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药

    戚烨飞身上檐,于高出可见远处有一辆马车甚为突兀的正疾驰驶于大街之上,马车柱首上悬挂有两只灯笼,灯笼上赫然注有叶字。

    马车非寻常人家可供之物,而京城之中高门大户姓叶的人家,不过也就叶尚书独一家。

    “什么!梦梦她被带走了?”

    戚烨将事件转述于糖水铺中的众人,骇得若悠月一下起了身。

    柳安然手中的毛笔直接滚落于宣纸之上,乌黑的墨汁随着笔的旋转滴于纸张之中,她面露忧色地看向戚烨问道:“戚公子可知是何人所为?”

    戚烨蹙眉道:“应当是叶家将人带走了。”

    帕子都落了地,怕是用“绑”更为适合,奈何悠月如今有孕在身,若是说了实情她定要操心过度,于她身子不利。

    孙茜儿一拍桌子,怒目圆睁,“叶家?哪个狗屁叶家,我现在就去把梦梦姐姐带回来!”

    若幽月与孙茜儿对京城之事不多了解,但柳安然自是知晓这个叶家是哪个叶家的,不免心头疑虑。

    这叶府与梦梦非亲非故又无冤无仇的,为何好端端的要将人带走?在京中,也未曾听过温府与叶家有结什么仇怨。

    温梦梦对若悠月有恩情,加之若悠月与温梦梦感情甚好,戚烨自也是不能坐视不理。

    “我去一趟叶府。”

    说罢,戚烨转身而出,孙茜儿本也想跟上戚烨一同前去,却被柳安然给拦了住。

    “茜儿妹妹,事情尚不知缘由,你先别去凑这个热闹,待戚公子将事情查清了,你再去也不迟。”

    若悠月明白柳安然的心思,茜儿妹妹如今正是心急之时,一个不小心可能便要做出冲动事情来,便同柳安然一同劝道:“安然说的是,我与安然对梦梦妹妹的担心一点儿也不比你少,只是现在可不能贸贸然行事。”

    孙茜儿也是听进了二人的话语,虽心中还是焦虑,但总归人是留下了,“柳姐姐,到底是哪个叶家?”

    柳安然无奈叹息,“戚公子说的叶家应当是工部的叶尚书府上。”

    若悠月轻抚额头,口中不悦道:“叶家这又是闹得哪出,好端端的怎么就将人给带走了。”

    柳安然摇头,“如今我们无凭无据的,怕是也只有身为镇南王的戚烨可以直接登门拜访了解状况了。”

    若悠月微微颔首。

    孙诗玲的勺子半悬在空中,对店内发生的事情满面震惊。

    这一个两个的,还有特殊身份?

    *

    戚烨未更衣便径直去了叶府,门口两位守门的小厮见戚烨虽身着粗布衣裳但一身贵气,亦是不敢怠慢了去,刚想上前招呼便见戚烨从怀中掏出一块鎏金的牌子。

    “本王找叶大人。”

    那小厮看了眼金牌上的字后,立刻吓得跪伏在地行着大礼,“小的参见镇南王。”

    另一位小厮见到,当即也跪地开始行起大礼。

    戚烨收起金牌,冷声道:“起吧,快带我去找叶大人。”

    两名小厮这才敢起了身,赶紧将戚烨迎入府内,二人心头纷纷猜测镇南王突然寻来府上究竟是何要紧事宜。

    叶山清今日身子不爽利,已向皇上及礼部尚书柳大人告了假,正卧在榻上休息。

    近期明央殿修缮事宜多处不顺,工事已被耽搁许久,儿子又被夫人抓到偷偷去暗香赌坊赌钱,自己又犯了头痛病,当真是诸事不顺,刚叹了口气却听闻外侧急急忙忙传来脚步声。

    “大人,大人,您快些去大厅吧,镇南王来了。”

    王爷忽而来寻他做甚么!

    叶山清顾不得头痛之疾,赶忙道:“快伺候我穿衣。”

    穿戴整齐后,叶山清才由丫鬟搀扶着赶向了大厅。

    “参见王爷。”

    叶山清头疼得紧,这一跪险些跪得斜了身,吓得一旁的丫鬟连忙将其好好扶住了。

    见叶山清的模样,戚烨也知他近期不怎好过,光是明央殿之事迟迟未能进展,皇上已是怒了三回。

    “叶大人请起。”

    “谢王爷。”

    二人落了座,叶山清才敢揉了揉太阳穴,小心翼翼地问:“不知王爷今日所来是为何事?”

    戚烨也懒得说些周旋之话,直接道:“本王夫人的闺密,被叶家的马车带走了。”

    叶山清大惊。

    什么!

    镇南王妃的闺蜜,被他们叶家的马车带走了?

    这、这、这也太荒谬了。

    他们叶家好端端的,去带镇南王妃的闺蜜回府做什么?

    莫不是镇南王看错了不成……

    虽心中大为不解,但毕竟是镇南王亲自来问,自要是查上一查,也算是给镇南王一个交代了。

    叶山清赶忙对着一旁的丫鬟道:“去、去查查,今日我未上朝,府上的马车被谁给用了!”

