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的清晨,暮成雪换上了一身男装,依依不舍地同易水寒惜别。
“夫君,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过于劳累,等我回来。”
易水寒点点头,“你也一样,凡事多加小心,如果不好解决就先回来,咱们徐徐图之。”
暮成雪搂着他的后颈献上一吻,“放心吧,这次事情办完,我就把魔宫交给欢颜,然后哪也不去了,就一直陪在你身边。”
易水寒抬手帮她理了理发带,“好。为夫在家等我的雪儿早日归来。”
暮成雪走后,易水寒又来到了御书房准备召见公孙起。
“葛臬。”
“臣在。”
“你亲自去影山告知流云君,就说雪儿去了北黎抓慕云舒,让他最好能去支应一下。”
“是!”
有了流云君做策应,加上暮成雪还穿着顾月照送的银丝雪罗衣,易水寒这才稍微安心了些,
“何公公,传公孙将军。”
“是。传公孙将军见驾!”
公孙起步履生风地走进御书房,“臣公孙起叩见陛下!”
易水寒手掌轻抬,“爱卿平身。朕今日传爱卿来,是想问问爱卿,边关之事准备的如何了?”
公孙起起身作答:“回陛下,十二隐卫已陆续开拔奔赴犬戎边境,不日便可到达指定地点驻扎,臣也该离京了。”
易水寒点点头,复又问道:“爱卿此次计划怎么打?”
“陛下,这几年南疆十四部族已有九部向我大凌称臣,关河宁定,所以北边的战事应该不会太吃力,娘娘也说了,此次我们只是敲打敲打犬戎而已,主要目的在于练兵。”
易水寒挑眉,“雪儿还说什么了?”
公孙起面有难色,“…这个~”
“直说无妨。”
“是,娘娘说,犬戎人既然敢越境,那么也就没必要再放他们回去了。除此之外,娘娘还制了一面大旗给犬戎王…”
易水寒唇角微扬,“哦?写的什么?”
“再敢犯境,诛族。”
“哈哈哈~”易水寒笑着摸了摸腰间的金色荷包,“公孙将军。”
“臣在!”
“此次练兵十二隐卫全数参加,最终目标是占领居虎山以北百里,将饮马河控制在我大凌辖地内,另外,朕已命工部设计修建拒北关,顺便趁着隆冬将链桥先造好,明春开河后再行修建石桥。公孙将军,此次,就看你的了。”
公孙起拱手见礼,“臣定不负陛下期许!陛下,还有一事,十二隐卫目前尚无正式番名,不知陛下对此…”
易水寒拿起一本册子交给何公公,何公公走下台阶将其递给了公孙起。
“十二隐卫的建立本是皇后的意思。天淳道长曾言皇后乃天府星临凡,朕便将这十二隐卫以十二地支命名,统称为天府十二卫。”
“臣遵旨。”
暮成雪和风无痕带着傀儡抱香公子星夜兼程,终于在黎都郊外截住了慕云舒,不过她并没有泄露自己和风无痕的身份,而是乔装改扮成了江湖绿林的样子。
“站住!来者何人?!”
慕云舒冷脸看着眼前的黑面壮汉和另一个默不作声却有些妖娆的男子,冷着脸问道~
“你们又是何人?何故拦住去路?”
风无痕假扮的壮汉扛着大刀拍了拍肚子,“这都看不出来?老子们是劫道的!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留下,老子可以饶你不死!不然的话~”
慕云舒一声冷笑,“凭你?”
话音刚落,慕云舒自马背上凌空而起,手中铜戈对着风无痕直劈了过去,风无痕也不含糊,运起雪隐十三式,以刀作剑和慕云舒打成了一团。
不远处的树冠上,暮成雪拿着两面画着诡异图腾的小旗子,口中不停地默念着巫语。原本默不作声的抱香公子忽而眼神一变,手持长剑加入了战圈。
三人打着打着,慕云舒发现了抱香公子的不对劲,这个人有呼吸,却好像没有痛感,他手中铜戈是淬了毒的,可对方受伤后不仅没有倒下,伤口甚至都没有鲜血流出,还能不知疲惫地攻击着他…
“怎会如此?!”
“老棺材瓤子,你还真是舍命不舍财啊?!好!那就死吧!”
