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匪

    这些日子,沈迟基本没怎么宿在姜晚房中。

    只因最近战事刚平,其他地方祸乱又起,朝廷把钱银都用在了战事上,其余的费用则一律减半。

    沈迟申请的河防经费更是少了许多,祥县乃河防要冲,多处河堤也急需加固,沈迟为了这事忧心不已。

    姜晚与沈迟一起用早膳时,见他忧心忡忡便关心道:“可是申请河防经费有难处?”

    那晚听他说起过要写信向朝廷申请河防经费,如今见他如此忧心忡忡,恐怕是此事不太顺利。

    沈迟叹了口气道:“近来因战事频起,朝廷将钱银都用在了战事上,批下来的经费只有一半,远远不够治洪。”

    姜晚想想,这确实为难,战事不平,百姓不安,如今又赶上水患,朝廷也是左右为难,便转头吩咐道:“浅月,思仙,你们去把我的嫁妆整理出来,交给老爷。”

    “是,夫人。”

    沈迟见状问道:“夫人这是何意?”

    “在沈府我也不愁吃穿,如今水患严重,百姓的安危要紧。若是河堤失修,大水漫城,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到时候这些身外之物又有何用?”姜晚沉静道。

    沈迟对姜晚的深明大义感动不已,心中感念,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那好,沈迟替祥县百姓谢过夫人了。”

    “你我已是夫妻,自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必如此见外。”

    这些日子,为了凑齐河防经费,沈迟带头捐出自己数月俸禄,城中一些群僚和家境稍富裕的百姓也都纷纷解囊捐款,作为筑堤之费,最后总算凑齐了这笔费用。

    沈迟不负众望,和当地的民工齐心协力,经过了一个月,很快就完成了加固河堤之事。百姓得以无忧,朝廷感念其治水有功,对他赞赏有加,更是赏赐了不少东西。

    因近来加固河堤一事大功告成,连天气都晴朗了,不再大雨连绵,沈迟便也得空不少。

    这日沈迟带着姜晚在河边散步,思仙和苏木则跟着后面。

    “夫人闭上眼睛,我有一物赠于你。”沈迟突然停下脚步说道。

    姜晚好奇道:“是何物?”

    这还是成婚以来沈迟第一次送自己东西,姜晚不免有些好奇与期待,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沈迟掏出怀里的东西,轻轻拉起姜晚的手,将其放在姜晚的手心里。

    “夫人可以睁开眼睛了。”

    姜晚睁开眼睛一看,见手心里放着的是一枚荷花簪,只是这荷花簪不像是新做的,看着有些年数了。不过其胜在制作精美,加上姜晚向来喜欢荷花,倒觉得这枚荷花簪子还挺合眼缘。

    姜晚爱不释手地看着手里的簪子问道:“夫君何处寻来的这么好看的簪子。”

    “前几日朝廷赏赐的,其余东西我都拿去捐赠给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重建房子用了,只留下了这枚簪子,夫人可还喜欢?”

    姜晚感慨道:“喜欢,原来是宫里的东西,难怪看着这么精致。”

    “我第一眼见到时也觉得这簪子很不错,想着夫人定会喜欢,便拿了赠予夫人。”

    “多谢。”

    姜晚开心地想将发簪戴在头发上,只可惜没有镜子,总是戴不好。

    沈迟见状赶紧上前帮她戴好。

    “好看吗?”姜晚嫣然一笑道。

    “好看,我夫人戴什么都好看。”

    思仙看着两人这样,实在不理解一枚荷花簪子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送把剑送条鞭子啥的实用。

    两人漫无目的的在河边走着,这时对面突然冲出一伙人,把姜晚吓一跳。

    沈迟见那伙人不仅长得五大三粗的,手上还拿着刀,便知道这是来打劫的了。

    沈迟将姜晚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前面的人,苏木和思仙见状赶紧上前。

    “劫财还是劫色?”

    思仙突然的一句话差点没让沈迟当场吐血。

    对面的劫匪看了看思仙和姜晚说道:“没兴趣,劫财。”

    听到对面只为劫财沈迟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让苏木掏出身上的银钱,客气道:“身上所带银两并不多,都给各位,还请各位不要伤及我家眷。”

    对面带头的劫匪上前夺过苏木递过的钱袋子掂了掂,又看了看姜晚。

    姜晚赶紧往沈迟的身后躲了躲。

    “把头上的簪子取下来。”劫匪头子指着姜晚头上的荷花簪说道。

    姜晚摸了摸自己头上戴的荷花簪,想着这是刚刚沈迟送给自己的,她自然是不情愿交出的,便说道:“这不行,我可以把耳环这些取下给你。”

    劫匪头子看她还敢和自己讨价还价,顿时怒气上头,用刀指着姜晚恶狠狠地盯着她。

    “给不给?我这刀可没什么耐心。”劫匪头子催促道。

    沈迟见状赶紧说道:“有话好好说,好汉不必动怒,这簪子不值钱。”

    “少废话。”

    劫匪头子一把推开沈迟,差点把他推倒在地。

    姜晚欲上前撑扶,结果对方拿着刀横在她的脖子上,姜晚只好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琢磨对策。

