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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刀和其他玩家

    车站在小镇的西南角,这里提供往返巴黎的四轮马车服务,方便沿途的乘客和邮件快速抵达市中心。车站的经营时间是早上七点到晚上九点,公共马车会在每个整点准时进站,并在纽顿镇停留十五分钟;从小镇到巴黎市中心的路程大概需要六十分钟。

    车站的等候室空无一人,唯一的桌子上散乱摆放着几本小说,供乘客消磨时间。云人和随手拿起了一本,看到其名为《爱德华兹游记》。她扬了扬手中的小说,对维斯笑道:“这里竟然还有小说看,做的也太精细了吧!”

    维斯也去翻了翻书堆,然后道:“或许这是他们这儿很流行的小说,或许这是个很重要的线索——你看,这里全部都是《爱德华兹游记》。”

    “那看来我们要好好读读它了,”云人和将书哗啦啦翻起来,“……等等,这怎么这么多啊!没有梗概吗,或者标红的地方?”

    “先拿着吧,回头看看再说,说不定只要看开头结尾就行了。”维斯拿起一本《爱德华兹游记》收入背包,云人和也带着手里这本上了马车。

    马车上摇摇晃晃——是的,这点做的也很逼真——云人和完全看不下去书了,头晕。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睡了过去,头歪靠在车窗上一颠一颠。《爱德华兹游记》从她手间滑落,正好掉在维斯脚上被他下意识踢开,砸到车厢壁又弹落在地,不一会儿化作点点白光飞入昏睡少女的体内。

    在维斯眼中,少女只是无意识的偏了偏头,正好倚靠在旁边人高出一截的臂膀上。

    无事可做的时候很容易让人以为游戏里的时间和现实一样真实而缓慢。一小时后,马车准时抵达。云人和跟着落蒙见到了那位杰克船长,一个深色皮肤、身材健硕的中年男人。他的上半张脸被帽檐的阴影遮住,下半张脸挂满胡茬,嘴角自然向下,一眼望去像是个脾气暴躁或不近人情的人。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或许因为维斯在场的缘故,她发现这位船长还挺好说话的。

    一顿美味午餐之后,巴博萨说有东西要送给维斯,于是几人一起来到他任职的公司附近,由巴博萨从他的办公室中将东西取来。那是一把装在木盒里的刀,刀身略显细长,刀柄处刻着几圈花纹。

    维斯小声对云人和说:“这柄刀……感觉很眼熟。”借着巴博萨的身体遮挡,他将刀小心取出。

    唰——刀刃上无声闪过的冷光点亮了军官钴蓝色的眼睛,纷杂混乱的黑影倒影在瞳孔深处,组成深海野兽一般的阴影。可惜云人和此时的注意力全在刀上,没有发现身旁男人正在遭受精神上的刺激。

    “嘿,嘿,维斯,你还好吗!”

    巴博萨拍着维斯的肩背,焦急地喊了几声。云人和这才看向维斯,眼神带上关切。

    维斯盯着巴博萨的脸又出神了几秒钟才转醒过来。他一手捂头,一手拉着云人和,勉强笑着搪塞船长几句,随后找借口离开。巴博萨在两人身后说了些什么,大概是一路顺风、下次再见之类的话。

    “你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落后半步的云人和小心翼翼询问道。她探头探脑的样子很像犯了错的小狗,或许她在心里认为是自己不够关心才让维斯受到伤害。

    维斯摇了摇头,缓缓道:“那柄刀拿在手上,我突然看到了很多画面……它们在我的脑海中迅速略过,最后化成一双狠戾的眼睛……那是我,维斯·塞缪尔的眼睛!我看到那个自己站在黑夜的小船上,面对惊涛骇浪正声嘶力竭地喊着什么,不停地将那些扒着船边的人推入水中。船上的人围在一起瑟瑟发抖,有个人想要将水下的人拉上来却反而头朝下落入水中,连浮起来的机会都没有。

    “在船再一次险些翻过去之后,我开始挥起长刀……”

    维斯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在自言自语中结束对话。他双瞳放大,呈现出一种惊慌的神情,却并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想与云人和讨论的意思。

    对此,云人和怂怂地没有多问。她默默思考维斯方才说的话,心中渐渐有了一些猜测。好在维斯的消沉没有持续多久。在他刻意的扮乖讨好下,两人间的氛围又恢复了之前的轻松自在。

    乘坐午后的马车,两人回到小镇。走在来时的路上,习惯观察的维斯发现了街景细微的变化:“你看那边,好像多了张公告。上面写的是……”

    快步凑近查看的云人和接话道:“纽丁曼街83号举办派对,欢迎淑女绅士、外来旅客前来,限额八位。这是……”

    她回头看向维斯,有些兴奋地冲对方使了个眼色。维斯也反应了过来,他无比自然地拉起少女的右手:“走吧,我知道纽丁曼街在哪儿!”

