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ack #2

    两年前,秦氏娱乐集团创始人大病初愈后退居二线,集团发展的重担自然是交给他的亲儿子——秦殊秦时俩兄弟。

    秦时一直想在国内策划一场革新电音节,满世界寻找灵感。

    去年七月,欧洲电音节tomorrowland,他意外闯入一段光怪陆离的邂逅。

    无意间注意到舞台上纤细渺小的少女——扎着两个粉色丸子球,戴着巨型螺旋眼镜,营造出一种独特的飞入云端般的梦幻听感。

    任何人第一次听到周贝拉的作品,都会被她的才华打动,

    他爱上周贝拉的音乐。

    自此开启一场步履不停的追逐。

    ……

    科切拉音乐节现场,VIP区。

    秦时单手插兜,接过好友赵亨利递来的冰啤酒,仰头一口灌下,冰凉的液体顺着滚动的喉结下淌入肚,消退了几分燥热。

    赵亨利的目光随着攒动的人流,确定那是撒哈拉舞台方向。他看向秦时,问:“那边快开始了,现在去吗?”

    秦时点点头,随手将易拉罐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二人慢悠悠晃至目的地,舞台周边早已挤满了人。两人选了一处空地,面朝舞台,背对地标摩天轮。

    赵亨利扯着嗓子问:“兄弟,听说你连下个月EDC的票都买好了,你不会是专程为了周贝拉吧?”

    秦时一本正经回他:“我是工作考察,顺便追个星。”

    赵亨利不以为然:“少用工作当借口!周贝拉的演出你是一场不落,就这么喜欢人家?”

    秦时瞳仁里闪烁着期待的光,嘴角上扬:“是欣赏她的才华。”

    赵亨利不禁咋舌:“口是心非,分明是另有企图……”

    秦时想通过参加派对认识电音女神周贝拉,顺便聊聊未来合作的可能性。他往赵亨利耳边凑:“对了兄弟,你搞没搞定afterparty?”

    赵亨利比了个ok的手势,又贱兮兮地说:“你说周贝拉这么神秘,遮遮掩掩的……万一是个丑八怪呢?咦,不敢想不敢想。”

    秦时弯唇:“就算长得丑,她的才华足以让人忽略外貌的不足。”

    语毕,视线重新聚焦舞台中央。

    赵亨利若有所思。

    对秦时而言,才华居然比脸蛋重要?

    呃,难以置信。

    演出的第三首歌,走小清新路线的tropical house风格,前奏就像一股温柔的海风迎面吹来,营造出一种夏日专属氛围。

    只是还未到高潮部分,秦时的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

    秦时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他亲哥秦殊。

    秦时皱眉,瞬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场内信号很差,秦时刚接通电话,在几声“喂”之后便自动挂断了。无奈之下,秦时只好往出口方向走去。

    当信号从一格变成两格,微信提醒接二连三弹出。秦时迅速点开秦殊的聊天框,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

    消息很简短,只有几个字:爸进icu了,速回。

    哪还有什么心情听歌啊。

    秦时归心似箭,一时分了神,猛踩刹车还是撞上了前面突然减速的轿车。

    就在他心情跌落谷底、狼狈疲倦至极的时候,周迦出现了。

    ……

    -

    周迦是一米六出头的小骨架,身材纤瘦,独自走在前面。秦时高她一个头,拉着行李箱跟在后面,身高与体型差距造成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周迦掏出钥匙按了一下,几米开外的黑色雷克萨斯LX570应声而动,灯光闪烁。

    一个娇瘦矜贵的小姑娘,居然开一辆强悍帅气的越野车,乍一看十分不搭。

    周迦打转向灯,找准时机一踩油门,引擎轰鸣,车子呼啸着融入高速车流。

    平稳行驶中。

    周迦瞟了眼秦时,出于人道主义问了句:“要不先去一趟医院做个检查?”

    秦时嫌麻烦不想折腾,连忙说:“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行吧,反正身体是秦时自己的,出了事也赖不上她。

    周迦想。

    秦时态度良好,低声商量:“车祸的事,你能不能替我保密?”

    周迦点头允诺。她懂,秦时不想让家人担心。

    秦时又问:“机票买了吗?”

    他默认周迦知道父亲住院了,要一块儿回国。

    周迦说:“买好了,明天中午飞,应该和你是同一班。”

    刚才趁着堵车的间隙,周迦斥巨资买了一张直飞的经济舱。

    一时间再无其他话题可聊。

    两人也不强求,没有试图没话找话。

    周迦点开自家厂牌音乐电台,把音量调大两格。环绕声音响系统播放她偶像兼老板G.R.X.的新歌,周迦听得津津有味。

    下一首是她的歌。

    周迦习惯性跟随节奏,指腹轻敲方向盘。

    往右变道的时候,她扭头看右侧后视镜,意外发现秦时听得专注,脸上有笑意。

    周迦好奇问:“你之前听过这首歌吗?”

    秦时淡定说:“当然听过。坦白讲,我很欣赏周贝拉的音乐。”

    听到秦时的赞许,周迦强行压住上扬的嘴角,眼尾眉梢都透着得意,又问:“她今晚的演出,你看了吗?”

