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第31章

    配合医生做完检查之后,夏竹去看了祝家父母的情况。

    虽然盛明远及时赶到,撞开了冲向他们的那辆车,但距离实在是太紧了,祝家父母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其中祝爸爸因为挡在祝妈妈和夏竹前面,受到的伤最严重。

    祝家父母毕竟年纪大了,哪怕只是擦伤都有可能诱发严重的后果,更不要说祝爸爸是直接被撞上。

    夏竹醒过来的时候,他刚被推出手术室。

    一进病房,夏竹就看见祝爸爸的情况——腿上做了固定,一条腿吊在半空中,头上还包着纱布。

    她很愧疚:“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

    一向对她横眉冷对的祝爸爸却难得温和下来,摇了摇头:“不是你的错。要说连累,也是我们夫妻两个连累了你。”

    二老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事情没有见过?

    祝家不是什么有钱人家,养出来的女儿算得上漂亮优秀,但也绝对没有到被豪门公子一眼相中,非卿不娶的程度。

    祝妙珍的死本身就有蹊跷,二老只是想要回自己女儿的骨灰,替她讨个公道,却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网暴。

    紧接着又是这次车祸。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告诉他们,有人不希望他们追究女儿的死亡。

    这次的车祸与其说是冲着夏竹来的,不如说是冲着他们两个知情者来的。

    背后的人想要掩盖自己的罪行,要他们永远闭嘴。

    祝爸爸把祝妈妈支开了,一脸疲惫道:“是我们贪心不足,想要继续追究真相,所以才把你卷了进来。”

    要不是心有不甘,他们也不可能在短短半个月之内就态度松动,接受了夏竹的靠近。

    祝爸爸神色愧疚:“是我对不住你。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我想通了,人死不能复生,要是我女儿还在,也不会想看见我们害死你的。”

    被车撞上的那一瞬间,碎掉的不只是他的腿骨,更有老人胸口憋住的那口气。

    祝爸爸看着夏竹年轻漂亮的面庞,目光没有焦距,像是透过她在看别的什么人。

    “你还年轻,有大好的前程和人生,我们不该把你卷进这堆破事里来的。”

    夏竹一愣,旁边的盛明远握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

    她转头与盛明远对视,在后者的眼神中得到了莫大的支持和勇气。

    夏竹松开盛明远的手,往前两步坐在了祝爸爸的床边,轻声而坚定:“我是为了真相而来的。”

    一如她初见祝家父母,被他们辱骂驱赶的时候说的那句话。

    --

    出了病房,夏竹安抚好心神不宁的祝妈妈,拉着盛明远的手回了自己的病房。

    她脑震荡的症状还没完全消退,得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盛明远给她倒了杯温水放在旁边,却还是提起了她在病房里夸下海口的事情。

    盛先生板着脸:“当着我的面做那种危险的决定,之前答应我的事情都抛到九霄云外了?谁教你的?”

    夏竹心虚,但分毫不退让:“你教的,不能半途而废。”

    早在选择这个选题的时候,她就知道这条路不好走,揭露真相的过程总是危险重重,还有可能什么都报道不出来,连她自己都要跟着真相一起被掩埋,永不见天日。

    离开盛家之后,她也无法再从盛家那边得到任何的帮助。

    但她深思熟虑之后,还是无法割舍这份工作。

    夏竹抬头跟盛明远对视,眸光渐渐稳定:“小叔叔,我爸妈也是在临市出的事。”

    女孩长了一张温婉漂亮的面孔,眼眸黑白分明,顾盼生姿,表情却十分认真。

    以往的每一次,只要夏竹露出这样的表情,盛明远总会妥协。

    但这一次——

    盛明远也很认真:“你怀疑你父母的死跟这次的陈家有关?”

    陈家就是祝妙珍生前嫁入的世家。

    夏竹摇了摇头:“但我父母的死亡的确有疑点不是吗?”

    事情过了这么多年,等夏竹知道自己父母的死亡并不是真的因为意外时,大部分的痕迹都已经被抹除得差不多了。哪怕是借助盛明远的力量,也查不到十年前的真相。

    但夏竹坚持这个选题,并不只是因为这件事发生在临市。

    “不明不白失去亲人的人,有我一个就够了。”夏竹的眼眶慢慢红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浮起薄雾,“他们的女儿回不来了,但真相可以。”

    夏竹的语调近乎哀求。

    自从她被盛明远养得越发明媚自信之后,这种样子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脸上过,哪怕是当初拉着他质问是不是真的不要自己了。

    盛明远与她对视片刻,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需要我帮什么忙?”

    他知道,夏竹不是那种拘泥于面子和形式的人。

    盛明远早就教过夏竹,只要不是触及道德和法律的底线,采取一些力所能及的手段,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

    果然,夏竹破涕为笑:“真有一件事情,需要小叔叔帮我。”

    --

    盛明远还是因为公司那边的事情被叫了回去。

    他把小白留了下来,专门负责接送和保护夏竹。

    小白这些天都不被允许进入医院探望夏竹,此时看见她完好无损的,眼眶一红,顿时就哭得眼泪哗哗的。

    “夏小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知道夏竹和盛明远出事的时候,他简直快被吓晕过去。

    他刚刚磕上的真cp,难道就要自此be了?!

