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档日志3

    安室透对我没有跟他沟通独自行动的行为表达了强烈的谴责。

    我不想听他说教,挂了他的电话,但没想到这个狗崽种居然直接找到酒店来了,在我睡的正舒服的时候哐哐砸门。

    我脾气立马就上来了,跟他说他再这样我就报警了。他冷冷一笑说,好啊,你考虑清楚报警的后果。

    成大事者能屈能伸,我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建设,给他开了门。

    他脸臭的好像来捉奸的正牌男友,啪的一声关了门,摘下棒球帽随手丢在进门的茶水吧上。

    比起穿戴整齐的他,此时披头散发穿着大t恤的我气势上就显得输了一截。我不甘示弱环抱着双臂,往贵妃榻上一坐斜眼看他。

    他转过脸,脱下身上的外套,往我腿上一扔。

    我突然想起没我穿裤子。

    问题不大,这在生气面前根本就不重要。

    “呵,”我对他找上门来这个行为十分不满,冷笑一声,“你还知道不合适啊。”

    “什么叫不合适?你不跟我沟通自作主张行动才是不合适!”

    “我...”

    “在工作上跟我闹脾气拒接电话才是不合适!”

    他站在那里对我一顿输出,讲的有理有据,义正言辞,让我根本无从反驳。

    3分02秒的时候,我心虚转移视线。

    5分21秒的时候,我羞愧低下了头。

    6分48秒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这种行为真的太不专业了。

    7分11秒的时候,我愿意写检讨加扣绩效承认我的错误。

    然后我哭了。

    前有阿喀琉斯之踵,后有我落合央明瀑布泪。这说来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每个人都有点自己的弱点,我的弱点就是我吵不过人家就容易哭。虽然我本人也感觉很是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好哭的,但是这个泪腺,它他吗的就是不跟我讲道理啊。

    我对天发誓我的泪腺跟我本人是两套操作系统,不受本人意志所控制。

    “我们本来就各有分工,各自...把各自的部分做好不就行了?我跟...跟Gin合作时候他也不管我这么多,难道我还要向你汇报工作吗!”哭归哭,但我必不能认错。至少在认错前,我还要嘴硬一下。

    他双手揣兜,抿嘴沉默地看着我,大概是把话语在舌尖上盘了一轮才找到合适的措辞,缓缓开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够事先沟通,更好地配合,这样我也不必担心你。”

    “我不会把任务搞砸影响你...影响你邀功的。你去组织里问问,哪个事情砸我手上过?”我心里憋屈,怼了一句。

    他在床边坐下来,叹了口气,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曲在面前:“我是担心你的安全。这些小鬼无知无畏,又家世显赫,在美国闯天大的祸也不影响他们回国继续生活,你不知道他们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他这一番话真挚朴素,语气诚恳,让我想起出门在外我爸对我的嘱咐。

    这下我就哭得更加厉害了。

    前面只是觉得自己这样带个人情绪工作非常不成熟,作为一个有两年工作经验的社会人而言太差劲了,现在是觉得自己真不是东西,误解人家一番好意。还有点想爸妈。

    他看我继续吧嗒吧嗒掉眼泪,很是无措,急忙说:“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没、没有...我是觉得...你说的对......”

    我很想让自己停下,但就是越说越伤心,抽抽嗒嗒半天讲不出一句像样的话。他就始终带着一种关怀又小心的安静坐在对面,适时地帮我递两张餐巾纸。

    然后我们互相道了歉,一场莫名其妙的矛盾又莫名其妙地结束了。

    气氛有点尴尬。

    我还有点渴。

    但先前在店里买的那袋零食在床对面的桌上,要拿的话得经过他。我看着塑料袋里透出来的草莓牛奶感到心里有点痒痒,在心里盘算如何若无其事地走过去拿。

    他看向我的那双紫眸中还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侧身伸过手臂从袋子里拿出草莓牛奶递过来。

    我有点不好意思,他这样看我让我觉得自己就完全是个无理取闹、让人不知所措的家伙,只能低头去拆牛奶的吸管,扯开话题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想喝这个?”

    他轻笑了声,我抬头看他,对上他的笑容,也没忍住笑了起来。

    好幼稚哦。

    但是这样发泄一下还挺爽。

    他拆了瓶水喝,低头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回头问我:“跟我回去吗?”

    “嗯。”我起身,把他的外套还给他。

    退房的时候前台还是那个黑人小哥,我感觉这种跟着一个男人来开房又跟另一个男人退房的故事有些狗血,缩在安室透身后没敢露脸。但我大概率是想多了,他们这些酒店前台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脸上根本不会露出多余的表情。

    ***

    第二天我睡到中午,醒来手机上一条Leo的信息,关心了下我现在怎么样。

    我给自己洗脑了一下遭到前男友暴力的小白兔故事,以半死不活的心境回了几句。

    Leo说:别想了,哥带你去打高尔夫。

    两小时后,他的法拉利就停在了我们住的老公寓前。

    这回出门前我可是跟安室透好好沟通过了的。

    想着打完高尔夫晚上多半是要吃饭的,我煞费苦心地搭了一套miumiu的海军风套装,在高尔夫球场不违和,在吃饭喝酒的场合也不掉价,主要是跟我目前的人设很搭。

    Leo带我到了upstate的一家高尔夫球场,有几个朋友在等他。那些男生看着都是一群有些小钱游手好闲的家伙,身边的女生鼻梁一个比一个高,下巴一个比一个尖。

    我跟在Leo身后走,他们看我的眼神都是“Leo换口味了”。

    “带了个小妹妹,”Leo摸摸我的头,“Isabel。”

