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季景庭手艺确实不错,他主要负责煎牛排,剩下来的事都交给他新交的女朋友,吃了顿人家小情侣配合弄出来的晚餐,大家都挺会来事的,没有谁扫兴地提起季景庭那群数不过来的前女友。

    季景庭开了程且带来的那瓶红酒,阮眠贪杯,多喝了几杯,回家路上靠在副驾假寐休息。

    车稳稳停到停车场里,程且打开副驾的门,轻轻喊了她一声。

    阮眠费劲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朝他伸手。

    程且刚走近,晃晃悠悠从副驾下来的人便一头栽进了程且的怀里。

    “喝醉了?”

    “没醉,困了。”

    “回家洗澡睡觉。”

    “嗯。”

    打起精神进了电梯,阮眠咽下一个懒散的哈欠,整个人没骨头似的靠在程且身上。

    “今天丢人了。”阮眠小声嘀咕道。

    程且捏了捏她的鼻尖:“亲个嘴就丢人,你脸皮可真薄。”

    进了家门,阮眠踢掉脚上的高跟,踩到舒服的拖鞋里,长长舒了一口气。

    “舒服多了。”

    “泡个澡吧,我给你放水。”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阮眠伺候程且这件事就转变了过来,变成了程且伺候阮眠,而且他也很享受阮眠的依赖。

    喝了酒的阮眠比平时还要粘人很多,被抱着送到了浴室,热气腾腾的温度笼罩着整个浴室,阮眠坐在小板凳上慢吞吞地解开裙子。

    她脸颊被熏得酡红,有点像马上要去表演节目的小朋友。

    “你去哪儿?”

    “你不是要跑澡了吗?”

    “你去哪儿?”阮眠又问了一遍。

    程且只当她是想再被伺候,蹲到阮眠身边后,解开她的裙子扣子,帮忙脱下衣服。

    白嫩的皮肤在热气中缓慢变粉,她屈起手,抓住程且的手腕,扭头时黑发散开。

    “你不跟我一起洗吗?”

    程且眸色暗了暗,大拇指在阮眠肩头轻轻擦过,下一秒便直接把人打横抱起,踢开小板凳,走近浴缸。

    “你都邀请我了,那我肯定要给面子的。”他扯开领带,如是道。

    胡闹的后果就是水都冷了两缸,这个澡还没洗完。

    抱着困极了的阮眠回到床上时,她翻了个身就睡着了,程且拎着从衣柜里翻出来的睡裙和内裤,认命地继续伺候阮眠,帮她穿上了衣服。

    还以为能在白天好好补上一觉,阮眠大早就被李洋的电话打醒了,她刚要发作,电话里便传来李洋的声音。

    “今天来公司见一下专辑制作人吧。”

    阮眠瞬间就清醒了。

    正在吃早餐的程且很诧异她的早起,昨天弄到这么晚,阮眠哪还有这么多精力。

    “你怎么醒这么早?”

    阮眠快速地把头发用一个皮筋绑好,咬着牙刷到橱柜里翻衣服,边含糊着回答程且:“今天要去聊专辑的事情。”

    程且只听到个什么今天,他放下手里的叉子,等代阮眠洗漱完之后,递给急匆匆的她一个吐司。

    “我送你去吧。”

    间歇性的忙碌工作让阮眠一时间有点适应不过来,她还没脱敏成功,开了一上午的会,午饭都懒得吃,就直接往舞蹈房的角落里一躺,睡着了。

    李洋给她叫了个外卖,提去舞蹈房的时候,只看见阮眠从卷起来的瑜伽垫里露出来的一截腿。

    “眠眠,起来吃点东西。”

    阮眠睡得比较死,没什么反应,李洋只好放了手里的东西,坐到她旁边。

    程且的电话来得很及时,嗡嗡震动的手机在地板上挪动着,李洋拿起手机一看备注,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接起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的陌生男声让程且一下就锁定了这个男人是谁,他声音冷硬,直接问道:“眠眠呢?”

    “她还在睡,有什么事我帮你转告一下吧。”

    熟稔的语气让程且攥紧了手里的笔,在此之前,程且从来没想过自己因为女朋友跟别的男人走得太近而嫉妒到这个程度,但他确确实实非常在意李洋的存在。

    正如李洋所说,他对阮眠最陌生的那几年,正好是他缺失的那几年。

    他不知道林眠眠的爆瘦,也不知道她的学业状况,更不知道她选择进圈当歌手的原因。

    只有李洋是这一切的参与者。

    “让她醒了给我回个电话吧。”

    “看看有没有时间吧,我们还有大把的事情要做呢。”

    “不过最近我们真的挺忙的,程总要是没什么事,就少来打扰眠眠了。”

    程且几乎被他气笑:“李洋,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种话?”

    李洋挤出一个诡异的笑,手指卷着阮眠柔软的发尾,声音拖得很长很长。

    “她并不知道我喜欢她,我也永远不会让她知道。”他心里满是把藏了七八年的龌龊心思说出来的痛快,“但是你必须知道,每一个想跟她在一起的男人,都必须知道。”

    阮眠是被饿醒的,早上那块吐司早就消化光了,再加上一上午的忙碌,睡梦里的饥肠辘辘让她一下从昏沉的睡意中挣扎出来,懵懵地推开了挡住光线的瑜伽垫。

    该说不说,舞蹈房确实是个很适合偷懒休息的地方。

    李洋路过舞蹈房,出声提醒道:“醒了?把饭吃了,过来继续讨论吧。”

    阮眠快速吃完了饭,拿着手机直奔会议室。

    负责给她制作专辑的是公司合作了很多次的一个团队,阮眠手里头还有两首歌,她非常想补充完整,放到专辑里当主打。

    “但是你的这两首歌跟整张专辑的曲风不是很搭配,而且旋律不算抓耳,很难红起来的。”

