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不知道程且高中那会就开始喜欢她的事情已经在外面传成了无数个版本，她洗了个手从厕所走出来，迎面而来的是两个气势汹汹的女生。
“林眠眠。”
阮眠顿住步子，皱眉看向她们。
“你瞎在外面造什么谣，你就算现在跟程且在一起，也没必要造谣他高中喜欢你吧？他那会明明就是喜欢李诗韵，你也没必要这么嫉妒吧？”
因为这事被人质问，阮眠还挺无语的。
“麻烦让一下，我不认识你们。”
其实阮眠已经认出来了，这是李诗韵那两个关系很不错的朋友。
“还有，是谁跟你们说程且喜欢过她啊？该不会是她自己说的吧。”
挑衅的语气让她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程且在追李诗韵，一中谁不知道啊？”
莫名其妙的敌意已经让阮眠丧失了耐心，她不明白根本不算当事人的为什么还要跑到自己面前来歇斯底里，于是淡声道：“那你可以去问问程且，看他知不知道。”
“你少在这里嚣张，不就是当了程且的女朋友吗？”
“为什么你们会认为一个女生的价值是取决于她男朋友有多厉害呢。”
特别是对面还是两个女生，这让阮眠更加不理解了。
“你清高什么，谁不知道你被学校退学了，连大学毕业证都没拿到。”
这话让阮眠浑身一僵，虽然跟事实中的过程有些出入，但是结果确实是一样的，她没有拿到大学毕业证，而且是作为当年的高考状元。
见阮眠沉默，还当自己是在这场谈话中占据了上风，她们更是尖酸。
“你现在不就是攀附着程且，不过程且也真是的，什么眼光啊，你应该只能算个高中学历吧？那程且家里真能接受你吗？我还真是拭目以待呢。”
阮眠紧抿着唇，反驳的欲望在看到她们俩耀武扬威的表情后瞬间消失，就算是吵赢了她们又如何，能改变她没有顺利从大学毕业的事实吗？
径直离开的阮眠让身后的两个人错愕，然后迅速乘胜追击跟上，嘴里还在念着一些难听的话。
“干什么呢？”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程且一把扶住了阮眠的肩膀，抬头定定看着她身后的两个人。
“你们在说什么？”
程且的突然出现让她们噎住，他也听了几句难听的话，虽说阮眠从高中起就经受到的恶意不在少数，但被人追着骂这还是第一次。
伸手把人揽进怀里，眸子间淬着寒意，视线落在她们身上。
“恶语伤人，还是管好自己的嘴巴。”
“程且！”
到底是不死心，还是有人出声喊住要带着阮眠离开的程且。
“你明明读高中的时候喜欢的是诗韵对吗？”
“没有。”程且冷声回答道。
受够了这些乌七八糟的闹剧，阮眠说想回家，程且伸手牵住她，低声道：“在我面前这么嚣张，到了她们面前怎么就甘心吃哑巴亏了？”
“疯子两个，跟她们吵没意义。”阮眠不留情面道。
程且轻笑：“确实。”
大方牵着手跟众人告别，两个人并肩离开。
关于他们的讨论还在喋喋不休，但阮眠已经什么都懒得在乎了，外界的声音总是一波接着一波，她从来都没有真正地享受过所有人的认可，但她也成长成为了一个充满爱意的人。
两个人都喝了酒，孟宇只好赶来上班，阮眠挺好奇的：“孟宇，你的工作怎么感觉这么杂，还得兼职司机，程且什么事都麻烦你。”
孟宇瞥了眼后视镜里的老板，笑着回答道：“没办法，程总给的多。”
阮眠瞥了瞥嘴：“好吧。”
靠到程且身上，他把顺从的人抱住，下巴轻轻蹭了蹭阮眠蓬松的黑发。车里散发着幽幽的茶香，孟宇开着舒缓的音乐，专心开车。
“今天早上李洋的妈妈给我打了个电话。”阮眠轻声开口道。
程且想起早上时阮眠确实避开他接了个电话，他当时没多想，听到是跟李洋有关，习惯性地皱了皱眉。
“她找你干什么？”
“想问我最近有没有去医院看过他，她想从老家过来探望一下。”
“那你怎么说的？”
“阿姨，我已经很久没跟他联系了。”
阮眠模仿着自己早上在电话里的冷淡的语气。
“聪明。”程且夸道。
后来李洋的妈妈还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不外乎是些什么阮眠白眼狼，亏李洋对她这么掏心掏肺，阮眠听了也懒得反驳，毕竟对面是个生了重病的母亲，她还有个不是人的儿子，心里有情绪也很正常。
“他还在医院待着吧。”
“嗯，你想去看一眼吗？我听护工说，他已经策划逃跑两次被抓回来，整个人都不成人形了。”
阮眠神情毫无波澜。
“不去。”
“今天早上我也接到了我妈妈的一通电话。”程且冷不丁转移话题道。
阮眠现在一听到他说接到妈妈的电话就头疼。
“她说什么了？又要来家里给我炖鸡汤吗？”
“不是鸡汤，是鸽子汤。”
阮眠：“……程且，你真的得跟阿姨好好解释。”
