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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眠这首歌的反响还挺不错的,这段时候走在街上都能在一些店里听到放她的歌,阮眠别提多春风得意了,跟程且说话的时候都是翘着辫子,整个人都雀跃着。

    季景庭刷短视频的时候刷到阮眠的歌时,还转发给程且听。

    -这是嫂子的歌吧?

    -真好听啊

    也不知道是那句话取悦到了程且,他亲自按了条语音回复。

    “她自己写的歌,当然好听。”

    -嫂子可真牛

    -什么时候一块出来唱歌呗

    -我问问她今天晚上有没有空

    阮眠一发了歌,出了点曝光,公司就会给她接一些通告,就算再怎么不喜欢露脸,但最基本的宣传还是得跟上的,做完音乐平台的采访之后,阮眠疲倦地摊在保姆车里,任由李洋给她介绍接下来几天的行程。

    “那我今天还有事吗?”阮眠掀开眼皮问道。

    “没有了,你可以早点回去休息。”李洋说,“我帮你微博发了一组照片营业啊,你粉丝都说你忘记微博密码了。”

    阮眠想起网上吐槽自己糊了的帖子,自嘲道:“我还有粉丝呢。”

    “你要是多点事业心,粉丝绝对少不了。”

    阮眠长叹了一口气,她抬头看向李洋,认真道:“你说我是不是真不适合当什么明星啊,没那个命。”

    “适不适合你都要把通告给跑完,别想这么多了。”

    程且电话打来的一瞬间,李洋清楚地看到阮眠脸上扬起一道漂亮的笑,她划通电话,语气都忍不住跟着娇俏了起来。

    “怎么啦?没什么事啊,正好忙完,那你来接我吗?好。”

    挂掉电话后,阮眠跟后视镜里李洋的视线对上,她吐了吐舌头,露出一个俏皮的笑。

    李洋印象中阮眠还是有过这样明媚的时刻的,初上大学的她其实挺羞赧的,在一次军训拉歌的时候被吉他社的学姐们发现,游说了好久才让她加入,那群人都是充满干劲和鲜活,很爱折腾各种各样的活动,也很喜欢在任何时候都充满对对方的欣赏与鼓励,李洋也就是那段时间认识的阮眠。

    那时候的她还叫林眠眠,像是一个从丛林里误闯出来的小雀儿,新奇、漂亮、勇敢。

    “我送你过去吧。”半晌,李洋冒出这么一句话。

    阮眠点头道:“那行,就不用麻烦他赶过来接我了。”

    还带着采访的妆来到包厢的阮眠几乎要被里面嘈杂的声音给吓得后退,季景庭喊了不少漂亮妹妹一块来玩,被簇拥着坐在人堆里的他笑得有些得意。

    季景庭是他们这堆人里最像富二代的富二代,生活惬意潇洒,在家里公司混了个挂名的职位,整天往外头跑,任由家里人怎么恨铁不成钢,他都理直气壮地享受富贵。

    阮眠在心里啧啧了两声,迅速找到跟周逸坐在一起喝酒聊天的程且。

    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衬衣,修长的腿屈在桌子前,腕骨处的手表藏了一半在袖口里,骨节分明的手指扣在酒杯上,姿态悠闲地听着周逸跟他分析近两个季度各公司的业绩情况。

    她拎着包坐到程且身边,被熟稔地揽住了腰拉紧,阮眠瞬间感觉到有好几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轻轻扯开程且搭在自己腰上的手之后,阮眠凑近跟他咬耳朵:“季景庭怎么玩这么花啊?”

    以前读高中的时候看着也就只是爱跟女孩们开开玩笑,当个妇女之友,现在这样子还是挺让人诧异的。

    “他就是阵势足,其实没谈过几个。”

    阮眠没忍住笑,她问程且:“那你谈过几个?”

    程且挑眉:“都开始翻旧账了吗?”