    秦时表露遗憾,语气低迷:“只看了个开头就走了。”

    周迦噤了声,偷瞄秦时,见他垂头丧气的,于是悄悄地切换成私密歌单,是按今晚演出顺序排列的。

    就当是她宠粉好了。

    秦时不愧是死忠粉,前奏刚出来就知道是自己女神的歌。

    他给周迦一个肯定的眼神,认同她的品味,赞扬她的善意。

    播到第二首歌的时候,秦时看了眼车载屏幕滚动的歌名,MINE。

    “新歌上线了?”秦时问。

    周迦心头一颤。

    今晚是《MINE》的首秀,她隐约记得老板说,科切拉的演出一结束就立刻全网发布新歌。

    她故作镇定:“好像是几分钟前刚上线的……”

    秦时闻言,打开音乐app,果然新歌刚刚上线。

    他喜滋滋地加入最爱歌单。

    周迦长吁一口气。

    差点穿帮了。

    她可不能让秦时发现自己的秘密。

    万一秦时向家里告发她,那群老古董定然会责怪她离经叛道,有损家风,逼她回国做个听话的豪门媳妇。

    好不容易才取得如今这般成就,不能功亏一篑。

    只不过。

    品味挑剔的秦时竟然是她的粉丝。

    周迦偷乐,先前的烦躁消散了一大半。

    -

    车子沿着两旁种满棕榈树的大道,驶进一栋三层别墅小院。车库门缓缓升起,周迦把车停好。

    秦时对周氏集团的雄厚财力略知一二,他也知道周迦是周家的掌上明珠,宠得不了,可还微微震惊周迦竟独享一桩比弗利山庄小别墅。

    他进屋后,忍不住打量了一番,嘀咕道:“我记得你在费城读书,怎么搬到洛杉矶了?”

    周迦皮笑肉不笑说:“谢谢您挂心,我呢确实在宾大读过书,不过已经毕业了。”

    秦时对自己的近况是一无所知。

    周迦一时不知该是庆幸,还是生气。

    秦时闲逛完一楼,挪步到二楼,眼瞅着就要上三楼。

    三楼可是周迦费尽心思改装的工作室,通常不锁门的。

    周迦一时情急挡在楼梯口,用眼神指向左手边的房间:“你就睡二楼的客房吧。”

    秦时面上慵懒闲散地似笑非笑,眼眸中掠过锐利精光,直接点破她的言外之意:“不让我上楼?”

    周迦随便扯了个理由:“楼上是杂物间,没什么好看的。”

    秦时反应了两秒,眉尾上挑,语气像在开玩笑:“你该不会是瞒着我,在楼上藏了个人吧?”

    周迦板着脸推了他一下,秦时纹丝不动。周迦握紧他的手腕将人往客房拖,气鼓鼓地反驳:“我对金屋藏娇没兴趣!”

    眼见周迦炸毛一副凶巴巴要吃人的样子,秦时乐了,决定不逗她,任由周迦牵着走。

    只是……

    客房里只有一副床架,一个床垫,甚至没有被子和枕头,怎么睡觉?

    秦时扫了一眼,黑着脸,二话不说往外走。

    周迦一时没反应过来,伸手去抓。二人力量过于悬殊,周迦一个不稳,反被秦时一把带走,恍惚间撞上了对方结实的胸膛。

    周迦抬眸,见秦时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控诉她待客不周:“我不住毛胚房,也不睡地铺。”

    下一秒,她就注意到秦时下巴有斑驳血迹,心里嘀咕着大概秦时本人都未曾注意到他受了伤。

    再次于心不忍。

    嗯,就当是她宠粉好了。

    “秦时,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拿药。”

    周迦说完,撇下一脸茫然的秦时,小跑着下楼,从柜子里拿了棉签、酒精和创口贴,迅速回到二楼。她好声好气道:“你太高了,我要仰着头给你擦药,脖子会酸的,你能不能坐下?”

    这一次秦时倒是十分配合,乖乖坐在床沿边上。周迦抬起他的下巴,拿棉签蘸了酒精,小心翼翼地帮他清理伤口。

    好在伤得不重,只是蹭破了皮,沁出了点血。

    周迦一言不发,神色专注。

    秦时垂眼,细细打量周迦。

    皮肤白皙透亮,浓密纤长的羽睫垂了垂,琥珀色瞳孔下方隐约可见黑眼圈。几乎没什么妆感,一点也不像是去音乐节的,反而更像是通勤装扮。

    暖橘色灯光映衬下,周迦整个人像裹了一层柔软明亮的轻纱,怪可爱的。

    低头看着,秦时竟有些忘形,对着周迦白玉似的耳廓轻轻吐字:“我不睡客房,我要跟你睡。”

    说得轻佻,又像在撒娇。

    身为合法夫妻,他的诉求合乎情理。

    周迦睁大眼睛,报复似的将创可贴往伤口上狠狠地按。

    “嘶——”秦时吃痛嘘气,往后一仰。

    周迦起身,斜乜他一眼,话里有话:“秦时,你不行啊,在我面前总是这么狼狈,唉。”

    秦时皱眉,顷刻间满脑子都是他求婚的场景。

    别人求婚都是单膝跪地,而他求婚是双膝跪地。

    是挺狼狈的。

    更狼狈的是——

    向来自负的他,曾经看不上周迦,还亲手毁了这门亲事。在秦家出事后,他又厚着脸皮恳求周迦履行婚约。

    每每想到这,秦时心里就像长了一根无法拔出的刺,时不时扎一下,不见血,但疼痛感足以让每一粒鸡皮疙瘩悚立。

    秦二公子不可一世的傲骨可经不住这般嘲讽,但周迦偏要往他的雷区闯,还故意踩上几脚。

    他冷脸拽着周迦往主卧走:“我是挺狼狈的,你就不能心疼我一下?”

    又阴阳怪气补了一句,“我们可是夫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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