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

    晨钟暮鼓鸡鸣晓,日照案台把人唤。

    “知鸢姐,来吃早饭了。”

    “放那边吧……”

    少女细细碎语入耳,肩头暖烘烘的。床上男子素色俊脸,瞧着十分虚弱。他睡得正熟,整个人趴在榻上,像是一滩水,软趴趴的。屋外鸡鸣破晓,旭日东升,窗缝处恰巧溜进了一丝阳光,亮晃晃的,洒在他的肩头。

    榻边的女子被他紧紧抓着衣袖,见天亮了,那女子便起身支起了窗柱。亮光打在他透净如蝉翼的眼皮上,许是久不适应,他不自觉的皱皱眉。女子刚支起窗叶,垂眼见他不适的表情。便又把窗户拉低了些,窗影落下,自男子睫毛处盖下一片阴影,明暗交接的脸,透出不属于这个市井的贵气。

    她眼皮跳动了番,这书生洗白净了当真好看,只昨日将他救起时,脸上血泥混杂,好不吓人。她正打量他的样貌,此时床上的男子缓缓睁开了双眼。

    屋内陈设古雅皴法,朱红小梨木的雕花支柱,赭黄色帐帘卷柱以及自己枕着的一个玉兰竹刻枕……他脑袋昏的很,太阳穴一直往外撑,令他胀痛不已。

    “水?”

    他被自己的话一惊,仿佛在这声原始渴望后,身体的各个感官才开始苏醒,各种不适随即传来,背脊处更是犹如剔骨般难忍。

    “公子,喝水。”榻边的女子取来案台上的茶水,轻柔将他翻身扶起。湿润的水划过干涸的嘴唇,恰似久旱逢甘霖,甜的人心荡漾,他忍不住多咽了几口。喝过水后,喉咙的不适倒是减轻了许多,只这背脊处钻心的疼痛实在无法缓解。他定了定眼,扶她起身之人的容貌逐渐清晰……

    俄而,他突然激动抓住那女子的手“你是昨日的神女嘛?是你救了我。”

    男子突然的行为没有吓到榻边的女子,倒是把在一旁摆早餐的夏蝶看傻眼了。她双眼圆瞪如花灯,满脸错愕的盯着沈知鸢被紧握的手……

    那女子倒是淡定,见她微微蹙眉摇头。

    “公子!我并非神女。”她说着,想把自己的手从男子宽厚的手掌里抽出来,可奈何对方气力实在太大,一点也不像个中毒负伤之人。挣扎了片刻后,还是放弃了。想道:读书人还是少看点洛神赋,多读点圣贤书好,脑子都是些什么神幻精怪。还有这力气,真是蛮牛。

    “小蝶,把早饭给公子送上。”她无奈回头向小蝶吩咐着。这男子真轴啊,真真一个书痴儿……若不是他与这书生案件有关,岂料在这费心。

    “哦!”

    夏蝶捧过来一碗热腾腾的馄饨,而后又端了一碗鸡汤,齐齐放在床边的案台上。

    “公子,你受了伤,需要滋补,快用饭吧。”知鸢说完又垂眼看了看被他紧抓着的手。

    那男子把她的细微动作都收在眼底,他忍不住轻笑了声。此刻他身体虽然还是虚弱,但是精神好了些许!许是因为救命之恩,他向来不爱听人安排的一人,在恩人面前倒是乖巧的多,见她意思,便轻轻将她的手放在柔软的棉被上。

    “姑娘冒犯了,莫怪。”

    她摇了摇头,而后又想着要问一下他的基本情况。

    “公子贵姓?”她问。

    “神女姑娘,小生姓宋。敢问姑娘,此番是何处。”

    “这里是梨花巷汨罗酒家。宋公子,是我姐姐家。”夏蝶先回答他道。

    那男子狐疑地环顾了一圈四周,鼻尖耸动,空气中隐隐约约确实有一股酒味。他看向夏蝶,薄唇轻启,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可以麻烦这位姑娘帮我去沉塘街陆府传句话,就说:他家公子在此处。”

    夏蝶不可置信的打量着他,这位宋公子生的如此贵气,看着和画本子上的神仙一样。只是这陆府乃是杀猪出生的人家,自陆府爷爷辈起,便个个生的横眉竖眼,这镇上的姑娘凡是嫁到陆府的,免不了要闹几天,要么连夜跑回娘家,要么跳河自杀。问缘由,都说,陆家子生的如夜叉,鬼魅见了都得请到殿里当菩萨,毕竟鬼魅都丑不过陆家子……

    “公子姓宋,怎会是陆家子?”

    宋知安颔首不语,只一脸温柔的看着床边女子。那眼神真真和水一般……

    夏蝶朝他翻了个白眼,索性也看向知鸢,见她点了点头,方才动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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