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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袁柳,他是袁峰回

    袁柳内心一阵翻涌,差点恶心的吐出来。她使劲的挣脱手,语气焦急:“你放开我!”

    带疤男下流的嘿嘿一声,轻轻一用力,就将人带到怀里圈起来。

    另一个穿着短褐的汉子见状,笑骂一声:“得了吧,富贵,人家小娘子嫌你的很呐。”

    这个叫富贵的刚想呛回去,就被怀里的人猛地一踩脚背,当即让他痛苦的放开人,声音像杀猪的嚎叫:“啊啊啊,臭娘们,痛死我了。”

    他的“狐朋好友”没啥同理心,但也见不得兄弟被欺,短褐男率先怒骂:“给我弄死这娘们!”

    他身后的其余两个伙伴皆是气势汹汹的扑了上去。

    袁柳踩了人一脚,转头就跑,然而她一个小女子,体力速度样样不及这几个汉子,在被抓住的瞬间,她像被一盆冷水兜头淋下。

    短褐男抓住人,高高扬起手掌,就要朝着那细嫩白皙的脸蛋而去,突然一阵剧烈的风吹来,随机手腕被人从后紧紧抓住。

    他愤怒的顺着手腕去看,见是一个小白脸,顿时不害怕了,嚣张地说:“兄弟,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说罢他一抽手,第一下没挣脱出来,再抽,岿然不动,再抽,稳重如山。

    短褐男嚣张的气焰随着空气中弥漫而起的尴尬,终于偃旗息鼓。

    他重新审视起这人,片刻自认为十分仗义地说:“兄弟你看,这不就是不打不相识吗?”

    他说完话,眼神示意站在旁边看戏的汉子:干嘛呢,还不赶紧帮忙!

    然而在他的猪队友动手之前,“小白脸”就将他像扔烂白菜一样,抛去了不远处的杂草堆。

    几个汉子眼睁睁的看着“首领”在空中画着的完美抛物线,再看始诵者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大喝一声:“跑!”

    可谓来时风光,去时狼狈。

    短褐男见其他人跑了,还没管自己,也连滚带爬的站起来落荒而逃。

    袁峰回见人都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远没有看上去的那般游刃有余,相反,适才是他迄今最为紧张的时刻。

    袁柳从这个男子出现的瞬间,目光便再也移不开。

    怎么会有男人长得比女子还精致,皮肤更是白得反光,像是太阳给他镀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似是——那话本里的谪仙。

    袁峰回转过头,看向袁柳,这是他第一次离她这般近。

    他稳住心神,尽量克制地问:“姑娘,没事吧?”

    “没——没事,”

    袁柳磕巴了一下,发现他的瞳孔很黑,眉毛很密,这样看人,像是要把你看进去,有种摄人心魄的感觉。

    袁峰回放下心来,主动过去扶起了撞歪的桌椅。

    袁柳像是他的尾巴,踱着小碎步跟在身后。

    好可爱!

    袁峰回忍不住这样想。

    “适才多谢公子的出手相助,小女子感激不尽,”袁柳顿了一下,才缓缓看着人说,“我想要报答你,公子你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袁峰回已经全部将桌椅摆整齐,他转身,眼神有些飘忽的落在袁柳脸上:“不必,我没什么需求,刚才的状况,换作旁人,我也会出手的。”

    袁柳内心一凉,尽管知道这是个事实,也不免感到十足的落寞。

    她收起心思,浅笑道:“公子以后若是不嫌弃,可来小馆品一品那江南一绝的绿芙茶,就当,小女子对恩人的一点报答了。”

    袁峰回没错过眼前这人那一闪而过的失落,霎时间他懊恼不已,只怨自己不会说话惹了人不高兴。

    他心里这般自责着,突然听到她这么说,差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由于男子脸上的震惊实在明显,袁柳的心再度一沉,这次强装镇定的笑着:“公子不必介意,我的话,你——你就当没听到吧。”

    袁峰回赶紧摇头,那点外人面前的云淡风轻是丝毫不剩了,颇有点慌张地说:“怎么能当没听见?能被姑娘邀约来品茶,在下真是荣幸之至。告辞!”

    说完,也不敢看袁柳,鞠了一躬,脚步凌乱的离开了。

    袁柳没注意到男子的异样,只当这是人家的托辞。

    袁峰回一直走到山脚,才倏地变回了松鼠本貌。

    他揪着毛茸茸的耳朵反复扇风,似乎是太热,如果再仔细看,会发现藏在绒毛里红红的耳尖。

    ……

    “袁姑娘,我儿子大福可来信啦?”

    “郭大娘,不急,我找找看。”

    “嗯,好?。”

    袁柳在送来的信堆中埋头翻找,看到某个名字时,就将其抽出来,面上带笑的递给前头的妇人。

    郭大娘颤抖着接过来,笑着对袁柳道了声谢,才珍贵的塞进交领右衽葛布短袄。

    一年的期盼就在那信里了呐。

    袁柳今日上身着素罗对襟长衫,下身穿百褶高腰织锦长裙,头发半挽髻半垂下,独有一支“行步则动摇”的金钗,上面缀有流光溢彩的玉珠。

    袁峰回远远看着,觉得自己好似醉了,要不然为何体内那般热,脸上那般烧,神志那般不清楚。

    “公子——你来了,”袁柳一抬头,发现他愣在原地,才继续说,“快,屋里请。”

    今日来写信寄信的人不多,她行在前头,带着袁峰回进入到信馆里的另一个包厢。

    说是包厢,其实是一个连接后院儿的独立房间,前头做了一个避雨观光游廊,小小游廊两端皆是砌了青石玉阶,顺着下去,一端便是栽满各种瓜果野疏的菜园,另一端则是通往乘凉午憩的凉亭。