风无痕说着,加速了进攻的力道,慕云舒早年曾被流云君断去一臂,此刻已见支绌,暮成雪见时机差不多了,正要出手,忽闻阵阵破空之声传来,顿时心下一惊,连忙传音提醒风无痕,风无痕轻功卓绝,不待暮成雪提醒便发现了正有一队人马靠近,立刻飞身躲开箭矢,一旁的抱香公子则身中数箭,连连后退几步倚在了茶棚的木桩上。
步沉和步清带着大内侍卫骑着马由远及近赶来,暮成雪见先机已失,立刻传讯风无痕撤退,同时给抱香公子下了最后一道命令~
步清飞身下马来到慕云舒身边将受了些轻伤的慕云舒搀起,
“老爷,您没事吧?”
慕云舒摇了摇头,“老夫没事。可惜让那个胖山匪跑了。”
步沉来到半死不活的抱香公子公子身边,抬起他的下巴看了看,
“有了这个,抓住那个应该不是难事。嗯~他似乎是…三国联合通缉的一个采花贼…”
慕云舒蹙眉,“采花贼?”采花贼截他的道作甚?!
步沉转身看向不远处的一个手下,“你们几个,把他带回京城送交京兆…”
“统领小心!!!” “呃…”
心窝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感,步沉低下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透体而出的箭尖,还不及反应,另外一箭再次快准狠地扎进了他的心脏。
“噗…”
慕云舒反应最快,不等抱香公子拔下身上第三支箭,立刻上前以铜戈将抱香公子剐成了若干部分,又将火把扔在了地上点燃,只见那一块块的东西仍旧不停地扭动挣扎,直到一阵阵焦糊味儿传来,才渐渐归于平静…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步清扶着步沉瘫坐在地上,有些畏惧地看着火堆,
“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慕云舒也没见过这阵仗,“应该是服过某种秘药的死士。步沉?!你怎么样?”
步沉摇了摇头,“终日打雁,没、没想到今天…老爷,麻烦,麻烦你告、告诉陛下,来世…步沉…步沉还…还愿意…”
话还没说完,步沉便没了气息。慕云舒长叹一口气,四下查探一番无果后招呼着众人带着步沉的尸体离开了茶棚。
雀灵山下
十几年过去,旧日的小院如今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暮成雪站在溪边,看着已然封冻的冰面,想起不知葬身何处的风飞扬,心中的怨恨越发清晰。
“大嫂,天气冷,待一会儿就走吧。”风无痕看着她落寞的身影,忍不住上前劝慰。
“无痕,我想子衿和孩子了。”
“大哥和侄儿在天有灵,定不愿见你如此伤神。”
暮成雪点点头,“我没事的,毕竟还有那么多事情在等着我,走吧。”
北黎皇宫
陌锦辰看着眼前冰冷的尸体,几分酸楚渐渐自心底蔓延开来,抬手阖上步沉微睁的眼,听步清汇报完事情的经过,陌锦辰的脸上怒意越炽。
“所以还有一个漏网之鱼就这么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跑了?!”
步清低着头沉默不语,慕云舒开口解释道:
“辰儿,那人轻功十分不凡,在场的没人能追的上。另外,对步沉下手的人,已经查明了身份,是一个采花贼,轻功亦十分高绝。此人一个月前在凌都落网被判凌迟,邪门的是,这贼人被凌迟九千刀仍未死,竟还有力气打伤天牢守卫越狱甚至夜入后宫盗走了凌皇的蟠龙随璧,惹的凌皇大怒悬赏十万两黄金捉拿。现在不止三国刑部,连江湖上的各大门派都动起来了。”
陌锦辰沉思良久,仍旧不得要领,“所以师父的意思是?”
“此人四处残害闺阁少女,得手一次便改换目标,再结合他诡异的功法…老夫推断,这群人应属方士邪修之类。他们劫夺偷盗宝物,以无暇之女修炼邪功,所图定然不小~”
陌锦辰轻轻点了点头,“步清,从今日起,由你接替步沉的大内侍卫统领之职,马上令刑部督办此事,一定要将这伙贼人的身份查清楚!”
步清跪地谢恩,“微臣遵旨,谢陛下隆恩!”