“下周六回家吃饭，我跟她说清楚，到时候我很有可能又要带一身伤回来了，你得照顾我。”
阮眠笑着推开他凑上来索吻的脸。
“让孟宇照顾你，你给的钱多，让他干活。”
突然被点名的孟宇压根没听前面的内容，他疑惑地啊了一声，对上了后视镜里阮眠戏谑的表情。
“我……”
“你个小没良心的。”程且点了点她的额头。
说不清是不是被熟悉的高中环境刺激到，阮眠又开始了朝六晚九的学习，距离上次这么认真已经过去了好多年，阮眠好久没有体验过这样充实的日子。
她白天在学校听听课，拿着辅导员给的卡泡图书馆，晚上回家了，霸占程且的书房继续学习，搞得程且都有点不满。
“不是说回了家就不看书了吗？怎么又跑进来了。”
他端着切得参差不齐的水果进了书房，把盘子放到了阮眠手边。
“内容太多了，根本学不完。”
“别着急，慢慢来。”
阮眠放下笔，苦恼地揉了揉头。
“我发现我学习能力退化了好多，记忆也下降了，好多知识点不敢确定，用之前还得翻书或者查手机确认。”
学霸哪感受过这样的滋味，这让阮眠有些许的慌乱。
“别怕，学习可是你的强项。”程且捏了捏她的肩膀，“但是也得劳逸结合吧，你都用了一天脑了，再不休息，学习效率会越来越差的。”
“有道理。”阮眠叉起一块苹果塞到嘴里，“这苹果好脆。”
“我妈送过来的。”
“啊？阿姨又送东西了啊。”
“嗯，我表妹出差回来带了不少东西，她让我挑了些带回来给你吃。”
“阿姨人真好。”
“所以啊，以后用不着担心婆媳关系了。”
他半开玩笑的话让阮眠轻轻啧了一声，道：“扯这么远。”
程且一看就知道她是没有结婚计划的人，以后估计还得要自己一个劲往前推了。
拖着疲软的身体从书房离开，阮眠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等待程且给自己开一罐可乐。
“你饿不饿？我叫点宵夜。”
“想吃烧烤。”
“大半夜吃这么油腻。”
“哪有宵夜不油腻的呀。”
“行，想吃什么？”
“玉米。”
“知道，第一个就给你点玉米。”程且把手机递给她，“再看看要吃什么。”
阮眠快速点好自己要吃的，她还添了一打啤酒，这店里的界面逛的她越来越饿，阮眠舔了舔下唇，说：“你喝过青岛啤酒吗？”
“没有，你喝过？”
“喝过一次。”阮眠把手机还给他，回忆着之前跟乐队的朋友到青岛玩的那次，“以前我不爱喝啤酒的，总觉得很难闻，后来去青岛喝了啤酒，我才知道正宗啤酒原来这么好喝。”
程且戳了戳屏幕上的啤酒图标：“这也算是喝青岛啤酒了。”
烧烤送餐速度很快，被锡纸包着的烧烤拿到手的时候还热气腾腾的，阮眠单手拉开一罐啤酒，代替了喝了一半的可乐。
拆开锡纸后，属于烧烤的浓烈香味就扑面而来，孜然辣椒的气味在空气里散开，让人食欲大增。
桌上摆满烧烤和啤酒，阮眠美滋滋地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发朋友圈的间隙，张嘴接住程且递来的玉米串。
“有点辣。”
“吃点牛肉。”
朋友圈这才没发出去多久，季景庭的电话迅速就敲了过来。
程且不满：“大半夜的，他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阮眠划开接听，按公放。
“阮姐，你跟我程哥一块呢？喊他出来喝酒不来，两个人在哪吃烧烤呢。”
“你怎么知道跟我一起。”程且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两瓶开了口的啤酒，茶几一看就是你家，这还用猜？”季景庭从卡座里起身，“我过来了啊，吃烧烤不叫我，真不够意思。”
程且抽了张纸擦去阮眠鼻尖上蹭到的辣椒，听到她说：“过来当电灯泡，你也好意思。”
“你俩吃个烧烤有什么不能当电灯泡的啊？我吃完就走，又不耽误你们干事。”
“啧，说话文雅点。”程且淡声道。
阮眠：“那再带点小龙虾来吧。”
“行，喝啤酒没意思，让程且把他上次收的那瓶酒拿出来喝。”
阮眠递了个眼神给程且，略有不满：“有好东西还藏着掖着不拿出来喝。”
“度数高，你少喝点。”
“阮姐，你别听他瞎说，他就是小气。”
“你再多嘴，等会别给我进来。”阮眠已经撒着欢儿去拿酒了，程且凑近警告道。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最烦，还是我阮姐好。”
“你少叫这么亲密。”
“喂你不是吧，连我的醋你也吃？我怎么没看出你是这么个人呢。”
平日里一幅拽得不行的样子，冷静疏离，谈了恋爱不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