    在云人和的猜测中,这张公告是其他玩家为了召集同伴而写的,对方正在纽丁曼街83号等待其他人的到来——当然,事实也正是如此。两人到达时,等候在公寓里的六人齐齐看向门口,期待的目光在两位来客身上打转。云人和粗略一看,发现男女人数非常平均,算上他们二人正好四男四女。

    喝下其中一位女士端来的茶饮,云人和随着其他人围成一圈坐下,开始互相认识的环节。

    坐在她右手边,也是刚才泡茶的女士率先开口了。她叫艾米莉亚·布朗,是一名留着黑色短发、习惯穿男装的旅行作家,父母早亡,由“卡尔霍恩教授”收养。她稀少的翠绿色眼珠和不点自红的朱唇搭配在一起,呈现出独特的冷艳气质。最近,布朗小姐旅游来到巴黎,暂住在莫兰先生家中,也就是纽丁曼街83号。

    跟在艾米莉亚之后发言的是一位穿着衬衫西裤的青年。得益于那对琥珀色的圆眼睛,他看起来非常年轻,是少见的不显成熟的欧洲人长相。他叫瑞德·莫兰,是一名曾在英国留学的建筑师。他家境优渥,但父亲早亡,母亲常年不归,孤身一人享受(或者说事实上继承了)大笔遗产。小镇东北方向的庄园也属于他。

    坐在瑞德身边的金发女子在年轻人说完话后才收回观察对方的目光。她说自己叫艾莲娜,大约三十几岁,目前与母亲、弟弟住在一起。她患有某种间歇性精神失常,对过去的记忆十分模糊,只知道自己曾经有个丈夫,两人育有一子。说罢,她又偏头看了一眼瑞德,两人极为相似的琥珀色眼睛四目相对,旁观者中传来了几声尬笑。

    瑞德·莫兰轻咳两声,显然接收到了艾莲娜的未尽之意。

    之后介绍自己的是一个年轻女人。她有一头柔顺靓丽的棕色长发,由蔚蓝色填补的眼神既像天空,又似平静的海洋。她叫玛蒂尔达·爱德华兹,曾作为探险队的一员深入中国西藏雪山,可惜的是那支探险队除她之外无人生还。她据此所写的游记至今仍广受关注。至于玛蒂尔达本人,她特别强调说:“我是ESFJ,希望能和大家交个朋友!”

    一旁深色皮肤的男人被逗笑了。他深邃的眼睛笑得眯了起来,睫毛又长又翘像把小扇,搭在肩上的小辫子也在笑的时候滑落到背后。他是尼尔·古普塔,来自孟买的商人,此行特意来找“哈洛克男爵”谈笔大生意。

    “不过呢,”尼尔接着补充道,“这是我的假身份。我本名叫索南嘉措,藏族人,‘陈玉奴’是我的朋友。其他的就先不说了……我想再听听你们的故事。”

    一个金发蓝眼的男子听罢点点头,然后道:“那么该我了。我叫克洛德·布鲁特,是这个小镇的神父。”随着他的讲述,众人了解到克洛德的过去:他原本是伯爵的长子,却在毕业前夕被人陷害导致失去继承人的身份,走投无路下来到纽顿镇,得到镇上老神父的帮助并最终留了下来。最近,老神父不告而别,小镇上多出了好几宗失踪事件,年轻神父为稳定人心而忙碌地工作着。

    至此就剩下云人和与维斯两人还未发言了。坐在云人和左手边,有着钴蓝色眼瞳的军官露出一个和外形反差极大的爽朗笑容,他介绍自己名叫维斯·塞缪尔,是一名在印度服役的英国大校,目前正在休假。来到巴黎一是游玩,二是想要出手一箱在东方大陆所得的黄金和宝石。因受朋友之托,他和玛蒂尔达同行并照顾对方的安全。言罢,维斯侧头看向云人和,眼神示意对方自己讲完了。

    云人和迫不及待地开口道:“我叫芙蓉,是一名华裔,现在在做的工作是侦探助理。我来这里是为了调查红墙馆的秘密……呃,大概是让男人流连忘返的秘密吧。我也认识‘陈玉奴’,我们有过一些信件往来,多数都提及了一场海难事故,但我目前不清楚自己和它有什么关系。”

    她复又想了想:“我的个人信息大概就这些。不过我和维斯之前去镇上转了转,拿到一些线索,可以分享给大家。”

    众人于是纷纷凑了过来,与云人和、维斯碰手表。在这个过程中,云人和也收到了其他人分享过来的线索,可能是因为共同好友“陈玉奴”的缘故,尼尔向云人和分享得最多,几乎和刚见面时的维斯相仿:

    【被遗忘的记忆·索南嘉措】

    你是藏族人,父亲是留驻京师的藏僧,享受朝廷优厚的待遇。自记事起,你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京城度过。成年后,你挥别父母,兴致勃勃地踏上了南行之路。

    游历途中,你碰巧救下了几个逃难回国的南洋华人,由此认识了一个叫“陈玉奴”的年轻女子。她的父亲最初去东南亚经商,而后留在石叻(音同乐)成家立业,娶了洋人女子为妻。她是他们的独女,聪明伶俐,会说汉语、英语、法语和当地土话,经常帮父亲做些传话、翻译的工作。1824年,石叻正式成为英国属土、贸易商埠和军事基地,吸引了周边地区大量移民。然而,作为当地最有影响力的华人富商之一,她的父母被视作“抵抗者”而遭到了血腥的对待,全家上下最后只有陈玉奴一人侥幸逃脱。离开海岛前,她尽可能带走了父亲埋藏的黄金。也是在你的帮助下,这笔巨款才得以妥善安置。总的说来,英国人这一“杀鸡儆猴”的行为着实令人不齿,即便是旁听者的你内心也充斥着对洋人的不满和愤慨。此外,随着交流的深入,你愈发觉得陈玉奴高明远识,可以深交,遂和她结为义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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