    阮眠也懂他们的顾虑,思索了一会后,阮眠问:“那我该一版旋律给你们听听可以吗?我尽量贴合大众曲风去改。”

    制作人认真地看着她:“从你抱有这个想法开始,你就很难写出一首真正好听的歌了。”

    阮眠醍醐灌顶。

    最后还是敲定了制作团队的歌,里面有两首是很有名的作曲人写的,演唱难度比较高,阮眠这段时间都要好好护着嗓子,多加练习,为录音做好准备。

    跟制作人团队一块吃了晚饭,对方的尽心尽力都被她看在眼里,一个圈里名号响当当的团队为她制作专辑,而且交涉中全然没有低看阮眠的意思,给足了尊重和信任,阮眠主动拿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了一杯。

    制作人举起酒杯跟她碰了碰:“顺便请阮小姐帮我问声程总好。”

    阮眠微愣。

    程且其实对圈里的事情一知半解,也很少干涉阮眠的工作,签订那张合约后,做的最多的就是给阮眠的经纪公司注资,为阮眠争取更好的资源。

    “好的。”阮眠冲他点了点头。

    一顿饭吃得很是融洽,没有劝酒,没有交易,大家愉快地讨论着专辑的细节,吃完饭后,阮眠到洗手间简单整理了一下,出门发现李洋靠在门边等她。

    “都会应酬了,你还真是进步不少。”

    阮眠显然非常兴奋。

    “这又不一样,李洋,我们大学时候的话要实现了。”

    那时候不过还只是一堆爱折腾的少男少女,信口在一起看过海边的日出后大声喊出来的愿望,还真有能触及到的一天,阮眠感觉一切都非常不真实。

    李洋苦涩一笑:“但是只剩你一个人了。”

    “不是还有你吗?”

    “对,还有我,你放心,你只需要安心唱歌,其他的事情我都会替你摆平的。”

    “李洋,谢谢你。”阮眠弯了弯唇,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不止这个,一直以来都很谢谢你。”

    不论是对抗林教授时一句定心的我相信你,是舆论爆发时坚定的守护,还是义无反顾一直陪在她身边在圈里起伏漂荡。

    李洋跟她相视而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边观察阮眠的表情,一边说:“哦对了,下午我接了程总给你打的电话,忘记告诉你了,你回个电话给他。”

    “啊?我下午都没看手机。”阮眠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通话时间,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算了,我直接回家吧,他应该下班了。”

    “我送你?”

    “不用这么麻烦,我打车就行。”阮眠把包背好,跟他挥了挥手,“明天见。”

    “明天见。”

    表情在阮眠扭头离开之后变得阴郁,接受来自阮眠再多的感谢也无济于事,她似乎永远都只把他当成朋友。

    没关系,男朋友可以轮换,朋友是可以一辈子的。

    程且确实已经下班很久,只是家里没开灯,阮眠光脚踩进了屋里,试探性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卧室的灯亮着,光从紧闭的门缝里透出来,阮眠提着新买的裙子打开门进了屋,扑面而来的烟雾冲得她眉头紧皱。

    房间就好像被香烟浸泡了似的,味道有些恶心,阮眠皱着眉又喊了他一声。

    程且整个人都陷在小沙发里,好几个烟头堆在一旁的烟灰缸里,阮眠把烟灰缸里的东西往厕所的垃圾桶倒,小声问道:“你怎么抽这么多烟?”

    “公司碰到什么麻烦了吗?”

    程且阴沉着表情,周遭气场低得可怕,阮眠蹲到他椅子边,轻轻抓住程且的手腕。

    “没事。”

    他声音低哑,像是被粗糙的磨砂纸用力刮过,视线缓慢落到阮眠脸上,她今天早上没来得及化妆,不施粉黛,清纯又漂亮。

    手指掐住阮眠的下巴,把她用力往上一抬,上上下下安静地打量着阮眠。

    “怎么了?”

    程且有点反常,阮眠被他弄得都有点紧张。

    “买了什么?”

    心瞬间一紧,她更紧张了。

    要是换做程且状态正常,她肯定洗了澡就咬咬牙换上这条没多少布料的小裙子,裹着浴巾快速钻到被窝里,等待程且来拆开他的道谢礼物了。

    但是程且现在眼眶发红,身上一股厚重的烟味。

    “没买什么……”

    程且哪里还能接受她的任何一丁点隐瞒,用力把袋子扯了过来,拿出里面的东西,他愣住。

    是一条黑色的情//趣//内//衣。

    “我,我刚刚路过,看到那家店打折,就买了。”

    阮眠明明怕得要死,脸颊红得特别厉害,一只手紧紧攥住了程且的西装裤,缓慢站起来后,坐到了他的腿上。

    烟味很难闻,但阮眠很想安抚此刻绷到极点的雄狮,也很想感谢程且从来不多提的帮助和耐心。

    “你也不告诉我,我还以为真是我运气好,能碰到很好的制作团队呢。”

    搭在肩上的纤细手腕被程且一把拧住,他眉头紧锁,身上戾气更重。

    “只是因为这个?”

    阮眠愣住,她咽了咽喉咙,跟想象中的缠绵悱恻完全不同,她现在已经有点害怕程且这样凶巴巴的目光,但还是硬着头皮讲了下去:“还有之前的……我也没有跟你道过谢。”

    “那有什么好说的,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被掀翻在沙发上,手腕已经攥出了一道印子,程且把瘦弱的她紧紧压在沙发里,啪嗒解开皮带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非常明显。

    他几乎是羞辱般把那条裙子丢到了阮眠身上,声音又低又沉。

    “这也是你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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