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夙然花了重金,当着所有人的面牵着玄姬就往厢房里走,

    众目睽睽之下,顶着多少羡慕炽热的目光,夙然想想就开心。

    进了厢房,玄姬就识相地推开了夙然的手,夙然笑笑没说什么,坐在椅子上翘起腿调侃道:“这位值五百金的娘子,给本王倒杯水呗~”,

    听出了夙然话里的意思,玄姬也不气恼,将装满温水的杯子递了过去。

    许是用开水烫过的杯子,外表温度极高,夙然碰了一下手立刻缩了回去,一瞬间的眼神变的恐慌,

    “这水不烫,就是杯身烫了点”玄姬解释道,

    夙然喝水的心情都没了,干脆叫玄姬把水放下了,

    玄姬疑惑问道:“滕王会怕烫水?”,

    夙然恢复以往不羁的状态,就连说话也带了几分不正经:“本王还不是滕王的时候,差点被开水烫死呢,你说怕不怕?”

    夙然眼帘低垂,绝美的脸庞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玄姬没开口,双眼无神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抿了抿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厢房里安静了很久,一声无力的询问打破了寂静

    “是萧皇后吗?”

    玄姬知道这么戳人家伤口不礼貌,但她就是想知道,想知道关于他的…很多很多。

    眼前的男人睁开了双眼,缓缓开了口:“本王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要避嫌,五皇子要学的东西,本王一概不能碰,五皇子喜欢的东西,本王也只能给,明明都很听话,却总要找我母妃的麻烦……南宫皇后出事后,我母妃很害怕,要带我逃出宫,被抓了,萧氏一向歹毒,要将开水烫在我身上,如果不是太子哥哥出现,我就不会活到现在,”,

    夙然很平稳地说出这些,没有夹杂任何感情,或许是克制,或许是想过这件事很多次,早已无关痛痒。

    “太子殿下很强大,他保护了很多人”玄姬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同情他,就换个人说吧。

    哪想过这句话跟开关一样,夙然的眼睛里突然有光说道:“是啊,我太子哥哥保护我,保护我母妃,可是他跟我不同,他失去母妃的时候,也才六岁,他总不爱说话,也没开怀笑过。他一直很努力,父皇要奖赏他,他说要给我封爵,给我自保……”

    夙然说着说着,脸耷拉下来,自嘲笑道:“可惜我能力不行,做滕王到现在,一点作为都没有”,

    玄姬连忙反驳道没有的事,还一股脑儿地安慰他,

    夙然笑了,“你呢,你金影卫应该有很多故事吧?”,

    夙然这么问,玄姬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金影卫也分两批,有一批是来自西域的,我就是那一批,我家有很多孩子,我是最不受宠的那个,赶巧太子殿下出使西域,就把我带回来了”,

    “西域啊~难怪你的舞姿这么与众不同,刚在台上没看清,不如你再跳一次,就在这,就给我看”夙然做好了准备,板直了身子催促道,

    玄姬不太想跳,因为前段时间扭伤了脚,现在隐约还有点疼,刚才在台上也只是因为要气夙然而已。

    “快啊~瞻仰一下你的舞姿,我可是花了万金呢~”夙然不依不饶,玄姬实在没办法拒绝,况且他真的花了万金,跳个舞都拒绝,是不是太过分了……玄姬妥协了

    婆娑起舞,动作矫如轻燕,妖娆妩媚四个字简直刻在起舞者的身上,随着轻捷的舞步缓缓转动,那飘逸的袖角裤裙如阵阵绿雾,

    夙然自认看过多少人的舞姿,阅女无数,但从没有一个让他直接忘记了拍手叫好。

    突然,玄姬脚踝吃痛,脚尖失力,重心不稳地朝地上摔去,

    夙然反应过来,冲上前环住了她的薄腰,一个转身,将人整个圈入怀里,怀里的人因脚踝吃痛,精致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意识到被抱住,忙要往后退,只是后退没成功,被人公主抱了起来。

    “干什么?你…你放我下来”玄姬扭捏道

    “脚受伤了还跳?你作为金影卫的常识呢?”夙然没听她说话,表情严厉地抱着她走出了厢房,

    “这里没有信得过的医师,回府,你给本王老实点”

    夙然生气了,为什么?不是他叫她跳的吗?奇奇怪怪,

    被人这么抱着出了潇湘阁,这脸皮得多厚啊,玄姬自知脸皮没这么厚,忙用衣袖遮了脸,

    隐约间,她听见抱着她的人嗤笑了一声,很小声,但她听见了……

    马车早已停在潇湘阁门口等候,夙然抱着人上了马车,

    远在二十米外还停着另一辆马车,马车夫身着大红袍服,坐在高大马上,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前面的马车,对着空气中弥漫的异国气息道:“王子,他们走了”,

    马车内的人叹了口气,许久才传出一个磁性的嗓音:“她过得还挺好,是吗?”

    马车夫没敢吭声,这句看似简单的问句,回答不好,西域他就回不去了……

    回丞相府的路上,商瑾瑶没说话,商无珏却说了很多,但商瑾瑶没在听,

    大概是在讲回不去洛州了,还有质问自己到底是怎么认识太子的,

    然后又把太子这些年如何费尽心思想取他性命的事情又说了一遍,最后还说了很多遍离他远一点……

    马车在府门外停了,商瑾瑶下了车,道了句父亲晚安,头也没回地往府内走,空眼无神的状态让商无珏很担心,让苦若多注意一下。

    商瑾瑶进了房间后就想收拾一下准备休息,还是没说话,苦若很担心,但却没办法,千言万语没说出口,最后只蹦出了句:“小姐,你别不开心了……”

    “我没有不开心啊,”商瑾瑶逐一取下头上的发簪懒懒道

    “那小姐也不说话,当真会吓死苦若”

    “我刚刚只是在想一些事情,现在想通了而已”对着苦若紧张的脸,商瑾瑶笑了

    “那小姐想什么事情?”

