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回修好的自行车，徐如意跟丽娟一起离开。
“丽娟，你待会儿有事吗？”
“没有。”
“那你教我骑自行车好吗？”
“好啊！”丽娟欣然答应。
两人一起在夕阳下推着自行车走远。
许梅梅没有跟上去，她还站在修车铺。
自行车已经被徐如意拿回去了，她跟过去也不能把自行车再要过来，对徐如意学自行车也不敢兴趣。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弥补损失。
给修车费不在她的计划和预算中，她不能接受钱就这样白白从她手里溜走，一点好处没捞回来。
她看向一旁站着的程修，程修生得高大健壮，脸也不难看，甚至还有点好看，站在她身边，比她高一头多。
程修肩膀也很宽，手臂也很结实，她看着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这段拉锯的时间，他们谁也没有主动跨出第一步。
许梅梅觉得自己是女孩子，要给程修留下好女孩的印象，选择了矜持。
不过矜持也要分对象，许梅梅想，程修这里矜持应当是行不通的。
她想要这个男人，可能真得她主动。
她主动了，不信程修能抗住。
想到这里，她抬手去碰了一下程修的手臂，可程修的反应同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程修像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一样后退了一大步，警惕地瞪着她。
“你又要做什么？”
“又？”许梅梅皱眉，她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了？
她之前也没招惹过他啊？
“什么意思？”许梅梅没好气地追问。
程修掸灰尘一样去掸手臂被她触碰到的地方，指腹上的一点没有干涸的黑墨油沾了上去，那地方有一条鼓起的青筋，显得分外地有力。
许梅梅被眼前这充满男性荷尔蒙的景象冲击到，忘记了生气，她想到自己之前下乡曾委身过的两个男人，第一个是从首都去的病秧子少爷，长得倒是斯文秀气，但是根本禁不起折腾，满足不了她，还不争气地病死了。
病秧子丈夫没了，她变成了寡妇，不得不想另外的方法回城。
她作为女知青在大队还算受欢迎，尤其是受男人们的欢迎，时常有男人来帮她干活，她发现自己这一优势后，果断跟大队长勾搭上了。
大队长是个粗鄙的庄稼汉子，一身的蛮力，但是长得不好看，也不温柔，她感受不到多少做那种事的快乐，更多的是痛苦。
好在，她的痛苦没有白费，村里有了回城机会之后，机会落在了她头上。
回到城里后，虽然被安排了工作，还有住房分配，但她处境十分尴尬，人人都知道她是个寡妇。
她要想再找一个好男人，难。
她之前的两段感情都是不纯粹的，目的性都很强，她被填满过，但她的心很空虚。
程修是她回城后第一个唤起她作为女人想要被爱的感觉的第一个男人。
程修除了工作一般，其他方面满足了她对爱情的幻想，所以她才会愿意花这么多时间同他周旋。
可是，程修居然对她这种态度！
她许梅梅是个骄傲的人，难以接受男人不对她俯首称臣，还要横眉冷对。
程修面无表情地对她道：“我到下班时间了，要关门了，你也可以走了。”
许梅梅一动不动。
程修不再管她，兀自收拾好工具，走到门边关门。
许梅梅这才愿意出去。
关门落锁，程修就当没有许梅梅这个人，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就要离开。
许梅梅猛地伸手抓住他衣角，他也没理，继续往前骑，许梅梅松手了，在他黑色修理服留下一道不甘心的褶皱。
程修骑远了，按了刹车，修长的腿撑地，低头将衣角的褶皱展开。
将褶皱展开后，他没有立刻继续骑车，他看到不远处，徐如意和方丽娟的身影。
*
徐如意跟丽娟来到街道最宽敞的一条水泥大马路学骑车。
她怕摔，两只脚总是早早就落地，根本没来得及在踏板上蹬两下，哪怕有丽娟在旁边护着她，她还是怕。
“不行，丽娟，我腿软了。”徐如意心惊胆颤地停下来。
“休息一会儿吧，如意姐。”丽娟笑着给她擦汗。
“丽娟啊，你当时学了多久学会的？”
“好像一个半天就会了。”
“厉害。”徐如意竖起大拇指。
两人走到稍高的马路边缘坐下。
被太阳晒了一天，拢起来的水泥面还是热热的。
丽娟“哎呦”了一声，说有蚂蚁，徐如意没管这么多，直接坐下了，她急着揉腿。
正揉着，她看到前面十来米的岔路口，有两个人在纠缠拉扯。
两个人影，明显是一男一女，男的拉扯女的，女的想挣开，又挣脱不开。
徐如意登时就忘记了自己腿还软着，噌的站起身。
丽娟一头雾水地跟着她站起来，朝岔路口的方向走，“诶，那边站着的两个人不是姚玲和王蒙子吗？”
徐如意说是。
丽娟赶忙叫：“如意姐，你别管，姚玲天天跟不同的男人看电影，他们那是在打情骂俏呢。”
徐如意脚步没停，反而加快了速度，她冲到两人面前，像一阵带着些微清香的风。
王蒙子愣了一下，姚玲趁机挣开他，顺势躲到徐如意身后。
王蒙子摸着下巴，眯缝着眼看徐如意，笑得一脸猥琐，这个更乖。
徐如意皱眉，不等王蒙子开口，她飞起就是一脚，将王蒙子踹倒。
王蒙子猝不及防挨了一脚倒在地上，脸上又痛苦又迷茫。
徐如意收回脚，居高临下看着他：“臭流氓，看你还敢欺负我楼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