    尤其是去处理车祸现场的时候,看见那满地的血,小白更是心神不宁,这几天晚上一直都在做噩梦。

    “好险你和盛先生都没事!”小白抹了把眼泪,吸了吸鼻子,“不然我真没脸继续待在盛氏工作了!”

    夏竹有点好笑,不过心里却暖暖的。

    她看得出来小白的年纪相对于总助办的其他助理来说,太过年轻了一点,估计是盛明远为了她特地找的年轻助理,挂名在总助办那边,实际上是给她办事的。

    夏竹以前不太喜欢盛明远这样子跟自己牵扯不清,连带着对小白也是客气而疏离。

    这几天相处下来,却发现小白这个人还是挺有意思的。

    可能是因为刚刚毕业没多久,待人接物全凭一颗赤诚真心。

    没人会不喜欢跟这样一个真心相待的人做朋友的。

    递过去几张面巾纸,夏竹好一番安抚,过了一会儿才提起正事:“查出来那司机为什么撞人了吗?”

    小白沮丧的摇了摇头:“那司机一口咬定是自己加班休息不够,精神恍惚才撞上了护栏,也没想到会撞到人。我从他身边的人入手,也只知道他老婆已经跟他离婚,带着孩子出国去了。两个人账上都没有突然多出来的钱。”

    司机跟夏竹他们根本不认识,警方那边查不到寻仇或者雇凶杀人的痕迹,只能判定车祸原因是司机疲劳驾驶。

    但不论是夏竹还是祝家夫妇都很清楚,对方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只是找不到指向性强的证据,证明这一切是谁动手的而已。

    对方敢在青天白日雇凶杀人,果然是做好了善后的工作。

    夏竹倒是没有小白那么悲观,她想了想:“他孩子健康吗?还有他老婆,出国之后的生活费用是谁负责,是移民还是旅游、工作签?”

    小白一愣。

    旋即他明白过来夏竹的意思,一拍自己的脑袋:“对哦,司机只是犯事,又不是死了,陈家那边要拿捏他,肯定不会一次性把钱给全了!”

    只是要让司机心甘情愿卖命,肯定还是要给他的老婆孩子提供良好生活环境的。

    一个普通的工薪家庭,要想在国外活得多滋润,肯定少不了高薪工作或者是资助。

    他怎么没想到从这方面入手?

    小白一下子站了起来:“夏小姐,你太聪明了!我这就去查!”

    他出门的时候,正好跟焦妍歌擦肩而过。

    焦妍歌提着行李箱就来了,手里还抱着一捧热烈的玫瑰。

    她本来长相就张扬明艳,配上这捧玫瑰,那种美是几句掠夺性的,简直把病房都照亮了。

    小白离开前都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

    夏竹接过玫瑰,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就要被盛颜那个巨婴烦死了。”焦妍歌烦躁的摆摆手,显然是这几天被盛颜折腾得不轻。

    夏竹笑:“你之前不还挺喜欢他?”

    “那是喜欢他的皮囊,谁知道里面是个没断奶的草包?”焦妍歌很不屑,“快别提他了,他妈前段时间看见我,估计是认识我,上来就查户口,还想跟我家联姻。”

    “你都不知道,盛颜当时看我的表情,简直了!还说我连你一根汗毛都比不上,不要痴心妄想了什么的。又说看在我痴情的份上,等你俩结婚了还可以继续做朋友,可以远远的看着他。”焦妍歌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我那瞬间以为自己回到了清朝!”

    顿了顿,她又不解气的低骂:“这群清朝人真难杀。”

    夏竹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笑了:“是挺难杀。”

    不得不说,这些话的确是管静苗和盛颜能说出来的。

    她有时候也很费解,管静苗和盛颜到底哪来的底气,觉得所有靠近他们的女孩子都是因为爱惨了盛颜?

    焦妍歌吐槽了一会儿,就收住了话头:“不说了。今天你出院的大好日子,不提那晦气玩意儿。东西都收好了么?我们现在就走?”

    夏竹点点头。

    她住院这几天就带了点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焦妍歌拿了个小行李箱,把东西往里一放,直接丢到自己的行李箱上就推着走了,没让夏竹受一点累。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出医院,正商量着去哪里吃饭,面前突然窜出来个不速之客。

    盛颜灰头土脸的出现在医院门口,怀里小心翼翼的抱着一束菊花,正在护士站问着什么。

    瞧见夏竹眼他睛一亮,就要朝这边走过来。

    结果在下一瞬,他就看见了夏竹身边的焦妍歌。

    盛颜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脸色当时就沉了下来,大步上前,拽着焦妍歌的手腕把她拉开。

    一路把焦妍歌拉到墙角,盛颜居高临下的看着焦妍歌,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警告她:“我有没有说过,让你离夏竹远一点?”

    焦妍歌皱了皱眉,视线从他拽着自己的那只手上移,落到盛颜那张自命不凡的脸上。

    盛颜只觉得她是舍不得自己,想到她这几天学着夏竹照顾自己的样子,忍不住心软了一下,但还是板着脸哼道:“我现在心里只有夏竹,你不要痴心妄想了。就算你来挑拨我们两个的关系也没有用,夏竹她爱我,不会信你的。”

    焦妍歌原本气得不行,听到他最后这句话,表情却古怪起来。

    她看着盛颜那张自信的脸,忽然就气笑了。

    “傻、逼!”

    话音刚落,八厘米的鞋跟狠狠地踩在了盛颜的脚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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