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4 坐车感言

    许又信了……

    路妄现在不想知道为什么情商这么高的许又会信这个，他现在只想把这个世界操得连它妈都不认识。

    许又信了……

    “路先生，那是你辛辛苦苦拉扯二十四年的亲生儿子，你难道……”对面还在孜孜不倦地好言相劝。

    “……我他妈今年十九岁。”

    路妄压着火气刺过去。

    对面直接被这句震沉默了。

    十九岁少年有个二十四岁的亲生儿子是挺离谱的。

    许又一愣。

    ……SO嘎，她就说怎么感觉有点离谱。

    许又肩膀微松，噗嗤地笑出来。

    是诈骗电话，她居然还信了。

    路妄怎么什么事儿都能撞着，又是被表白，又是被诈骗的，好奇妙的人。

    许又一边想一边走过去。

    “那个…路先生……”

    路妄挂断了电话，顺手点了举报，才把手机丢进兜里。

    钱利吹了声口哨，掏着钥匙开门，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说：“厉害啊 ，小小年纪就喜得贵子。”

    “……”

    路妄插着兜，压着燥意嗯出声。

    许又到底是在怎么看他？

    ……以为他是街上乱混的流氓？

    路妄瞄了眼过来的许又，兀然别过脸，干净锋利的喉结滚了滚，眼皮垂着。

    他把手从兜里晃出来，扯出声笑，把心底的烦躁摁得死死的：“你在外面等我，我把音箱提出来。”

    许又注视路妄宽阔的背影，若有察觉。

    路妄……

    他生气了？

    路妄出来后提着音箱：“坐我的车回去学校？我开了车来。”

    “可以。”许又说着要接过音箱。

    “有点重，我来提。”路妄移了步脚，刚好错开了她的手。

    许又笑着说：“我提得动，要不一人提一段路？”

    她弹了十几年钢琴，手臂力量还行。

    “那待会儿到了学校你再提。”路妄嗯了声一边走一边说，“钱利，这个酒吧老板，我和他是玩滑板时认识的。”

    “我俩关系没那么好，顶天点头之交，他这音箱借出去好几次。”

    “改天你要是还要借音箱啥的，也可以来这儿找他借。”路妄说，“付点儿押金就行，钱利瞧着像二流子，人实际上挺好。”

    许又看住他，沉默了会儿，停下脚：“路妄，你其实不用向我解释这么……”

    “待会儿你坐前面？”路妄突然踅折断她的话说。

    气氛凝滞。

    空气山雨欲满楼般的沉闷。

    许又目光落入他眼中。

    路妄撇开了眼，目光淡漠冷冽。

    落在街上的几点灯粒子，疏疏落落地随傲盛的太阳光熄了。

    半晌，她点点头。

    又是无言。

    到车上，俩人都没说一句话。

    路妄把音箱放在后备箱，转头开了车门，坐下拉安全带系着。

    窗外几丝光映照着他的脸，阴影子稀稀拉拉地堆叠，随他的动作潦草稀疏地摇晃。

    “路妄，”许又平静地开口说，“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是刚刚诈骗电话吗？”

    “……没事。”路妄挂了一档，称瞧眼倒车镜的功夫，用余光注意着许又。

    ……刚刚他脸色不好，许又没生气吧？

    瞅见许又淡静的表情，他松懈似的吁出口气。

    其实过来的功夫他已经消了气。

    ……本来许又也才认识他一天。

    他以前经常在滑板俱乐部混，跟着沾了点痞气。

    许又有点刻板印象疏远他也正常。

    “……吃点甜的，心情会好点。”许又顿了会，递给他片口香糖。

    路妄接过来，撕了包装塞进嘴里，遏住笑，假装木着脸。

    这是要哄他？

    行吧，说三句再勉为其难地原谅你。

    ……他好像暂时不想谈。

    许又坐好，见路妄板着脸，移开了眼睛，没在开口。

    还是安静点吧。

    路妄忍着等许又说话。

    许又抬起手，路妄乐了下。

    现在要哄了……？

    许又从包里拿了片口香糖，按进嘴里。

    余光掠见路妄瞧她，许又停滞了下，问：“……你还要吗？”

    “……不用。”路妄回。

    啧，都快到了，怎么还不说？

    快到x大时，瞥着许又还是一副没打算开嗓的样子，路妄终于说：“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许又被他问得懵了一秒。

    坐了他的车，她应该还有什么想说的？

    ……旁观消气感言？或者坐车感言？

    “啊，”许又折了中回他，“你这车，坐着非常舒服，很稳，很安静，也很能消气。”

    路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