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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祯双手合十,上身微微前倾,随后道:“在下万佛宗玄祯,与云知意相识,听闻她病了,特接替云掌门在此照顾她。”

    云知醒也回了一礼:“那就有劳玄祯道友了。”

    他抬步欲往屋内走,抬起的脚还未落下,就被玄祯给拦了下来。

    一是他知玄无道的秉性,必是不喜有生人进屋同处,二是男女有别,这人抬腿便进,想来与云知意关系挺近,就存了心思不想让他进。

    云知意与他有过肌肤之亲,他自然地将云知意划分到自己的羽翼之下,自是不想有外男介入的。

    他虽看上去云淡风轻,但态度着实强硬:“在下要为云道友诵祈福经,此乃本门不传之秘,不可有外人在场,还望这位道友行个方便。”

    既是如此,云知醒便不再强求,道了谢后转身离去。

    玄祯回到房间,见玄无道在云知意身旁睡得安稳,心中虽不忿却只能按捺下来,接着坐在凳子上从头诵念起祈福经。

    祈福经作为万佛宗不传之秘,确实有它奇特之处,此经以自身灵力做底,搭配经文之力,有着疗愈之效。

    小至疗伤,大至换命,此经都可做到。

    不过这经讲究的也是以物换物,是公平的,若是疗伤,须以自身的灵力为代价,若是换命,则是以自身的性命为代价。

    但这换命乃是领悟祈福经第三层才能做到的,整个万佛宗上下无人修得这第三层。

    念经时得心无杂念,是以玄祯暂无法思考玄无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那正闭眼假寐的玄无道则是心下了然,这祈福经竟是以命换命之法。佛门讲究割肉喂鹰、舍身饲虎、燃指供佛,却无人研习这祈福经第三层,不知是说他们真善呢还是伪善才好。

    房间内一切安好,外面却乱起来了。

    云知醒从云知意的院子里出去后去了云掌门的住处,本来该在休息的掌门,眼睛刚闭上一会儿,就被人叫醒,去了云雾峰正殿,处理事务去了。

    云知醒跟着前去,这才听到这件大事。

    在镇妖门附近的观天阁出事了。

    观天阁作为一个小型修仙宗门,实力并不强,门内修士大多修为也不高,但此宗掌门却是一个实打实的元婴大圆满修士。

    此宗门在一夜之间被灭门,全宗上下无一活口。

    第二日附近村民欲上山参拜时才发现全宗弟子死相凄惨,伤口处隐隐有妖气盘桓,看样子与前些日镇妖门裂缝有些关系。

    云掌门召了宗门长老们前来商议,作为第一宗门,必是要商量个方案前去探探的。

    那些去探洞府探遗迹的闭关修行的修士们先除外,便由三长老云得旋带领门下弟子十人组成先行队前去一探究竟,待探过之后再商量具体方案。

    云知醒作为现任大师兄自然是要去的,云得梦作为心怀天下的原书女主自然也去了。

    凌晨,天将亮未亮之际。

    被喂了三日汤药,昏迷中听了半日祈福经的云知意悄然睁开了眼。

    她的肢体有些僵硬,长冻疮的地方此刻烫着又疼又痒,嘴唇也是稍有些疼,干裂的地方不止嘴唇正中,还有些小伤口。

    她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屋的,但脖子旁暖暖的,像是戴了个毛围巾。侧过头一看,竟然是一只黄毛猫,此刻搭在自己肩膀上的两只前腿上还有两道黑毛纹路。

    这猫,有些眼熟。

    她想起在梦里见到那只与蛇缠斗的猫,觉得应该是没睡醒,遂闭上双眼,无奈睡不着了,睁开双眼一看那只猫还在旁边趴着。

    只不过猫被她细微的动作惊醒,此刻睁开了眼,正与她对视。

    “喵。”

    可惜云知意听不懂猫语,她抬起手想摸摸这只小猫的头,小猫却三两步躲开了。

    走到一旁后活动了下筋骨,又跳下床,仿佛有灵智一样推开了紧闭的门,消失了踪影。

    顺着小猫离去的身影望去,云知意这才看到屋子里并非只有自己一人。

    在角落的蒲团上,有一闭着眼的佛修正于蒲团上打坐,好像对于外界的响动并无感受。

    看到这张脸,云知意吓得缩到角落,“咚”的一声脑袋磕到墙上,刚才没有动静的和尚听到这声响过后终是睁开了眼。

    “你醒了?”

    男子开口,温润让人如沐春雨般听着十分舒适。

    这是反派!反派!