慕云舒见陌锦辰似乎没什么要说了,干脆摆了摆手,“全都下去吧。”
“…”宫人们看着陌锦辰,都没敢动地方。
陌锦辰眼中有些不悦,却没有表现出来,因为他知道慕云舒又话要对他说。
“全都下去。”
“是~”
随着殿门关闭,久未见面的父子俩静默片刻,自顾自地来到了朱阶上席地而坐。
慕云舒从怀里掏出一本秘籍,交给了陌锦辰。
“辰儿,为父隐居这十来年,本意是想自己创造出一套功法,但是…为父无能,于武学上并没有太高的天赋,万剑山庄的七罪剑窟我连第二层都没过去…”
陌锦辰知道他在想什么,当初被流云君断去一臂之后,师父便一直耿耿于怀,生怕哪天流云君反悔再来找他们的麻烦。所以在景明山庄养好了伤之后,他就默默离开,为自己去江湖上寻找遗落的武功秘籍,这一找,就是十几年…
“师父不必妄自菲薄,染衣说过,百年来从未有人能闯过万剑山庄的七罪剑窟…”
慕云舒垂眸,辰儿从未叫过自己一声父亲,不知是不愿承认他这个爹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辰儿,这《八苦剑诀》是我在无名古陵中偶然间得到的。从七罪剑窟出来以后,你妹妹楚染衣告诉我,欧冶家老家主曾经有个多年老友,那人也是一位绝代剑者,他曾经在荒山枯冢的无名古陵里钻研过一段时间剑法。我去到那里,一待就是十年,可仍旧一无所获。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无意间触动了古陵里的机关,机关打开之后,我便发现了这本剑谱。”
陌锦辰翻开那本剑谱,发现并没有任何署名。
“与它在一起的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吗?”
慕云舒摇头,“什么也没有。那座古陵已经被打开很多很多年了,丁点有价值的东西都被搜刮走了,什么也没剩下。”
“嗯,徒儿知道了。辛苦师父为徒儿付出了这么多,师父接下来要去哪里?回景明山庄吗?”
“…”慕云舒看出了陌锦辰眼底淡淡的疏离,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不然师父还能去哪呢?我看过了,这剑法甚为玄妙,你若能练成,江湖上应再难逢敌手,如此,师父也就放心了。”
“…徒儿明白了。师父一路劳顿,先去歇息一下吧。”
“不了,为师知道你不喜旁人管束,准备在京中休息几日便回景明山庄了。”
慕云舒站起身走向殿门口,陌锦辰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叫住了他~
“师父。”
“嗯?”
“保重。”
慕云舒转过身直直地看着陌锦辰,“辰儿,你心里一直都在恨着我,对吗?”
“…”陌锦辰拳头紧紧握起复又松开,“不,师父,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徒儿不会恨你。”
“哈哈哈…”慕云舒大笑几声,转身拉开殿门,“可你也不会认我。”
“…”
陌锦辰看着殿外夜色,脸上不见悲喜。恨不恨的,现在来说这些还有意义吗?一步错步步错。这么多年他不只一次的梦见,梦见他和倾儿在景明山庄守着满园牡丹花前月下儿女双全的情景。是他亲手葬送了属于他们的一切。如今步沉也不在了,他似乎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呵…这或许就是报应吧~
慕云舒出了宫之后并没有去从前的景云别馆,那毕竟是陌锦辰的潜邸,没有陌锦辰的旨意谁也没办法进入。踟蹰片刻,他来到了黎京最大的酒楼——玉镜台。
深夜,酒足饭饱的慕云舒被小二引着来到了客房。刚关上房门,忽而眼前白影一闪,紧接着屋内便亮起了火烛。
慕云舒看着坐在桌边正缝补衣物的人,有些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柔儿???”
温婉可人的女子嫣然一笑,扶着肚子起身来到了慕云舒面前,
“师兄,你回来了?累不累?我去给你倒茶。”
“柔儿……你?!这怎么可能?!”
慕云舒很清楚云柔已经故去近三十年了,可眼下的情况却让他浑噩的脑中多了几分迷惑,这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思索间,云柔端着一杯茶递给了慕云舒,
“师兄,先喝杯茶。”
“…”慕云舒接过茶杯并未动作,正要开口询问,却有一股奇香缓缓钻入鼻尖,腹部登时一阵锥心之痛,一身酒气全化成了冷汗。
“唔?!这是…毒??你究竟是谁?!竟敢、竟敢…!”
云柔摩挲着肚子,笑着来到慕云舒身边,
“师兄,你真的认不出我了吗?”
“你不是…不是柔儿!”
“好吧,我确实不是。”
暮成雪手中旗幡轻甩,一切忽而平静。借着烛火,慕云舒终于看清了暮成雪的脸。
“是你?!(见)人!你竟敢…”
话还没说完,屏风后的风无痕迅速出手点了他的睡穴,慕云舒身子一歪,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大嫂,你既然知道骗不了他,为什么还用夜魇术呢?”