    他并不害怕被阮眠翻旧账,说白了这么些年来清清白白一个,挑不出什么错处的,只是程且总意料不到阮眠的脑回路,一句戏谑的玩笑却被她听成了反问。

    阮眠也意识到自己这话有点越矩,阮眠抿了一口酒,低声道:“没有,我随口问问而已。”

    “没谈过。”

    阮眠错愕地看了他一眼,下一秒就被从人群里跻身出来的季景庭给逮到了。

    “来来来,嫂子来唱歌。”

    阮眠其实不太喜欢在陌生人面前唱k,但是招架不住季景庭这家伙热情,阮眠只好把自己的新歌唱了一遍,结束回到位置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小声讨论程且的女朋友是个没什么名气的歌手。

    不知道已经被传成程且在娱乐圈里随便找了个歌手玩玩的阮眠还毫不知情。

    见季景庭跟阮眠熟,还有人凑近找他打听情况。

    “程少这是认真在谈啊?应该不会吧。”

    季景庭白了他一眼:“这我怎么知道。”

    “以前也没见他带人出来玩过啊。”

    “那你还问我?”

    “这不是想找你确认一下嘛。”

    季景庭二郎腿一翘:“那我不知道。”

    程且这段时候有点重欲,喜欢没事就把阮眠卡在车上亲,舔舐她的下唇。

    交缠的纯唇齿间还有尚未散去的酒味,锁骨处勒出来的红痕在昏暗的车内显得有些色气,程且单手捧住她的脸颊,轻轻啄吻。

    “明天安排多吗?”

    阮眠气息有点不稳,她眨了眨湿漉漉的眼,说:“忘记了。”

    车窗外来往散开的人还挺多的,甚至还能瞥见一两个刚刚包厢里的人,阮眠有些紧张地攥紧了程且的衣襟,低声道:“要不先回家吧?”

    程且松开领带,开了两颗扣子的白衬衣看起来格外禁欲,他声音也有些低哑,说:“我喊了孟宇过来开车。”

    阮眠费劲从他怀里钻了出来,仓促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你这么晚喊他出来,还真是压榨员工。”

    “加班费很高的。”

    他靠在座椅上,闭了眼,仰头所鼓出来的喉结轮廓分明,随着他吞咽的动作轻轻鼓动着。

    阮眠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喉结,下一秒便被程且粗鲁地抓住了手腕。

    “老实点。”程且语气有点凶,“你现在招我,等下可别开口求饶。”

    “我就是不招你,你不也一样没分寸吗?”阮眠小声嘀咕道。

    有时候阮眠还挺生气的,男人上了床就好了理智都短了好几寸似的,又凶又坏,第二天的演唱活动因为阮眠声音嘶哑只得作罢,她特别愧疚,拿着手机愤怒地给程且点过去几个表情包。

    听汇报的程且神色冷淡,手机屏幕亮了,他伸手够到手机,几个可爱又无厘头的表情包逗得他轻轻勾唇。

    程且这么一笑,整个会议室的范围都轻松了不少。

    会议结束后,程且问孟宇今天剩下的安排。

    “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了,就是晚上约了赵局吃饭。”

    “让寰宇帮我去吧。”

    “你是有什么别的安排吗?”

    程且瞥了他一眼,明摆着说:你说呢。

    孟宇立马懂了,欠身道:“那我去安排。”

    今天的晚餐很是清淡,简单又不缺风味的海鲜粥让阮眠胃口打开,但这口味对她来说太清淡了些,企图拿个辣碟解解馋的阮眠被程且阻拦。

    “明天要是再录不出声音那就不能怪我了。”

