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许辉好像不是第一次来这,驾轻就熟。“老板娘,两间房”。

    老板娘看了眼单子册,手指在本上滑动着,最后停在一处。“只有一间房了。”

    看着许辉为难的神色,知道他没有话语权,转而绕过许辉,将视线重新投落在魏熙身上,秉着不能丢单的心思,贴心地给两人找台阶“小情侣不打紧的哈,再说这么晚了,山上的路不好走,心疼一下你男朋友?”

    两人开门进去,魏熙环顾一周,还算整洁,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许辉往门口走。陌生的房间,以及日落西山的天,都让魏熙的心晃动不安,急忙叫住许辉。“你去哪?不是说没有房间了吗?”

    我去朝老板娘要一床铺子,说完看向床

    魏熙顺势看过去,只有一床被子,晚上确实没法睡。随即点了点头,紧接着加了句,“那我在房里等你”

    许辉看着她,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对他表示出依赖感。“恩”

    魏熙刚从公共浴室回来,就看见许辉在床沿坐着,不时颠了颠。

    “床铺拿来了?”可又没看到周围多余的行李。

    许辉站了起来,最近热季,然后开始给自己搭床。

    魏熙看着空旷旷的板子,上面光秃秃的,连个单子都没有。

    魏熙:你这样睡会不舒服,说着将自己床上的被递给他,“我披着衣服就行。”

    许辉接都没接,直接躺了下来。“没这么多讲究”这几年到处比赛什么样的恶劣环境没经历过。”魏熙也没在执着。

    …………

    今晚的月色好像格外的亮。漫漫月光透过窗帘衍射到房间里,勉强看到人影绰绰。

    身下的木板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紧接着伴着衣服之间的悉悉碎碎。

    许辉?

    许辉赶紧固定好自己的身体,不敢发出声响。“吵到你了?”

    没,就想问你,硬不硬?

    许辉:啊?你说哪?

    “你躺着的板子。”魏熙趁着月色看着男人身下,由两个椅子以及床头柜搭起来的木板床。

    “皮糙肉厚习惯了。”

    许辉:你呢?

    没有想象的那么硬

    许辉:我看过一个童话,说看一个人是否是真公主,就把一颗豆子放在被子下,然后铺上好几层单子,第二天问她们睡得舒不舒服,如果不舒服,就是真公主。

    许辉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声音,转头看过去,才知道人早就睡着了,静谧的月光趁得魏熙本就白净的脸越发柔和。

    魏曦也没怎么睡好早上5点多钟就醒了。看向旁处,没了人,昨天聚在一起的桌椅被分散到角落各处。

    魏熙起身,简单洗了簌。正好许辉拿着早餐上来:起来了

    恩

    将手里的包子递给她,吃完咱们就上路,回市区。

    魏熙坐在床沿上,呆呆地点头,顺从地听着许辉的安排。

    “想什么呢?”

    魏熙懵懂地抬头:就,觉得谁做你女朋友,应该挺幸福的。

    许辉呆愣了一下。

    下楼的时候,老板娘一直朝她笑,她也不好不笑,也就回以灿烂笑容。许辉一进来,就看见两人互相傻笑。“笑什么呢?”

    魏熙咧着嘴,我也不知道,老板娘冲我笑,我也不好不笑呀

    许辉向前推她,走了。

    到达市区之后,许辉陪魏熙重新办理了租赁手续,就在周围转了转。

    看着许辉时刻跟着自己,你不归车队了?

    输赢已定,只是一场车队之间普通的友谊拉练赛。

    哦,你们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地方比赛?

    陡峭的山路,天然的赛道,挑战极限,没有理由不来。

    见魏熙不说话,怎么?觉得我是天才,不需要练车?

    魏熙看着他戏谑的模样,还嘴道:才没有。

    竞技体育,成绩是练出来的,冠军是撞出来的,我们的工作就是在生死之间不停地跳横。所以,在赛车这条路上,没有天才这一选项。当然,你也要相信总有一个赛车冠军脱离领奖□□立存在的。

    什么意思?(时隔多年,魏熙才明白当年这句话对赛车手来说,意味着什么。)

    许辉没有回答,转言道,你还要在这待多久?

    魏熙低着头,踢着脚下的小石头,可心思却全然不在脚上。“我工作还没有做完,还要在这呆上几天。”

    许辉点了点头,刚准备说些什么,魏熙就停了下来,侧过身看向许辉。“所以,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在这多玩几天。”说完就快步往前走,似是赶紧跟刚才的话撇清关系。

    许辉低头看着魏熙,嘴角忍不住地泛起弧度。

    魏熙不见人跟上,回头就看见许辉在那揶揄偷笑:你笑什么?

