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结婚？！”
裴沁呛得一口把咖啡吐回了杯子里。
“你跟谁结婚？！！”
“你身边有男人？！！！”
尖锐的三连问，配上裴大律师那足以掀翻屋顶的音量，差点儿没把姜婳的耳膜给当场震破。
姜婳难受地用肩膀蹭了蹭耳朵，悠悠地回道：“谁告诉你我没男人？”
“哈？在哪？”裴沁轻嗤。
别人不了解，可她最清楚。这些年，追姜婳的人倒是一抓一大把，可她愣是一次恋爱都没谈，统统把别人拒之门外，一副断情绝爱的师太样。整个家里，估计只有骨头能勉强算为男性。
“我卧室床头柜里呀，粉色超频脉冲款和白色仿真遥控强震款，效果能打败全天下99%的男人。”
“需要吗？我可以分享链接给你。”姜婳呲着一张嘴，发自内心地推荐。
…………
向来所向披靡的裴律觉得心梗。
？？？？
“你在说什么屁话？”
“那和男人能比吗？”
“怎么不能比？作用不都一样吗？”
“比男人舒服，还比男人便宜，性价比简直高到离谱。”
姜婳真情实感的反驳。
裴律无言以对，想想自家老公那猴急火燎，不知轻重的样子。
甚至觉得她说得很对。
…………
得，又被带沟里了。
裴律缓缓吐出一口气，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坐下，试图在自己的地盘找回场子。
“你床头柜里的东西可和你办不了结婚登记，它们不具备人权。”
“是啊，所以我准备找个男人，合约结婚。”
裴沁扶额：“合约婚姻？这么潮流？姜婳，你以为你活在言情小说里？”
“拜托，这里是现实，你知不知道一份合约婚姻背后隐藏的风险！”裴沁咬牙切齿道。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言情小说，我比谁都清楚自己活在怎样的现实里，言情小说里谈感情，而我只谈钱与利益。”姜婳答道。
“沁沁，我需要三年的时间，给有间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挣到足够多的财富。”
“我对有间的未来有着另外的规划，在这份规划里，作为老板，我不希望我有任何为人诟病的地方。流量时代里，最容易摧毁女性的就是男女关系。因此，这三年里，我需要一份稳定的，可以对外展现的婚姻作为我完成事业的保障。”
“沁沁，我是认真的做了这个决定。”
“我需要你帮我。”
姜婳无比认真的保证。
裴沁静静的看着姜婳。今天，他们那原本打算去看演唱会的。可惜，她手上的案子出了点问题，临时加班。
结果姜婳也没去。
明明是早就留好的绝佳位置，明明是一场她期待已久的放松，她却就那样轻而易举的放弃。
带着亲手做的慰问餐来看她，餐盒里是她心心念念的卡邦尼意面，和馋了很久的迷迭香烤鸡。杯子里装的是她最爱的水洗瑰夏手磨。
其实这些，都是繁忙生活中，在微信上的不经意的随意念叨，偏偏被姜婳郑重其事地的迎着晚风，摆在了她的面前。
听她边吃，边吐着辛辛苦苦做的方案被当事人拒绝帮助的苦水。
然后轻飘飘的，从嘴里说出来那句，我准备结婚，我需要你的帮助。
那么随意，又那么郑重。
她好像向来知道该如何认真对待别人
因为从不曾被认真对待过，
所以她总是格外的敏感细致。
她坐在会客室的冷光灯下，束着利落的高马尾，一身黑丝绒锻边修身吊带裙将她完美的身躯包裹得恰到好处。锁骨的骨链在灯下闪着光，红唇微弯，肤白如玉，眉眼间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笑意。是那种，看一眼就很难忘掉的，具有攻击性的美艳。
这么明艳张扬的一张脸，却有一颗那样支离破碎的心。
“说吧，姜女士，你的诉求是什么？”
裴沁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样说道。
“好家伙，跟你结婚，这付出的代价可真不小啊！”
按照姜婳的想法拟完合同之后，裴沁心里反而放松了不少。
30多页的细则，方方面面，仔仔细细。基本上已经把姜婳从头发丝武装到了脚指甲盖儿，基本上把风险程度归零。
“那么目前，唯一的问题就是人选。”
裴沁拿了支笔，放到姜婳嘴边，调戏道：“采访一下，姜大美人儿，你心目中，即将与你共度这三年的人选是谁？”
“是你工作室那个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跑的学长吗？”
“当然不是。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而且你怎么说话呢，那叫跟在我屁股后面跑吗？我们明明是一起跑业务，谈合作好不好。”
裴沁才懒得理她的狡辩。“你敢说，他对你没意思？”
“反正不是他。”姜婳无奈道。
“那，千帆娱乐那个谢三公子？他给你献殷勤献很久了吧？”
姜婳直接翻了个白眼：“我才不要在垃圾堆里面捡烂黄瓜！”