    像一对平常情侣似的吃完了饭,一块回家休息,近日融洽的关系让阮眠心情极好,她想暂时什么都不管不顾,过着眼前舒心的日子就够了。

    毕竟这样的日子真是少之又少,那场荒谬的车祸让她成了寄在阿姨家篱下的孤儿,需要照顾到的情绪和态度实在太多,对于一个才刚小学毕业的小孩来说着实有点困难。

    就算是在阿姨家住了这么些年,阮眠也跟他们没什么深刻的亲情感,姨夫不满家里多了个负担,表哥不满被学习成绩好的她比下去,而阿姨则不满姐姐姐夫车祸赔偿款几乎为零。

    这么些年来阮眠都快要忘记真正的舒心轻松的日子里是什么滋味。

    是下班后一起吃一顿普通的饭,一起回家,轮流洗澡,交换一个晚安吻之后相拥而眠,是把所谓枯燥乏味的生活过得温暖惬意。

    “你最近心情还挺好的。”程且印了印阮眠的眸子,语气很是温柔。

    卸去了一整天的疲惫,躺在被窝里的阮眠懒懒地嗯了一声,她勉强地睁开眼睛看着程且,眼睛亮晶晶的。

    “你呢?你也一样开心吗?”

    她作为一个拙劣的模仿者,竟也能从这样畸形的关系当中偷窃到一些快乐。

    程且不掩眼底的笑意,他认真地摸着阮眠头发,说:“开心。”

    第二天一早,阮眠是被李洋的电话打醒的,事情有点紧急,阮眠的新歌被某视频网站上的歌手鉴抄了。

    舆论在这样的短视频平台发展的速度是最快的,不出一个小时,跟着出阮眠抄袭的视频博主就有不下十个,而且都是很有影响力的号,这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有预谋的。

    “已经在紧急公关了,你不要着急。”

    阮眠用力揉了一把头发,她问:“那我需要提供什么吗?我录demo的那个视频可以吗?”

    “先别发吧,公关之后看看效果。”

    “行。”

    但事实证明公司的公关效果非常一般,被推到风口浪尖的阮眠现在不仅仅面临着被鉴抄这一件事,还有她早期路演破音,上综艺节目没情商,跟非同公司的流量明星炒cp等等话题,都被推上了热搜。

    阮眠迅速赶到了公司,她其实挺奇怪的,自己在圈里一向低调,这次不知道是拦了谁的路,遭这么一顿黑。

    “这样坐着等也不是办法,我先发视频澄清怎么样?”

    “这波黑是有规模的,发视频澄清无济于事,我们先让公司发律师函。”

    公司律师函这样没什么用的东西让阮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瞥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想起自己还有条退路,那就是找程且帮忙。

    她私心不想让程且插手,两个人近日的关系好像已经让那张合约视若无睹,是从未有过的亲昵,这都让阮眠生出好些错觉来,这份微妙的平衡在程且用自己的权势帮她摆平任何麻烦之后就会顷刻崩塌。

    但殊不知被派着时刻关注阮眠在圈里的状况的孟宇已经将这件事报告给了程且。

    “不算什么大事,你现在就去处理了吧。”

    孟宇点头:“是。”

    一个专业乐评人发出来的音频对比让阮眠没有抄袭这个话题上升,紧接着所有跟她有关的黑热搜都被迅速降了下去,大量营销号下场带节奏的帖子都被删除得干干净净。

    公司对阮眠的事已经不着急处理了,明眼人通过这屡次的变故都能看出来,阮眠背后应该是靠着一座大山的。

    李洋还在疑惑之际,阮眠已经猜到了是谁出手帮了忙。

    阮眠从公司打车回了家里,发现客厅居然亮着灯。

    “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程且戴着一副金框眼镜端着电脑坐在沙发上,被抹得整齐的衣领让他看起来格外矜贵,视线缓缓落到阮眠身上后,他问:“没什么事吧?”

    阮眠愣了一下,摇头道:“没什么事,今天谢谢你啊。”

    程且语气如常:“谢什么,这是你应得的”

    一句话让阮眠浑身僵硬,她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就想到了那份合约上的内容。什么是阮眠该做的、应得的,什么又是程且该做的、应得的,都被写得明明白白,就好像他们的关系已经被白纸黑字定性,多余的任何情绪都是自以为是的奢求。

    挤出一个有点难看的笑,阮眠低下头。

    “我知道,但就算是这样,还是要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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