    云知意提醒自己,可别忘了自己凄惨的下场。

    她眼神里充满了审视,脸上和双手抱紧的动作无一不显示了对自己的防备。

    玄祯了然,并不靠得太近,继续道:“我是受掌门之名来云雾宗修行,现在在这里也是为了照顾你,你不用太过担心。”

    现在玄祯不知道自己知晓他的身份,不能露出这么防备的姿态。

    云知意坐正,道了句:“多谢。”

    刚坐正又听玄祯说:“那日你说脑子出问题了回宗门治病,现下可有好转?”

    脑子出了个鬼问题啊,这反派是真不知道她找的借口还是故意的?

    “好了但没完全好,那个,你来还有没有别的事?”

    主要是想问问这玄祯是不是还想让她负责,不过原书反派可是云知梦的裙下之臣,想让她一个名声极差的女配负责应该不太可能。

    看她放下了些防备,玄祯才靠近了几步,白皙的面容上露出了些许笑意:“我是佛修,其他事暂时还未考虑清楚,等考虑清楚了再说不迟。”

    没等他们接着聊下去,宗门大课的钟声响起。

    这一晕,竟然晕过去三日。

    她急匆匆下床,打算换身衣服去上课。

    想起面前还有个男性,顿住动作:“你不是来修行的吗,你先在门外等我,我换身衣服咱们去上大课。”

    玄祯倒是乖巧,点了头后自己出了门,在门外候着。

    云知意换了一身干净的弟子服,与之前的没有什么区别,拿着剑就出了门。

    天空上已有许多弟子御剑朝授课堂去,她也念了咒语,使剑升空,然后跳上飞剑,成为其中一人。

    玄祯紧随她身后,不知用了什么功法,竟能不靠外物就御空而行。

    这种御空而行之术照理说至少也是金丹期才能有实力做到的,若是资质差点,直到元婴期才能学会也不是不可能。

    就这种术法,吸引了许多弟子的注意,在一众御剑弟子之中御空飞行的确是个焦点。

    不多一会儿,到了授课堂前,云知瑶等人在屋外等着。

    前些时日他们都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后来也去戒律堂看过大师姐,不过自大师姐晕倒后掌门悉心看护,他们没有看望的机会。

    今日也不知道大师姐会不会来,但是等会儿倒也没事,实在不来开课的时候再进去听课也不碍事。

    云知瑶五人迎上来。

    云知远开口问:“大师姐何不在屋里好好休息,身体应该还没完全恢复。”

    云知意活动了下身子:“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也不想落下课程。”

    云知瑶绕着她看了一圈,叹了口气:“如此甚好。”

    云知雪则是在自己腰上的小挎包里翻找,那瓶瓶罐罐被她翻得叮当作响,翻了好一会儿才翻出来一瓶药。

    她将这药塞到云知意手中:“这药你回去后先热敷冻伤处,然后再擦此药,能止痒止痛,过段时间冻伤便可治愈。”

    “谢谢知雪师妹。”

    云知意收下药,几人朝屋内走去,玄祯则是跟在他们身后默不作声。

    他们几人一进来,本来还吵吵闹闹的屋内突然就安静下来。

    这在外人看来的确是很诡异的安静,引得玄祯都忍不住多看了几人一眼,这是什么凶神恶煞进屋了吗。

    平日里几人坐的位置也没人敢抢,现在仍空在那里。

    那日第一个找云知意报仇的小师妹此刻也瑟瑟缩缩,生怕下一刻大师姐的目光就落在自己身上。

    好在云知意并没有看她。

    授课堂内可容纳几百人,这代弟子不过上百人,屋内空着的位置还有许多。

    云知意带着几人往后走去,在后边找了个位置坐下。

    课堂内慢慢有了些议论声,不过声音很低,由于隔得太远云知意也是听不到他们议论的话题的。

    看来要扭转众人的看法,还是任重而道远的。

    只玄祯没在前边的空位坐下,反倒跟在她身旁,正坐在她旁边,真是扰人心神。

    看着这狗皮膏药,云知意口气里明显有些无奈:“你坐这儿干什么,既是来我宗修行,还不乖乖坐到前边去好好听课。”

    玄祯却歪头看她:“我只与你相熟,若有不懂也可随时向你请教。至于好好听课,我在后排也能好好听课,与座位有什么关系呢?”

    云知意:“...”

    “我可没说要教你。”

    玄祯“哦”了一声:“听闻云雾宗上下都是大义之士,可没想到掌门之女竟如此小气,可叫我长了见识。”

    云知意本想反驳,医修长老云得旭走了进来清了下嗓子,她只得作罢,课堂也安静下来。

    云得旭大概扫了一眼,看云知意缩在后排,又看到佛子玄祯坐在她旁边,和颜悦色道:“小修士没有课本可与你大师姐一起看,待下课了去事务堂领。”

    云得旭有自己的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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