她,想要占有她,想要把她永远留在身边,想让她永远依赖自己,永远只需要想着自己,永远爱着自己。

    【爱是最扭曲的诅咒】

    五条悟压抑着兴奋的喘息,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等到她快要到家门,拿出钥匙躲进名为“家”的躯壳,他无法忍受看不见她的身影,所以他像一个疯狂的信徒一样绑架了自己信仰。

    当身体的重量拥入怀中时,几年的压抑一瞬间化为灰烬,似乎连在那年圣诞节死去的爱意都再次肆意生长,化作一根根藤蔓将他死死缠绕无法挣脱。

    【无所谓了,只要她还在】

    【什么代价都无所谓】

    等他把人放在自己房间内,在仅几步远的房间纠结自己应该穿什么衣服以最完美的样子出现在她眼中,端木愿醒了。

    六眼清晰地在脑海中刻画她的行动,她在观察,她在探索这个房间。

    一股寒意从他背后升起。

    我没办法心安理得地躺在不属于自己的床上,所以我起床观察是否有能逃出的可能,但是出于最基本的礼貌我没有动任何东西,正当我看着这些东西出神时,门被“砰”地打开,声音大到有报废了的可能性,我看清了疑似绑匪的容貌。

    应该是我在日本见过最高的男性,穿着一身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制服,白色的头发反重力地竖着,脸上戴着眼罩但是看样子应该是看得见的,即使遮住了眼睛但是肉眼可见的帅气。

    我绝对不可能认识这样的人,所以我先发制人道:“先生大概是认错人了,如果没什么事就先——”

    放我回家。

    被拥抱住了,对方身上还带着好闻的香味,力度带着克制但依旧带着藏不住的癫狂,高大的身躯紧贴着我,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缝隙,对方用额头贴着我的肩膀,白色的发丝不像想象中的尖刺反而像动物的毛发一般柔软。

    秉承着包容心理创伤的病人的人文关怀我没有说话,也抑制着自己惊涛骇浪的内心。

    直到肩膀的布料被润湿,我认识到问题不容小觑。

    感受到我明显僵硬的身体,对方忽然笑了,说:“果然不论怎么样愿还是愿。”

    对方依旧拥抱着我,但是撤下眼罩将自己非人般的惊天容貌暴露出来,看得我晃神一瞬,对方对我的惊艳很受用,高兴地拥着我,像孩子般天真地说着:“我是五条悟,你未来的丈夫。”

    我盯着他的脸试图在上面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然后开始回忆自己是否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我有些犹豫地问道:“请问你的,工作是?”

    五条悟依旧死死地盯着我,“咒术师。”

    我脱口而出“最强——”,我和他同时愣住了。

    五条悟仿佛要碎掉了的表情,脑中开始回忆起自己的学生时期。

    他像是要在此哭出来一般,那双苍蓝色的眼睛里蒙着一层薄雾,张嘴试图解释什么。

    我果断地道歉,他大概是自己刚来日本第一个连续梦,久远的记忆开始慢慢浮现,

    他有些期待地看着我,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说:“你想起来了?”

    我:“你可以语气再,狂傲一点?在我模糊的记忆里,你好像不是这个性格。”

    我开始向他讲述自己梦中的经历,等到他听完周围的气场完全都不一样了,感觉巨大的气场正在压迫着我,他双手死死掐着我的肩膀,苍蓝色的眼睛里全是疯狂,不顾一切地低吼着:“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虚构的角色吗——”

    “我不允许——”

    “你必须永远属于我!!”

    像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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