    我拿捏着腼腆拘束的微笑,跟他们打招呼。

    两个医学感很强的女生看着我窃窃私语,一个露出轻蔑的眼神。我看她俩那身橘色软件包邮小香风和腕上挎着的LV包包,感觉就像那种生意不太好的样子。

    Leo在我面前做足了哥哥的样子,问我有没有打过高尔夫,那我只能装作不会,给他一个机会。

    他握着我的手,身体跟我隔了一些距离,看上去好像只是很纯粹的在教我,甚至在我有意转过头对他露出甜甜的笑之后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我对这个人多了一丝respect,大家都是有点段位的。

    打了一个多小时,他们说去吃晚饭,我本来以为是去别的地方,但是他们走向了场地里的餐厅,看来晚上还有别的场。

    这个圈子大多都是韩国人,还有几个说英文的,看外貌像混血。我胡编乱造的日韩混血身份让这些男生很感兴趣,问我会说哪些韩语。

    我压下满脑子的西八帕布开瑟给香娘米乔索刍沟西坡,眯眼笑着用韩语说:“哥哥,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几个男生翘着筷子揶揄说,Leo啊,你小子要被骗了,她是会玩的。

    Leo也跟他们敲筷子,让他们快点吃,少废话。

    “对了,还是老三样去公馆吗?”一个长了张很典型的韩剧奶狗弟弟脸的男生问到。我记得他好像叫吴世勋,是三尚建设的董事长的小儿子。

    这个圈子里每一个我跟透哥都调查过,我们做事都是属于灵活型的,计划跟着变化走,当初虽然也挑了几个关键人物,但这一圈人里无论从谁着手都可以,我们都能根据那个人再制定之后的计划。

    当初的判断里,这个吴世勋是比较理想的对象之一。

    大家也没什么别的活动安排,纷纷答应,聊起玩德州还是什么,结算用韩元还是美金。Leo低头俯到我耳边低声问:“我们一会儿打牌去,你去不去?不去的话我先送你回家。”

    桌上吵闹,我也凑到他耳边:“哥哥想我去吗?”

    他笑着捏捏我的脸。

    他们口中的公馆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别墅区,每栋房子都有单独的院子,相互之间隔的很远,不夸张地说就是在102里杀个人放一星期,气味可能都飘不到103去。

    别墅里已经有些人了,虽然装修豪华,还有人清理打扫,也挡不住一派颓靡气氛。两个穿着小吊带睡眼惺忪的女人从楼梯上走下来,手臂上还有针孔。

    他们坐下来打牌,酒也倒好了。我安安静静坐在Leo边上喝着温热的水果茶,有男生调侃问我不学一学吗?

    Leo表现得很袒护,笑着说:“她不用学,她是我的lucky star。”

    一桌男生“wow”的起哄开。

    我又喝了口水果茶,想着今天要坚持住滴酒不沾,但凡喝一口都是给他能上分的信号。这种男人泡圈子外面的女孩的套路就是从一开始就坏的明明白白,带你走进他的生活让你自己看,他就是那种会和漂亮小网红睡的人,但是对你他愿意慢慢来,因为你不一样。

    我为什么这么明白呢?那必然是中过招。

    所以不怕让他等,而且偏偏就要让他等,等他把自己纯良人设立丰满了。

    过了十二点,我打了几个哈欠,表现出一副坚持不住了的样子。我看得出他有些犹豫,送我能拉一波好感,不送我他能跟找个小网红继续玩,但很快他就做好了决定——先送我回去达成今日份好感值,再折回来和小网红满分。

    “哇哦,我们Leo哥恋爱了。”他一起身,他的兄弟边洗牌边仰头调侃。

    这种话跟霸总文里管家说的那种“我头一次见X总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是一样的用途,很多小妹妹到这里就上头了。

    我当然要表现的幸福又害羞,颔首浅笑。

    “日本女孩果然好可爱,小妹妹再见啊~”酒喝得差不多了的人跟我挥手告别。

    从别墅区到我那布鲁克林的老公寓要近一小时的车程,我装作困的不行,语气软绵绵地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他这会儿想撩我,看我怎样都是可爱。

    和那帮人相处了近十个小时,到家我看到透哥顿觉神清气爽,整个世界又突然明亮了。虽然那帮小崽子充其量不过欺负欺负同学,玩玩女生,而眼前的人可是不知道背了多少条人命的,相比之下还是跟他相处舒服的多。

    抛开事实不谈,透哥是个好人。

    “啊...累死我了。”我抱怨道。

    “怎么样?”他像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干透,走到沙发前坐下。

    我在他边上坐下,从口袋里拿出两颗糖摊在手心里给他看:“他们带我去了一个别墅区,他们叫‘公馆’,里面就有这种药。”

    他拿起一颗糖摆在眼前看。

    这种毒/品被做成老式的水果硬糖的样子,彩色的确实是糖,白色的才是。这和当初厂家跟我们讲的方案一致,只不过包装略有不同。他起身把客厅的所有灯都打开——纽约老公寓暗淡的光线真是要命的烦人,然后把两颗糖放在茶几上拍了几张照。

    我跟他简单讲了下今天发生的事和我观察到的人际关系,打了几个哈欠,这会儿是真困了。

    他捂着嘴巴,神色明了又暗,暗了又明。

    “最近针对组织的事情有点多,不会要起什么风浪吧?”我突然想起前面在牌桌上灵光一现的这个想法,“不然本来直接从俄罗斯那边查就行了的事,为什么要从这头隐秘的调查?你觉得呢?”

    他转眸看我:“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我正有几分危机感,又想到反正画到一千多集了组织也没倒,小风小浪掀不翻,这份工作还算是个铁饭碗,用不着操心。

    我又打了个哈欠,挥挥手起身朝房间走去:“睡了睡了,昨晚都没好好睡。你也早点睡觉吧,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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