    许辉:陈熙,你没有原来可爱了。

    陈熙,这个久违的称呼。她好似早已跟过去的陈熙剥离开,而他的出现,好像又将她们重新粘合在一起。

    在老家的那段时间,应该是爸爸去世前最好的时光了,她的自信、热情、优越、无畏都是家庭给她的,她的精神富足,即使当时的环境不好,但她相信这只是暂时的,爸爸妈妈会接她回去,她还是爸爸妈妈宠爱的小公主。

    所以她敢于与欺负许辉的那一帮人对抗,敢于被孤立,她不像许辉那样,花费时间狼狈地去证明自己,她骄傲地站在那里,无畏别人的眼光。

    可是这些都被她接回来的那一刻打破了,但她还心存侥幸,认为她不配合,不接受,妈妈会为了她而妥协。

    她事事都故意跟李君茹对着干,即使将户口本名字那里被改为“魏熙”,她依旧固执地在所有的书本上写上“陈熙”两个字,爸爸说,晨曦,清晨的希望,代表美好的祝愿。可是这个,她妈妈也要毁掉,她不明白为什么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会这么恨,不容许她沾染那个人曾经的一丝一毫,连姓氏都要剥夺。

    她不止一次跟李君茹说过,硬的用过,软的也用过,如果爸爸惹你生气了,伤害你了,你告诉我,我们去找他,我打他给你出气,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可每一次都换来妈妈的眼泪,直到李君茹再也受不了她的胡闹,他死了。你的爸爸死了

    “你爸爸死了”“你的爸爸死了”,她的脑子轰了一声,这句话一直在她的脑边转,嗡嗡的。她反应的一会,第一个就是不相信。“怎么可能,你恨他,也不能说他死了吧”

    可是好像也只有这一个解释。不然妈妈爸爸那么相爱,为什么突然改嫁他人。魏熙想要继续追问,那坟墓在哪?我去祭拜。

    李君茹更是哭到难以自持,“求求你了,别问了,不要再提这个人了,好不好。”

    魏熙好像就在那一刻彻底变了,从她不再执拗于“陈熙”,接受别人叫自己“魏熙”开始,她接受了这个新家的一切,新的爸爸,新的哥哥。为了妈妈接受这一切,虽然她依旧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她理解了妈妈那一刻的不容易,她应该理解的。如果爸爸在的话,该心疼妈妈了,因为过去就是这样的。

    一开始她们都不敢在魏熙面前过于亲近,只是相近如宾,可魏叔叔眼里的爱意是可以从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她庆幸那个男人是真的爱她的妈妈,如果不是因为爱,怎么会费心讨好自己,如果不是因为爱,怎么可以忍受自己每天一波三折的荒唐与闹剧,妈妈是感激的吧,也是爱的吧,她也在对魏征的好,来回报他的爱与理解。

    人总是痴迷于曾经的美好,而忽视现存的幸福。也许她应该试着往前走。

    ……

    接下来的几天,许辉充当司机,魏熙指挥调令。许辉在车外抽了根烟回到车上,魏熙还在鼓捣着摄影机。

    想起自己当时拉练比赛走得急,她的摄影机自己还没还。“摄影机你又买的?”

    魏熙继续鼓捣着,来回巡视这几天拍的照片,漫不经心道:哦,没

    “干这行的,不能只有一个。多存几个,以备不时之需。”

    “备胎?”

    恩?以备不时只需等于“备胎”?你这什么逻辑。

    许辉酸道:我也是以摩托吃饭的,我只有一个。

    恩?魏熙显然没有明白他的语义所指。

    一个摩托。

    魏熙眉头紧皱,那能一样吗?你骑得过来吗?

    你用得过来?

    当然,拍摄不同的景象,不同的风格,就选择不同的设备。在魏熙看来,两者根本不能混为一谈。

    许辉默不吭声,启动着车子,魏熙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索性闭着眼睛补觉。

    清晨的纳木错,游客比较稀少,人们都还在睡梦中。魏熙来回走动,巡视着最好、最美的角度。魏熙沉浸在静怡中,呼吸来自了离天堂最近地方的空气。“难怪这么早叫我来这”

    魏熙沉浸在纳木错天然的自然风景中,宛如来到了摄影者的天堂。

    许辉:只有这时候,纳木错的静怡才会显现出来,可以心无杂念地静静感受着世界的美。

    魏熙不停地调试着角度,直到镜头里出现一对情侣,径直向他们走来,出现在她镜头的焦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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