    凉亭下摆有一张打磨光滑的石桌以及四张圆形矮凳,桌上置着紫檀茶壶和杯盏。

    “公子请坐,不必拘谨。”

    袁峰回克制着不四处打量这个后院,依着指示坐在左边的一张凳子上。

    他看着那双玉手在动作优雅的斟茶,挺了挺腰背,心里万般设想:待会儿接茶,可万万不能碰着人姑娘丝毫,叫人觉得自个儿轻浮。

    但有些事儿嘛,你越是避着,它越是上赶着来。

    他聚精会神的盯着那杯茶,即将捏着杯子边沿接过来时,袁柳担心他拿不稳,于是握住他手腕递了过去,才有条不紊的收回手。

    袁峰回“砰”的犹如烧开的水,这一次从耳根一路“烧”到了脖子,偏偏袁柳是个不通男女之情的稚子,以为是茶太烫,于是又上手握着人。

    “公子,莫非是茶太烫,“她摸了摸杯子,才下结论,“这茶,不烫啊。”

    然而袁峰回却开始瞳孔涣散,吓得袁柳赶紧夺回茶杯,招手在他的眼前挥了挥:“公子,公子,是哪里不适吗?”

    袁峰回看着近在眼前的白皙,终于控制不住的变成了原身。

    他跳下圆凳,想都没想就跑,却被人一把揪住。

    袁柳起初是震惊的,然而还是下意识的抓住他,她直觉这一次放过,恐怕再难见其人了。

    袁峰回想挣脱,又怕太使劲伤着她,于是只能龟缩着由女子抱回膝上。

    “你——还真是那谪仙啊。”

    袁柳想抚摸怀里毛茸茸的尾巴,又想到其实“它”是个人,于是双手放平于身侧。

    松鼠:“……”

    “哈哈,我不害怕的,”女子的笑声比那宫铃还悦耳,“所以,你可否答应我,能不逃吗?”

    怀里的松鼠一阵窸窸窣窣,随后那颗脑袋点了点。

    一直在注意着它的袁柳岂会没发现,她也说不清心里这份心情,虽然对自己心仪的对象是只妖的事实有些震惊,但是好像在喜欢面前,任何规定或者条件,都不能让她蒙蔽自己的内心。

    发现它不说话,于是袁柳犹豫道:“能再变回人身吗?”

    松鼠跳到地上,说变就真变回了真身。

    此时他耳朵不红了,面色正常了,能说话了。

    “姑娘你——不怕我吗?我是妖。”

    “不怕,是妖也没关系。”

    袁峰回坐回原位,始终不抬头看人。

    “我叫袁柳,是这信馆的老板,公子可否告知我你的姓名呢?”

    “我——没有名字。”他看上去颇有点难过。

    袁柳见状,仰头想了想,突然道:“要不,就叫袁峰回吧。”

    她高兴不过一瞬,意识到这样真的不好,连忙说:“失礼了,我不该这样轻率的决定。”

    “不,我很喜欢,”他迫不及待的接着话头,神色的欣喜不作假,“我很喜欢袁峰回这个名字。”

    就这样,袁柳每日给人写信,而袁峰回总是来她的凉亭小坐。

    他们的感情像山间小渠融入大山般,我自归属于你,你我便是一体,很顺其自然。

    袁百户是个眼尖的,发现自己女儿的小心思后,却也没阻止她,只是暗中观察那未来女婿,看看品行如何,这一观察啊,当真让他观察出一点:那男子是妖!

    这可如何是好呢,女儿喜欢,但是他又放不下心。这种顾虑直到袁柳带着袁峰回见他,所有的疑虑便都没有了。

    男子除了是妖的这一点外,样貌、德行都很不错。

    但是女儿喜欢,他不能做个恶人,替她决定她的幸福,不过他可以做她的后盾,一个无论何时都站在她身后保护她的大伞。

    二人生活在一起后,当真幸福美满,袁老头儿都看在眼里,对袁峰回的态度日渐好转,后来更是抱上了孙子,他那点子疏离才是彻底消散。

    只是袁百户没有幸福多久便离开人间了,那时他的孙子已经二岁了,所以他算是了却心愿,与世长辞。

    ……

    姜月时认真地听着男人的话,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遂瞥了一眼,又轻飘飘地转回来。

    袁峰回也抬头看了一眼姜月时旁边的男子,见她默认的意思,想来是一伙儿的,于是接着说下去。

    “早几年我们小儿还没出生时,就听闻了那山神的故事,然而由官府操办的祭祀活动上用的祭品竟是五岁以下小孩子,我们想着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但是那时阿柳的身子不好,后来又怀孕,这一拖再拖,硬是等到袁老爹逝世,才决定了搬家。

    但是没什么用啊,昨日官府人员还是找到了我们,还是将小儿带走了啊。我——我娘子从那时起,便一句话也不说,更不吃一粟、不喝一点水。”

    袁峰回说到此处,悲从中来,竟然扑通跪在地上,泣声说:“所以,请你帮帮我和娘子吧!”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额头上已经没一块好肉的男人此刻就像是决堤时的最后一块顽石,终于还是被冲破了。

    积攒已久的情绪比他想象得还要汹涌,让他这七尺男儿在这角落一处狼狈痛哭。

    袁柳无神肿胀的双眼已经挤不出一滴眼泪,但是听到从未在她面前哭的丈夫竟然如此,她克制不住的压低声音,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姜月时及时抓住了还要磕头的袁峰回,她小小的身体此时好像有巨大的力量,硬是支撑着男人缓缓抬高腰背。

    “男儿膝下有黄金,”此时她转变角色极快,正色地说,“我明白你们的意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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