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洋最近准备在给阮眠筹备专辑，这个消息让阮眠瞬间便眉开眼笑。
“真的啊？那我可以参与制作对吗？”
“对，你看看自己还有没有什么demo可以制作出来的，最近有灵感的时候也可以编点曲子。”
阮眠大学压根不是学的音乐专业，也没有系统学过编曲，之前哼的那首歌的demo还是随口哼唱出来录下的，好在有专业人员帮忙，这才完成了一首还算不错的作品。
阮眠对写歌这件事还是充满了期待和敬畏的，她跟李洋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而对音乐这件事一窍不通的程且便被冷在一旁。
他常听歌那会还是大一大二，听的都是些八九十年代歌手的老歌，后来耳机里全都换成了英语听力，近段时间听歌，还是听阮眠发的新歌。
沉默的程且带来的压迫感让阮眠很难忽视，虽然她已经被刚刚程且的口不择言弄得有些恼火，但还是在程总这个不太愉悦的时刻分给了他一点安慰。
“你喝不喝？我给你倒一杯呗。”
说的是她的玉米汁，语气中难掩讨好，程且瞥了她一眼，将杯子递了过去，从鼻子里冒出来的哼声着实傲娇。
李洋把他俩的互动都看在眼里，待到阮眠帮程且倒好了玉米汁后，他举起手里的杯子，冲程且敬酒。
“程总每天应该都挺忙的吧，平时我们家眠眠估计也没少给你惹麻烦，还请你多体谅体谅啊。”
程且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随即摆出自己常被敬酒奉承时的表情，抬起杯子跟他轻轻碰了一下。
“自己家女朋友能麻烦到哪里去？”
李洋弯了弯唇，藏在桌下的拳紧了又松，面前这个男人无可挑剔的程度让他非常恼火，如果阮眠碰着个不怎么样的男人，他还能以好友的态度劝说阮眠，而程且目前看来挑不出任何错处，要是反复跟阮眠提应该分手的事情，估计会适得其反。
但他实在不爽，总要给程且找点不痛快，才不会让自己落于下风。
“以前读大学的时候眠眠总爱跟我们在一块玩乐队，我们还总是打趣她说害她都没什么时间谈恋爱了。”
程且露出礼貌微笑的时候显得特别有距离感，他轻轻挑眉，语气淡然：“那我还要谢谢你们了，没让那些乱七八糟的男生靠近她。”
“那还是挡不住，追她的太多了。”
阮眠搅弄着杯里的玉米汁，嘀咕道：“什么时候的事啊？我都没印象了。”
“你忘记了吗？体院有个喜欢你的男生，还跑来加了我的微信把我质问了一顿，后来我才知道他连你的微信都没加上。”
阮眠费劲回忆了一会：“我不记得了。”
“都说了人太多了，你没记住很正常。”
阮眠冲他挤了个眼色，但李洋佯装没瞅见，又开始了新的一个话题。
也不知道他俩看着气场不怎么和谐，但又一个劲在聊着些乱七八糟的话题，自己根本就难以插嘴，干脆认真干饭，都没在思考他们聊了些什么。
直到听见李洋开始算他们认识多少年了，阮眠才慢吞吞地抬了抬头。
李洋说完自己跟阮眠的深交感情，挺着腰背看向程且，毕竟今天就算是程且以男朋友的身份跟他一起吃饭，但他们算下来认识才不过一年，孰轻孰重其实根本不用比较，阮眠身边来来往往追求者众多，最后留在她身边的不还是自己这个最好的朋友。
放在底下的左手倏地被握紧，阮眠快速地瞥了程且一眼，知道他不爽，也只能悄悄回握了一下。
男人是最能懂男人那点心思的，程且在心里悄悄嗤了一声，不管李洋算出来多少年，他都比李洋还要多上三年。
而且是最青涩，最懵懂明媚的高中三年。
不算和谐的一顿饭终于在阮眠率先放了筷子之后接近尾声，程且起身去买单，阮眠瞧他走远，往前靠了靠，低声对李洋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啊？总说些有的没的的话。”
“怎么了，心疼了？”李洋酸溜溜道。
阮眠啧了他一声。
“谈恋爱这件事当局者迷，我想多替你把把关不行吗？”李洋的视线紧紧落在阮眠身上，胡乱诌了个借口之后，他觉得自己心里忽然更不是滋味了，又补了一句，“你可别给我恋爱脑，他不就是有钱一点，其他方面也没见着有多好，你跟我单独吃饭，什么时候自己动手布过菜吗？他又不知道体贴人，还总是冷着一张脸，你到底看上他哪里了？”
阮眠哎呀了一声，嘀咕道：“那不是总说你是李妈妈吗？”
