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日志 1

    周一一早,Rye迎面从走廊上走过来,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见到我后微微点了点头。

    “我感觉我无法再面对Rye了。”

    拐进走廊左边的办公室,我把脸埋在手掌里愁苦地感叹了句。

    “…努力表现正常一点吧。”安室透双手插兜,一脸无所谓地说着。隐约地,我甚至察觉到一点他的幸灾乐祸。

    “你有在幸灾乐祸吗?”我转头质疑地看向他。

    “绝对没有。”他把双手从兜里拿出来举着,做出投降的动作摇了摇头。

    “你知道rum把我们叫过来的原因吗?”玩笑过后,他问到。

    我把椅子拉过来,坐在窗外阳光落下来的那一块。圣诞节那天下的雪前天就化光了,今天的气温已经回升到十度以上,但我还是非常享受这点阳光的温度。

    “大概知道。”我不紧不慢地在椅子上晃着。

    “那你能告诉我吗?”知道我要戏弄他,他标志的笑容中带着一点咬牙切齿,看上去像只有攻击性的大猫。

    我伸手示意了下:“坐下慢慢说吧。”

    他维持着这样的笑容拉过椅子坐下,修长的双手放在原木色的桌面上。我的视线又不经意落在他手上了,仔细看看的话,他的手意外的非常好看。

    想摸一把。

    “咳咳…美国那边有个叫MS-13的帮派,之前帮我们运过几次武器,他们的老大最近不太规矩,吞了我们的货。”

    他不是很明白,摊了摊那双好看的手:“为什么需要我们?”

    我知道他在问什么。一般这种不守规矩的人,放Gin手下的那些人出去解决就行了,最多找个情报人员配合着定位一下人,犯不着把人都叫过来开个会。其中缘由我也不是太清楚,但我隐约能感觉到这背后应该是有更大的事情,因为MS-13只是个前两年才刚做出名堂的小帮派,为了一单武器和我们起冲突对他们而言根本不划算。

    “MS-13只是个小帮派,跟我们不是一个单位的,为了一单武器跟我们敌对这种事对他们而言没好处,他们背后肯定有人。”

    他认同地点了点头。

    “我是先前和他们老大打过交道,你的话…”我视线打量着他,卖了下关子,“大概Rum想给你个机会表现吧。”

    “过去吧,看看是什么说法。”他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们到会议室的时候Rye已经坐在那里抽烟了,又等了会儿Gin和Vodka才到。Rum一如既往地通过视频用处理过的声音和我们对话,内容与我之前和安室透说的差不多。他担忧有人针对我们,要我们解决MS-13,并且确保之后的武器不会出什么问题。

    Gin、Vodka、Rye、Bourbon和我,今晚11点的红眼航班直飞纽约JFK机场,那边有一队人会配合我们行动。

    拿着行李箱走在候机厅的地毯上我感到有点心累,是攻略对象出现的原因吗,感觉最近工作量都增加了。我很感激剧情为了增加我们的相处所做出的努力,但我更希望是减轻工作量,让我们有充足时间去游乐园和电影院约会的那种努力,而不是这种连夜出差。

    干完这个我要在美国好好玩一圈,最近做了太多事,真是辛苦我自己了。

    抵达JFK正好中午12点,在飞机上睡了几小时,下来以后浑身瘫软,有种不知道是梦里还是梦外的恍惚感。组织当地的人来接我们,住的地方安排在皇后区。

    外面的阳光是金黄的,照在熟悉的教堂雕花窗上,再过去是Modell的大招牌,不少圣彼得学校的大学生背着包从那个十字路口走过来,讨论着中午去吃什么。一来到纽约,这个在现实世界中我呆过七年的地方,现实和游戏就重合了起来。

    “我晚上要去法拉盛吃顿地道的中餐,一起吗?”我把头从窗外转回来,问身边的安室透。

    “好啊。”

    最终我们倒是吃上了地道中餐。打包盒里的左宗棠鸡一如既往地令人费解,我用一次性筷子扒拉着它的邻居——裹着色拉酱的炸虾仁和菠萝,一点食欲也没有。我往往对这些中餐感到很费解,这到底是生活在中国哪个部分的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为什么每个菜都是又油又甜的?

    “地道中餐。”Vodka手一摊,指着塑料袋上的“Traditional ese e”字样说到。

    我用筷子点着他控诉到:“你简直是对中餐一无所知!”

    半个小时后——带着锅巴的煲仔饭喷香四溢,水晶虾饺玲珑剔透,叉烧包雪白的外皮保不住淌着汁的叉烧,还有烤的金黄焦脆的烧腊和广式奶茶。

    “这才叫中餐!”