    小丫头得了令立刻小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小丫头便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回大人,马车被三公子借去了。”

    一听三公子大名,叶山清不知为何心头一紧,语气也跟着不悦道:“可知道去哪了?”

    小丫头立刻惶恐,支支吾吾道:“是……杏楼。”

    看着小丫头这般惧怕的架势,叶山清便知晓那逆子又威胁府里下人们不能多言,登时头痛欲裂,怒得颤声道:“快,随我一同去杏楼。”

    他叶山清为官这么多年,不敢说清正廉明,但所做之事无愧于皇上、无愧于百姓,偏生就生了这么个逆子,天天不是去赌坊就是去杏楼开房强迫女子与其私///通。

    就为这事儿,他不知打过叶榆多少回,但叶榆回回记不住,他也是束手无策。

    指不定今日之事,当真是这逆子见姑娘生得好看,要带走强迫于她。

    “王爷莫要着急,下官这就命人叫马车。”

    虽是嘴上这么说,但心头最急的也莫过于叶山清,若那姑娘真出了什么事,依照镇南王的性子,他们叶府怕是要倒大霉呀!

    *

    杏楼内,叶榆衣冠楚楚地端坐于桌旁,看着眼前卧于床上的小美人。

    “叶公子,我可没说错吧,我这堂妹别的不说,那样貌可是一等一的美人,当年我们温府的姑娘,那都可是要送给皇上去的。”

    温兆园立于叶榆身侧,脸上满是谄媚与得意之色。

    他与叶榆是在暗香赌坊内认识的,一来二去两人便也成了好友,叶榆同他一样皆好美色,爹给他迷药之时,他第一反应便是可通过叶榆之手毁了温梦梦。

    叶榆搓了搓手,面上如常,但下面已经起了些反应。

    “果真不错。”

    温兆园见叶榆满意,更是喜道:“那迷药后劲可大,待我堂妹醒后定是四肢无力,届时任由公子把///玩。”

    叶榆立刻左右摆了摆食指。

    温兆园不能会意,但那尖嘴猴腮之人却对着温兆园笑道:“我们家公子喜欢来些刺激的,这软绵绵的,不给劲。”

    这下子,只要是身为男子,傻子都能会意了。

    温兆园附在叶榆耳侧悄声说着什么,叶榆越听越满意,一拍手掌道:“好,就依你这般做。”

    既然软经散不行,那定要下最猛的烈药才是。

    “那大人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取药。”

    叶榆点了点头,待温兆园关上了门后,立刻迫不及待地来至温梦梦身侧。

    这等姿色,真不知比他以前玩的女子好上多少倍来。

    此时,温梦梦也已渐渐恢复了清明。

    她微微睁眼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陌生男子色眯眯的面容,她立刻便想开口呵斥,只是嗓中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温梦梦有些慌张地想要爬起,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丝毫动弹不得。

    糟了,自己这是中迷药了吗?

    “瞧瞧,连个喘都发不出,这有什么意思。”

    那男子咯咯一笑,轻抚了一把温梦梦的脸颊道:“小美人,等会儿我们便好好玩玩。”

    温梦梦心头厌恶,但却躲不开他伸过来的手,其中玩玩是为何意,她心中已再清楚不过。

    深吸了几口气后,温梦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有冷静之后,她才能好好去想有没有解决的方法。

    而杏楼附近的翠珏轩中,林锦无奈道:“世子,这都第五根簪子了,温姑娘也只张了一个脑袋,哪里带得过来。”

    秦蕴将白兰镶金玉簪收至锦盒内笑道:“姑娘家总是喜欢这些个饰物的。”

    是是是,喜欢喜欢喜欢,买个簪子吩咐下人来买便是,自己还非得亲自来挑。

    林锦边吐槽边踏出店门,便见温兆园满面春风地跑出了杏楼。

    秦蕴自是也瞧见了,面色有些不善。

    翠珏轩的物件个个精贵,林锦将东西都转至了马车上后皱眉道:“不知为何,每次见到他便觉得没有什么好事,总觉得他在打什么歪主意。”

    秦蕴未回话,只是心头不知为何隐隐有些不安。

    “阿锦,这杏楼是什么地方?”

    “哦,是一家客栈。”

    客栈。

    青天白日的,温兆园去客栈做什么?

    温府尚且还没被变卖,若是想歇息又何必特意寻了客栈去休息。

    “世子,您可要再逛会儿还是咱们回府去?”

    秦蕴蹙眉看向杏楼,恰在此时,温兆园又兴高采烈地跑了回来,林锦眼尖,瞥见温兆园手中的赤红色小瓶,口中惋惜道:“这温兆园,怕是来糟蹋姑娘家的,方才他手中的小瓶,是花楼常用的烈香,用来供女子催///情所用。”

    心头不安被放大,秦蕴眉头拧得更紧。

    “阿锦,跟上他看看。”

    林锦赫然想起上次去温兆园房中看到的大不敬之物,这次他手中拿着那种东西,世子还让他去跟着看,这是打算让他看什么……

    但主子的命令又是违背不得,林锦只得不情不愿地悄声跟上。

    温兆园先行进了屋,而后便将门带上,林锦翻身而至,掀开窗户纸朝内瞧去,顿时面色慌张,匆匆飞身至楼下对秦蕴道:“世子不好了,楼上绑着的是温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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