程且买了单回来，就瞅见他们俩凑在一块说悄悄话，自己一靠近，凑在一起的脑袋就迅速分开，默契的样子倒是显得自己像个外人。
“走吧。”程且面无表情对阮眠说道。
上车便能感觉到程且心情略差，氛围和气压都比较压抑。
阮眠瞥了他好几眼，心想着自己也无辜，什么都没做，有些不乐意受着程且的冷脸。
“说了让你别来吧，我就知道你俩不对付。”
程且扭头瞥了她一眼，心想这家伙真是没良心透了，磨了磨后槽牙，程且哼声道：“你真没感觉你跟李洋关系太近了一点吗？”
阮眠一愣。
“我跟他是好朋友啊。”
“好朋友？谁能交到这么好的异性朋友啊。”
又因为这事开始闹，阮眠有些郁闷，紧皱着眉头反驳他：“不是你没见过就没有，异性怎么了？男生女生站在一起就一定要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吗？”
她有点生气了，程且重重吐了一口气，不想继续争吵。
“他确实有点关心则乱，你也不要总是对他有意见，李洋又不只是我的朋友，他还是我的工作伙伴，你这样不是让我很难做吗？”
“让你这么多年都混在十八线的工作伙伴。”
“程且！”阮眠气得牙痒痒，“你吃醋就直说，别在这里阴阳怪气的。”
错过最后一秒绿灯，程且重重踩下刹车，阮眠被惯性往前一甩，然后又砸回座椅上。
“对啊，我就是吃醋，你怎么解决？”
哪能想到他承认得这么干脆，阮眠怔愣住，哄人那点技巧总是拿捏在无意识的时候，当拿到开卷考试的题，她又有点难为情了。
半晌，她憋出几个字的答案：“那你忍忍呗。”
程且被气笑：“阮眠，你可真行。”
孟宇打来的电话很不巧碰上程且心情糟糕的时候，听到对面冷硬着声音安排下来工作，孟宇也拉了警钟，不敢折腾出什么错处害得自己挨骂。
电话挂断，程且轻轻压着刹车拐弯。
“现在去哪啊？”阮眠小声问。
“公司。”
“啊？那我想回家休息。”
“公司能睡。”
“家里更舒服……”
“我的会还有十五分钟开始。”
“说了让你别来了吧。”
“阮眠！”
“不说了。”
挤进商业写字楼间的路虎畅通无阻地行驶在路上，眼看要进停车场了，阮眠小声问道：“那我自己打车回去呗？”
程且冷冷扫了她一眼。
阮眠拉紧嘴巴：“不说了。”
孟宇很快找到程总今天心情不佳的原因了，只是跟在他身后的阮小姐好像没有大吵一架的感觉，心情倒是还算不错，跟自己打了招呼后，在程总的带领下进了休息室睡觉去了。
而程总神色不佳地接过了开会资料，两个人径直往会议室走去。
程且还算是个会享受的人，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整了个几十平的休息室，藏在办公室后面，阮眠很少在公司，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休息室睡觉。
铺天盖地的程且身上的古龙香水味让被困意侵袭的阮眠逐渐放松下来，眼看要睡着了，手机忽然冒出一声微信消息提醒，阮眠摸到之后眯着眼睛打开手机。
-公司说可以替你租房子，找个安保比较好的小区，你从他家里搬出来吧。
是李洋发来的消息。
-眠眠，女孩子要被，保护好自己。
阮眠的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一会，紧接着打字。
-我会看着办的。
-搬出来吗？
-还是算了吧，我现在住得挺自在的。
-……
-你们发生关系了吗？
-？
-你干嘛呢
-突然问这些
-发生了没？
-住在他家，你俩肯定睡一个房间吧？
阮眠这点困意瞬间就被赶跑了，她眉头紧皱，盯着李洋的备注，都有点不敢相信这会是他问出来的话。
-李洋，我跟他是男女朋友关系。
发出这句话后，李洋没再回复了，阮眠只觉得荒谬，再一次划拉了一下聊天记录后，她的视线突然停在自己发过去的最后一句话。
男女朋友关系。
阮眠忽然意识到，他们俩好像并不是能够宣之于口的男女朋友关系，那张轻飘飘的合同总会在某些温情时刻被忘得干干净净，一旦想起，又会像千斤重石般压在自己心头。
-醒了直接下楼
程且的消息突然冒出来，夺去了阮眠的注意力。
-干嘛去？
-带你去喝下午茶
-你没睡？
-睡不着
-这个被子都是你的气味
-……
-你少勾我我在开会
-？
-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