    Vodka掰开筷子夹了个叉烧包,吃了口问到:“这是粤菜是不是?我跟大哥去香港时候吃过,这家的味道好像很正宗。”

    “是的,这是粤菜,明天我们吃川菜,后天吃东北菜,一家一家尝过来。”我喝了口奶茶,心情大好,像个地头蛇一样豪迈地说着。

    “你好像对法拉盛很熟?”安室透吃了个虾饺,神色淡淡地说。

    “做了些攻略。”我朝他眨眨眼。

    ***

    我们查到MS-13的老大——外号Cobra的家伙和他堂弟在纽约有三处房产,我们分成三队分头去找。

    “等等…这个’我们’里面包含我?”看着安室透的目光,我感觉事情不对,皱起了眉头。

    “你以为你是度假来的吗?”他眉头一挑,把枪藏进衣服里。

    他们最近是不是日渐遗忘了我只是组织的前台这个事情,这可不大好,我感觉事态危急,有必要想办法加强一下大家对此的认知。

    “就算这样我也不要跟你一起,我们两个情报人员,万一对上Cobra会死定的。”

    “我没有这种顾虑,你有的话就自求多福吧。”他重新整理好衣服,等在门口好整以暇地看向我。

    我拿上枪和子弹,不动声色地查看了下自己现在在射击、体术和死亡偏差值个方面的数据。这两年来我还真没经历过什么危急场面,和人动手次数屈指可数,早早买好的恢复药水至今也没用上过。

    还有点闲钱,要不在体术上再加点吧。

    我一直立的聪明且不费力的人设,猛加调查研究、信息技术这方面的技能了,相比之□□术差了一大截。我赶紧把剩下几乎所有金币都加在这上面,现在勉强有个中位数的水准了。

    这个地址在哈莱姆东侧附近的97街,他本来打算去开车,我阻止了他。

    “相信我,你不会想在曼哈顿开车的,我们坐地铁去。”

    法拉盛主街的地铁站如同记忆里的繁忙,我们花四十二美金买了两张地铁卡刷进了站,车已经在等了。

    车门一关,音响里的音乐比这截老态龙钟的车厢在铁轨上发出的摩擦声还刺耳,几个黑人青少年扒拉着杆子上蹿下跳,把鸭舌帽从脚尖踢到头顶,再从头顶踢到脚尖,最后踢给同伴,那个同伴拿着这顶污迹斑斑的帽子向车厢里的热心市民们讨要着零钱。

    “你以前来过这里吗?”没有理会那个过来要钱的少年,安室透低头看着我。

    我是不介意在这种事上露出点与我人物经历不符的马脚的,从一开始就没掩藏对纽约的熟悉:“是啊,我不是说过吗,我和Cobra打过交道。”

    虽然也就是跟着过来呆了三天而已。

    我们在中央车站换乘6号线,摇摇晃晃十余分钟,到了97街。这一代的房子老得跟柯布西耶作品集上的照片似的,带着数码相机刚刚问世时的那种偏青的色彩,沉默中略带萧瑟地矗立在街边。

    按着门牌号,我们找到了他堂弟名下的房子。这是个淡绿色的建筑,窗帘半合,透过没有合上的一小部分能看见里面空荡安静的厨房。

    “那些薯片都要发芽了我觉得…”

    很显然这地方已经有段时间没人住过了。

    保险起见,我们还是从后门溜了进去。我攻略对象不愧是职业大坏人,在荒草丛生的后院转了圈捡了一根铁丝来,拗一拗,熟门熟路地试图撬门锁。

    “不用这么麻烦。”我捡起地上的Cosco广告纸,折了几折塞进门缝,一边压着锁舌一边用肩膀把门往里顶。

    在广告纸和肩膀的双重力道的作用下,锁舌回缩,轻而易举地就把门打开了。这个方式百试不爽,我租房时候忘带钥匙常常都是这么干的,操作简单,不破坏门锁本身,换锁师傅休想再从我手上骗到钱。

    攻略对象看我的眼神充满respect,我有一点点爽。

    房子果然有段时间没人住了,从家具和墙纸看上去像是父辈传下来的老房子,里面东西不多,空荡到都没有凌乱的可能性。我随手翻看着餐桌上一堆广告信件和水电费的催款单,最近的都是三个月前了。

    安室透给Gin打了个电话告知这里没人,Gin他们还堵在下城区。我耸了耸肩,继续翻看着。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中介广告?”我蹲在茶几边看着一踏印刷出来的广告,从文字内容上粗略看下来好像是从乌克兰招人过来打工的。

    安排签证、负责接机、搞定工作,还能帮助解决住宿问题,听上去对那边过的穷苦的人而言很有吸引力。

    “Cobra近两年和鲍里斯.约翰逊纽克走得很近,鲍里斯是乌克兰人。”安室透也走过来看这些招聘,“他们是通过他堂弟认识的。”

    “你觉得,他们是不是用招人的噱头在搞点什么名堂?”

    “对体力要求不高的手工艺活,生活方面安排妥当,工资收入较低,看起来像是针对女性的。”

    听起来像是什么很恶劣的事情。我起身远离了这堆广告。他拿出手机拍了张照,说这里虽然没人来,但久留未必安全,我们检查了下确保没有留下痕迹,从后门离开了这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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