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
“和你的心上人一起,手拉手走在街上。”
————海子
天在下雨,漆黑一片。
林初忽然想到她第一次见到陈执,似乎也是这样的天气。黑色的校服,没拉拉链,衣摆鼓起来像乌鸦的翅膀。黄色的头发和没有温度的表情让他在夜幕里格外显眼。
我们好久没见了,陈执。
如果他们没有分开过,林初不会相信一个人的思念竟然可以绵长到这种地步。她无数次经过马路边的网吧,都会想到陈执拿着烟从里面走出来的样子,风把他的头发吹的散乱,他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她行过校园的梧桐树,看到地上斑驳的影子就想起他家院子里的橘子树。坐在热闹的食堂里,会想起他为了让她停止说话而故意把花塞在她嘴里。这思念无可救药又没有尽头,连她自己都觉得无力。
一帧一帧的画面在她脑海里重现,好像他依然在她身边。仿佛刚刚经历过,又好像从未发生过。她记不清了。
陈执去了寄宿学校。她不知道他的作息,怕贸然打扰会吵到他。而他也从不联系,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信,就像从未出现过。
林曲的混沌店生意很好,又时候电话通了,也说不了几句话就匆匆挂断。期间她又去看了几次林趋,无一例外都被拒绝。她坐在空空荡荡的屋子里,栏杆对面空无一人。
她辗转两座城,依然没有见到想要见到的人。
“你是在怪我吗?爸爸”
“对不起,爸爸”
“无论发生过什么,我都永远爱您。”
三中的教室里重新坐满了学生。写过字的墙壁被重新粉刷,留过血的地板被彻底清洗。从此以后,操场只是操场,教室只是教室,走廊只是走廊。那些过往,已经成为历史。那些夹杂着恨与哭声的场景,再也不会重现。
她把自己活成了一座孤岛,拔地而起,挥手告别了所有或伤痛或喜悦的曾经,把所有不为人知的事情标上无可奉告。她才十八岁,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李思巧用恶意和悔恨撞碎了她,她拾起碎片,继续赶路。她没有输给十七岁,即使遍体鳞伤她依旧度过了那片野。
雨停了。
操场上重新活跃起来。学校接受了大一新生的提议,每晚八点在操场举办音乐长跑节。刚才因为大雨推迟了一阵。
音乐重新播放。林初静静听着。
What feels good as,
那是何种美好的感觉,
Love you've walked on glass for,
爱上了你如履薄冰的小心翼翼,
If the clht or if it's wrong,
不去想时钟的指针如何转动,无论其对错与否,
I will lose mine if you lose yours,
我都会随你一起迷失在这天地,
Until,
直到啊,
Until,
直到那,
g rain in your hat,
纷飞的细雨濡湿了你帽檐,
A is caught up in your beard,
微光在你的胡须中若隐若现,
Like my fingers wao rest in it,
如同我寻觅着歇脚良港的指尖,
Until,
直到啊,
Until,
直到我们,
Make believe, play along,
佯装一切还好,故作镇定的表演,
That we're not in love,
但其实爱情的火焰早已熄灭,
I will lie for my love,
为了爱肆无忌惮的谎言,
I'll fet later on,
转过头来就轻易忘掉了一切。
——————《Until》
不是很欢快的曲子,音调把人的心情往下坠。这种音乐,应该并不适合长跑。舍友都不在宿舍。林初的肚子咕咕叫,没办法委托别人,只好自己跑腿去买。
随便打包了一份面条,她就迅速赶回宿舍。
一摸口袋摸了个空。
她竟然没拿钥匙。
她想到君安在图书馆自习。虽然打扰别人不好,但眼下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她小跑到图书馆,电梯正在从六楼向下。
林初莫名的很烦躁。用鞋子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地面。抬起头来不住张望。
电梯门打开。
四目相对。
“陈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