    “没什么,被人算计了,好啦~我不想说了,我困了,想休息了”

    “岁岁!快!躲着,不能出声,圣旨没到就不能出声,听见没有!”

    身着华丽的女人将六岁大的孩子塞进木柜里,一句又一句地叮嘱着不要出来,

    木柜关紧后,一群持剑杀手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身着玄服的男人,六岁的夙云宸不认识他,只知道母亲管他叫丞相,

    “商相!你怎敢动用灵隐军逼宫!你疯了吗?你以为杀了本宫拿了解药就能救元华吗?愚蠢!萧元漪既下了药,就不会让她有活着的可能!”

    夙云宸躲在木柜里,从柜缝里看着母亲一步一步被逼退,自己却只能双手捂住嘴,害怕哭出声暴露,

    “皇后娘娘,你说的没错,但是不杀你,元华就一点生的机会都没有,你说,孩子在哪,我给你留个全尸”说话者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像个机器一样。

    见摔在地上的女人迟迟没有开口,他不耐烦道:“那就先杀了你,再找到三殿下陪你一起上路”,

    没等夙云宸反应过来,一声轻响,利刃已经没入母亲的体内,顿时一片红色晕过,白色的刀子红色出。

    夙云宸无声地呐喊,他看着母亲临死对着她微微地摇着头,心就像刀绞一般疼。

    旁边的公公抽出藏匿于腰间的软剑,对着濒死皇后的手要腕皮,

    “皇后娘娘,您这般会弹琴让贵妃娘娘非常不开心,皮给您腕下,到了阴间地府,就不要再弹了”,

    话即,软剑在母亲的手上反复刮着,夙云宸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忍住不叫出声来的,可能是看到母亲猩红的双眼,一脸不舍地看着自己,画面越来越模糊,

    夙云宸终于叫出声来,在南宫皇后死之前,他大声地喊:“母后!母后!不要,不要这样对我母后,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可是没人听得到他歇斯底里的喊叫,

    夙云宸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地喘着粗气,

    昏暗的房间里,他紧紧拽着被子,双眸紧闭,眉头皱成一团,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门外跑进来一个太监打扮的人,忙跑到夙云宸面前温声道:“殿下,是又做噩梦了吗?”,

    梦其实没有做完,后来,圣旨到了,江德清拿来的,他赶在灵隐军之前找到了夙云宸,将夙云宸护在了身后,拿着圣旨大喊陛下亲封的太子!尔等怎敢造次!

    夙云宸睁开了双眼,眸底里尽是未散去的阴狠,他单手撑着床沿,站起了身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事情办完了吗?”,江德清忙搀扶着夙云宸,为他细致地披上朝服,

    “办完了办完了,不过伊拉尔王子还没离开京城,他说还有事情没办完,我已经让人盯着了,殿下放心”,

    江德清做事一向细致,夙云宸对他做的事都很放心,

    “殿下昨日怎会与那商家小姐游街?”江德清一边问着,一边将稍有褶处的朝服履平,

    “喜欢她”夙云宸的声音很冷,看不出半点情绪,江德清顿了顿,毕竟上一个他说喜欢的人,坟头草已经很高了……

    “殿下若是……喜…喜欢,杀了便是…”江德清唯唯诺诺,不清楚夙云宸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只能按之前的话说了,

    “杀她?我可舍不得,”夙云宸微勾唇角,妖冶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玩味。像是蛇戏弄猎物般的表情,让江德清轻轻叹了口气,得亏不是真喜欢,若因为一个女人,耽误了大局,那才不好办。

    商无珏下了朝,被萧皇后身边的能青公公请去坤宁宫,本不愿搭理,只是想到那晚夙宏琰的举止,虽是被有心人算计,可刀剑差点伤到商瑾瑶,商无珏便跟着人往坤宁宫走,

    坤宁宫比一般宫殿要奢华。早些年时候,萧皇后就尤爱黄金首饰,要么就是珠宝玉石,骄奢惯了的一派作风,毫无皇后该有的节俭作风,

    “本宫求见多次,终于来了一次呢,商相好大的面子啊”循着声音看去,屏风后面走出一个衣着华丽的雍容女人,不过脸蛋倒不似曾经那般精致,更多的是岁月蹉跎留下的痕迹,

    “既还想要灵隐军的帮助,你们做事最好懂得分寸!”商无珏说道

    “分寸?我外甥女回京城了你都瞒着,跟本宫谈什么分寸?”

    “她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好歹是我唯一妹妹的宝贝女儿,怎么会……”商无珏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理所当然,没等她说完直接吼道:“是你下的毒!是你害死元华,我告诉你,我女儿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你说错了,当年你若是找到那贱人之子,本宫也不会只给你半瓶解药,元华也不至于死,说到底,是你杀了元华!你亲手杀了她!”萧元漪喊着,手不停地颤抖,

    “明明我也不想让她死的,明明可以活的,就因为你!是你害死她的,”萧元漪强抓了桌布,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缓缓说道:“过几天宫里举办冬日宴,你把孩子带过来让我见见,我妹妹的孩子,我见一面,还是可以的”,

    见商无珏不答应,萧元漪又说:“陛下冬日宴也会在场,他也想见见那孩子,”

    商无珏本着无论如何也不答应的态度,一听到陛下二字,却什么都拒绝不了了,辞官前期,还是不能冒着抗旨的危险。

    “别想再耍什么花样,”丢下这句冷冰冰的话就离开坤宁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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