“那合同里也没有夫妻生活呀！”
“那也不行，我看着他烦。”
“你不会是还没有人选吧？”裴沁突然兴奋了起来。一下挤到了姜婳身边。
“那，我给你提一个人选，你觉得我弟弟怎么样？”
？？？？哈？？？
姜婳试探性问道：“裴澄最近得罪你了”
“没有啊。”裴律摇了摇头。
于是她又拿手指向自己，“那，是我最近得罪你了？”
“也没有啊。”裴律摇头的幅度更大了。
姜婳迷惑了，心道这人怪不得被当事人毙了方案，脑子好像不太清醒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提出这么没有建设性的意见？”
“拜托，裴大律师，你弟是谁啊，明星耶，还是很有前途的流量明星！我，网红老板，都是靠流量吃饭的，公开结婚不是直接见光死？”
裴律学着姜婳开始了她的诡辩。
“裴澄他演技很好的，不打算走流量路线，跟你关系不也挺好的吗？我相信他不会介意帮你这个忙的。再说了，我弟就是你弟，自家人办事儿，不是更安全吗？”
“裴澄知道你个当姐姐的在这儿这么坑他吗？”
姜婳拍了拍裴沁的肩，语重心长的说道。
“放过澄澄吧，他还是个小孩儿呢。”
裴沁被姜婳按在椅子上，心道。我哪是在坑他，明明是本着一丝亲情，在尽力助攻每一个梦想好不好？
不过看婳婳这油盐不进的样子，也只能感慨，她弟这少年心思，终究是白搭。
“我有人选了。”生怕从裴沁嘴里说出更离谱的人选，姜婳干脆直接坦白。
“谁？”
“唐氏集团的二公子”
裴沁开始疯狂提取脑中的记忆。
唐氏集团她知道，S市房地产极有底蕴的龙头企业，近几年收购了很多新兴企业，专攻新科技。
唐氏总裁她也见过，年近四十，长相儒雅，在所有的宴会上都和他太太寸步不离，虽然不怎么了解，但裴沁觉得，唐总大概率是个老婆奴。
可这唐氏二公子……
“这人出现过吗？”
裴沁绞尽脑汁，也寻不到一丝和唐二公子有关的信息。
她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可是这么些年，从没见过。
“听说是个工作狂，以前不在S市，这几年才回来的。”
“而且，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他吗？”
“why？”
姜婳伸出三根葱白的手指，细细的分析道：
“第一，他三十多了，结婚的意愿和需求应该会更迫切一些。”
“第二，他也是个醉心工作的工作狂，那这样的话，大家都忙起来，我们俩相互应付的时间就少了，乐得自在。”
“第三，也是我选他最重要的一点，据说，这个唐二，有一个初恋白月光，和他谈过，但已经死了。在那之后，他一直都没有再谈感情。”
“有死去的白月光存在，我也不会和他谈感情，想必他不会和我产生任何的情感纠纷。我们可以很好的完成一场契约婚姻。”
这人是我目前能找到的最佳人选，一定要试着争取一番。姜婳最后总结道。
裴沁没理她，她还在绞尽脑汁的想她到底有没有见过这个唐二。可她真的没见过，所以裴沁的脑子里就一直转着唐总那张脸，一直是唐总那张脸，年近四十的唐总的脸，大概三十多岁的唐总的脸。以及，她很小很小的时候见过的，还很年轻的唐总的脸！！！
大概是因为姜婳就在眼前，所以突然，裴大律师猛然想起了记忆中的另一张脸，很奇妙的是，这两张脸在她的脑海中诡异的重合了。
裴沁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个特别荒谬的猜测，再结合一下姜婳刚刚的一二三。
……
多年律师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猜测，多半是真的。
看着姜婳势在必得的脸，裴沁真情实感的沉默了一会。
然后她为她们的闺蜜情做了一个小小的努力。
她说：“你这些，都是据说，应该也不太靠谱吧，真实性存疑啊。”
姜婳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是啊，真实性存疑，所以我准备下周四见到人，聊过之后，在下判断。”
“你们都约好见面了？？”唐二约的？？裴律再次失去了自己的音量控制能力。
“不是，介绍人约的。”
“我说你怎么今天一惊一乍的？”
“没事，我就是最近有点抽风。”一想到那个可能，裴沁想笑，但她忍住了，装作若无其事的说到。
夜晚，涂好面膜准备睡觉的姜婳，收到了裴沁一堆莫名其妙的信息。
裴大律：【婳婳，你周四相亲，地方定在哪啊？】
姜大触：【？】
姜大触：【语梵，景园大道那家】
裴大律：【几点？】
姜大触：【中午1点半】
姜大触：【怎么？你要来？】
裴大律：【不，我就问问】
裴大律：【婳婳~】
姜大触：【？】
裴大律：【祝你好运！】
裴大律：【我爱你】
姜大触：【……谢谢……】
姜大触：【……如果最近不忙的话，要不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