    思仙见状,已经忍不住捏紧拳头想上前揍人了,姜晚使了使眼色暗示她不要轻举妄动。

    沈迟见那人把刀架在姜晚脖子上,担心不已,想趁那人不注意夺下刀子,结果那人反应倒是快,一脚把沈迟踹倒在地。

    此时姜晚的怒气值已经拉满,这劫匪头子还不知死活的想伸手去拔她头上的簪子,姜晚一脚踹在那人要害处。

    劫匪头子痛得手捂住要害处哇哇直叫,红着眼就要上前砍姜晚,思仙见姜晚起了头,便再也忍不住了,从背后又踹了那人一脚。

    劫匪们看着自己的头头被俩女人打了,立马冲了上来要干架。

    姜晚撸了撸袖子对着旁边的苏木吩咐道:“苏木,把老爷带到旁边去。”

    她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也不想装柔弱样子了,否则这群劫匪还真以为她是吃素的。

    苏木赶紧扶起沈迟躲到一旁,沈迟一开始还不肯走,怕劫匪人多势众欺负姜晚。

    姜晚转过头对沈迟说道:“夫君,看好了。”

    一旁的思仙双手捏着拳头问道:“夫人,怎么打?”

    “往死里打,敢欺负我夫君,活腻了。”说完姜晚与思仙二人便冲了上去与劫匪打成一团。

    另一边的沈迟和苏木则齐齐地满脸震惊地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见那边打得一片混乱,沈迟这才回过神来,转过头看着苏木问道:“苏木,我这是在做梦吧?”

    一旁的苏木点点头回道:“老爷,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二人摇了摇头又齐齐看向在打架的姜晚和思仙。

    “好像不是在做梦。”苏木自言自语道。

    沈迟看着姜晚那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实在没办法把她和平日里那个说话轻声细语的温婉样子放在一起。

    劫匪们也没想到这四人当中看着最弱的两个女子,结果打架这么狠,他们一伙五个人都打不过区区两个弱女子。

    很快劫匪败下阵来,不甘心地说道:“算老子我今儿个倒霉,撤。”

    “等一下,是不是忘了留下什么东西?”姜晚大声喊道。

    劫匪头子把刚刚从他们那拿的钱袋子丢了出来,说了句“晦气”便离去了。

    思仙捡起钱袋子递给姜晚说道:“这也太不禁打了,这还不如让我一个人来打过瘾些。”

    姜晚接过钱袋子,摸了摸头上的荷花簪,发现还在便松了口气。刚刚打得太激烈,生怕荷花簪不小心掉了,这毕竟可是沈迟送的,还是来自宫里的玩意儿。

    姜晚想着今日个打了一架还挺过瘾的,这一年来天天在沈府装温婉快把她憋死了。

    这时思仙用胳膊碰了碰姜晚,姜晚抬头顺着她暗示的方向看去,这才想起差点把自家夫君给忘了。

    只见沈迟和苏木还是一脸惊讶的表情看着姜晚。

    姜晚走到沈迟面前,把钱袋子递给沈迟,恢复温婉的语气安慰道:“夫君,这是受惊了吧?没事了,都被我打跑了。”

    看着姜晚用那么温柔的语气说着这些话,沈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眼前的人好像不是自己原先的那个妻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虽知道这才是她的本性,可沈迟一直以为她和自己一样,这辈子只是个平凡的人,只是没想到~

    “夫君?夫君?沈迟!”姜晚唤了他好几声看他还是没反应,情急之下大声喊他名字。

    “哦,我在,晚晚你没事吧?”沈迟赶紧抱着姜晚问道。

    姜晚立刻恢复笑容轻声说道:“我没事,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回沈府的路上,沈迟悄咪咪地对苏木问道:“我平日对夫人挺好的吧?没得罪过她吧?”

    苏木认真地想了想说道:“好像没有,只是老爷你平日太忙了,对夫人有些忽视。”

    回到沈府后,姜晚和沈迟一起坐着吃饭,沈迟吃两口饭抬头瞅一眼姜晚,吃两口饭抬头瞅一眼。

    姜晚被他的举动逗得哭笑不得,放下碗筷让下人们先退了出去。

    “沈迟,有话你就直说。”

    姜晚知道,今天自己的举动估计是把他吓得不轻。只是她也不想这样的,一来今日的情况属实危险,二来这一年她实在憋得不行,那么好的机会可以大施拳脚,一时没忍住才~

    沈迟放下碗筷,看了看姜晚严肃的表情,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想说的。

    反正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见她打架了。

    “现在不说,以后可没机会了。”

    “我~我今日竟不知,你还会武功,我有些意外。”沈迟断断续续地说道,好像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说错话姜晚会像打劫匪一样打他一顿。

    最主要的是,她今日的举动实在和平日里不太一样,沈迟虽理解但还是有些意外。

    姜晚见此情形也知道是瞒不住了,只得将一切如实告知了沈迟。

    原来姜父一直是热爱习武之人,只是年轻时爹娘不同意,觉得习武荒废学业,便制止了。待姜父娶妻生子后,一直盼望着能生个儿子,好让他去习武圆自己年少时的梦。

    只是没想到生了个女儿,好在姜父是个女儿奴,虽有些遗憾,但还是对姜晚百般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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