暮成雪捡起杯子放在了桌上,“不用夜魇术,他马上就会察觉到你我的呼吸声,我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他出现,绝不能让他再次逃脱。”
风无痕点点头,“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捆起来,带去寄雁山。”
“好。”
深夜 寄雁山脚
风无痕赶着马车拉着一口棺材刚走到寄雁山脚下,忽而身后棺木中开始传来阵阵响动,风无痕出声喝住马儿,下一刻,棺木凌空翻腾了几圈紧接着便四分五裂,慕云舒脚踏棺盖逆风而立,冷冷地看着风无痕~
“老夫早该想到是你们!那日的胖山匪和采花贼都是你们安排的吧?!那个(见)人呢!竟然诈死骗过了所有人,这十几年来,你们应该一直在寻找老夫吧?!”
风无痕笑了笑,“马后炮谁都会,老贼,本座容你苟延残喘十几年,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今日,你必死无疑!”
慕云舒面带嘲讽,“小子轻狂,老夫这十几年来一直在钻研武学,你以为就凭你能杀的了我?!”
风无痕摇了摇头,示意慕云舒看向他身后,“要杀你的不是我。”
慕云舒转身,见暮成雪一身黑衣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面色登时冷肃了几分,
“(见)人,你竟也下作到学会使毒了?”
暮成雪顶着易容而来的旧日面孔走到距离慕云舒一丈处,
“使毒就是下作吗?那你从前用巫蛊之术对付黎国先帝又怎么说?明明是为他人做嫁衣还在沾沾自喜,自作聪明的蠢货!”
慕云舒面带狐疑,“你什么意思?”
暮成雪晃了晃手中瓷瓶,“第一这不是毒,是行香散。它可以保持尸体不腐,但必须在人活着的时候服下才有用。第二,其实陌锦辰…真的是陌信天的孩子。你被云柔骗了。”
“放屁!(见)人,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挑拨我父子关系!”
暮成雪挑眉,“你不信?那好,我送你去底下亲自找云柔对峙,如何?!”
慕云舒不欲多言,抬手便冲着暮成雪打出一掌,暮成雪早有防备,两人你来我往地缠斗了起来,几十个回合以后,暮成雪耐性渐失,腰间涅槃出鞘,以极快的身法攻击着慕云舒周身大穴。
慕云舒一边防守,一边想起当年辰儿曾经说过这个(见)人心脉受创,武功已经废了,那这是…不对!十几年过去,她的这张脸怎么完全没变?!
“你不可能是上官倾城!说!你到底是谁!”
“不如你来猜猜看?”
“无知小辈,老夫今日定叫你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凭你?!”
暮成雪手中剑势忽变,剑锋对着慕云舒的左腿狠狠一划,慕云舒一声惨叫,半跪在了地上。
“这一剑,是为了我姑姑上官明华!”
慕云舒恨恨地瞪着暮成雪,“(见)人!!啊!!”
暮成雪再补了一剑,“这一剑,是为了我弟弟陌承风!”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
“我当然会杀了你。不过在那之前…有些真相我还是应该告诉你,免得你顶着一脑袋绿到了那边被陌信天嘲笑费尽心机养大的居然是别人的种。”
慕云舒努力忽略琵琶骨上传来的痛楚,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骗我!”
暮成雪以剑尖挑起慕云舒的下巴,“骗你?你以为我这十几年都在做什么?呵,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是有疑影的吧?毕竟你和云柔在一起的次数一掌可数,怎么会那么巧就有了陌锦辰?而且,你真觉得陌锦辰的长相有哪里像你吗?”
“(见)人!你住嘴!!!”
慕云舒气急攻心,不顾身上剑伤运起余下所有内力一掌打向面前的暮成雪,暮成雪眼神一冷,足下轻点,身形飞速向后退去,却意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松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暮成雪已知来人是谁。多年默契使得她与流云君对彼此已是分外熟悉,
“师父。”
流云君接住暮成雪借力转身揽着她堪堪站稳,却见暮成雪再次凌空一跃,运起《荒诞不经》中的非寒掌法一掌拍向了气空的慕云舒,四溢的罡风直接将慕云舒拍飞了五丈开外,风无痕看着倒在自己脚边不停咳着血冰碴、肋骨凹了一大块的慕云舒,心里暗骂了一声活该。
“我说什么来着?!今日你必死无疑!”
“…”
暮成雪这一掌并没有使出全力,所以慕云舒除了经脉被掌劲封住肋骨碎了几根倒也没什么要命的伤,毕竟留着慕云舒还有用。
“师父,你怎么来了?”
流云君抬手理了理暮成雪耳边碎发,“日前陛下派葛臬来到影山,言明慕云舒之事,让我来支应一下。”
暮成雪点点头,“欢颜呢?”
“在客栈。放心,她已经十三岁了,武学修为在年轻一代里也是拔尖的,黎京没人伤得了她。”
“嗯,无痕,把这个老不死的带上,我们先去雀灵山。”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