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盯了明理一会儿，收回了目光。
“你今天睡沙发。”
叶昭又抬起头：“你家没房间吗？我看到了三个房间。”
“很不幸，我今天就晒了我的被子和床单，其他的床上睡着可能不舒服。”
“谁让你不告诉我的？”
“你也没回过我消息。”叶昭也学明理的动作抱着手臂靠在椅子上。
“这样吧。”明理吃了口蛋糕，“现在跟我出门，附近有个宜家。”
素来不爱动的叶昭破天荒的同意了，又问：“你以前经常逛？”
“去年开的，我哪里能以前经常逛。”明理起身，“把你自己的碗丢进锅里泡着。”
叶昭拎着碗起来，明理回头看了他一眼：“我说拿碗你连筷子都不拿吗？”
叶昭又抓起筷子，看了眼蛋糕，也学着明理一样直接用叉子在上面挖了一块，皱了皱眉：“怎么这么难吃。”
“少爷，太夸张了。没放牛奶就这个样。”
明理把碗往锅里一推：“动作快点。买完东西回来，早点休息，明天要早点起来。”
见叶昭端着碗筷靠着门不动，她喊：“叶昭。”
“你回来好像变了不少。”
“人每天都会变化。”明理把叶昭手里的碗筷拿走放进盛满水的锅里，“没人会一直不变。”
“那有不变的东西吗？”叶昭突然放轻了声音问。
明理歪了下头：“有啊，比如我现在要带你出门买床上几件套这个事情在完成之前是不会变的。”
跟叶昭磨蹭一阵，两个人还是出了门。
叶昭手插着兜，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对什么都很新奇。
明理不知道在叶昭的眼睛里这些风景是什么样的，叶昭的脚步突然一停，伸出手：“钥匙给我。”
“干什么？”
“我有东西忘了拿。你先去逛，我马上就到。”
明理看了眼时间：“你有什么是要特意去拿的吗？现在已经九点了，宜家十点关门。”
“你这样跟我聊天更耽误时间。”
明理只好把钥匙给他，然后转身自己往宜家走，头也不回。
叶昭则是像风一样往回跑，逛街他也想逛，相机他也想拿。
就只好和时间比个速度。
明理挑好整个床上用具推着车往外走的时候，叶昭喘着气跑到了她面前。
“其实不用这么急。我已经挑好了。”
叶昭看都不看购物车，说：“我要自己挑。”
“那你自己挑吧，我先回去了。”明理松开购物车要走。
叶昭拉住她的胳膊，一语不发。
“挑，慢慢挑。你自己拽着车。”明理成了那个双手插兜的人。
叶昭硬是拉着明理在没什么人的宜家里逛了一整圈，明理买的东西他没动，最后只加了个最大型号的鲨鱼玩偶到推车里。
“我自己结账。”叶昭推着车自己往前走。
明理看着鲨鱼从推车里探头，再配上叶昭的背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叶昭什么时候喜欢玩偶了，明理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还是理解尊重，毕竟是他自己付钱。
买完东西，叶昭抱着两床被子和四件套，明理抱着鲨鱼。
“你拿相机拍什么了？”明理看着他的样子觉得好笑。
“想看你自己看，我把底片留相机里。”
明理没兴趣：“你自己玩吧。”
叶昭抱着被子，突然挡住一个正在遛狗的阿姨。
阿姨吓了一跳，吉娃娃也受到惊吓，汪汪汪叫了几声。
“阿姨，你可以帮我俩拍个照吗？”叶昭装起乖巧的时候真的很乖，一张脸白白净净，看着人的时候也很纯净。
被吓到的阿姨本来都打算骂人了，还是被叶昭的乖巧收买了。
叶昭把自己要睡的被子放在地上，明理提醒了一下，他满不在乎地说反正有包装套着。
想当初一个带着包装的面包掉在地上某人都懒得吃。
把参数调好又对着明理试拍了一下，叶昭才把相机递给阿姨，指了指快门：“对准我俩按这里就行。”
阿姨把狗拴在路边，小吉娃娃还是对叶昭敌意满满，叶昭冲它呲了下牙。
不知怎么，小吉娃娃还真怕了。
叶昭重新抱起被子，站在明理旁边：“阿姨可以拍了。”
阿姨闻言举起相机对准了两个人，咔嚓一声响。
叶昭绕到阿姨面前看了看照片，十分满意，不住地夸赞阿姨：“阿姨的技术太好了。谢谢阿姨。”
被叶昭一通夸，阿姨都有些轻飘飘的，走的时候完全忘了自己的狗。
吉娃娃被人类凶了一顿，连出声叫自己的主人不敢，只能缩在原地。
“阿姨，你的狗。”
还是明理出声喊了，阿姨才赶紧回来抱着自己的狗走。
“你看我干什么？”叶昭突然偏过头和看他的明理对视。
明理移开视线看路，这个人的想法不是她能想明白的。
“你打算待多久。”明理问。
叶昭回答：“随心。”
随心就随心吧，叶昭确实有随心的资本。
“你真的不回去了？”
“就算回去，也不会回那里。我会去别的地方。”明理的脸蹭过柔软的鲨鱼。
“地址我可以知道吗？”
到了单元楼，叶昭率先上楼，几步把声控灯叫醒。
“看情况吧。”
叶昭有些不满：“什么叫看情况啊。”
“比如现在的情况，你一声不吭就跑来了我家。我很担心我自己。”
叶昭不吭声了，几步跑上楼，等明理上去的时候，看到他的额头抵着门。
明理把钥匙插进去，把门一拉，自己先走进去。
叶昭还是跟了进来，他或许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但是他不想去，只想待在这里。
而且，叶昭看了眼手里的被子想，这是他自己努力换来的。
他就要住在这个地方。
明理抱着鲨鱼往客房走，叶昭叫她：“鲨鱼是送给你的。”
明理漂亮的脸上瞬间露出名为奇怪的表情：“送给我干什么？
“陪睡玩偶，我在网上看到这个好像很有用。你不要把它往我房间拿，我没有睡眠问题。”
明理的脚步只好停下：“一般安抚玩偶都是小孩子用的。”
“那有说大人不能用吗？”叶昭反问明理。
“......”说不过叶昭，明理抱着玩偶转身往自己房间走，把鲨鱼往床上一丢算是完事。
叶昭自己铺被子去了。
明理拿了瓶纯净水，打开家里的电视。
现在网络发达，很多人不看电视了。但是明理还是觉得电视的意义不太一样。
以前的它可以把一家人聚集在一起，没有点播的情况下，大家连广告都看得开心。
明理随意地挑着节目，最后停在了一个动画片上。
和被子床单奋斗半个小时，叶昭功成身退，走出房间想跟明理炫耀。
结果沙发上的人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拿着遥控器，看样子已经睡着了。
电视里播着黄色方块和粉色海星。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童年，叶昭对这种每个角色看着都很有精神疾病的动画片不感兴趣。
看了几眼便收回了视线。
脚步不知道怎么就放轻了。
叶昭蹲在明理旁边，想先把她手里的水杯救出来。
结果手一碰到杯子，明理就醒了，杯子被她牢牢握住。
明理看蹲在她旁边的叶昭，问：“干什么？”
“不干什么？”
“没事把碗洗了。”明理跟年纪很大的家长一样，明明睡了却要强撑着醒，目光又落在了在脑子里已经断了情节的动画片上。
叶昭看着她的动作，明理的语气又理直气壮又理所当然，于是他真的起身乖乖去了厨房，打开水龙头洗碗。
洗完碗再出来，明理正抱着一个袋子。
她好像突然才注意到一样：“你回来没带行李？”
“丢了，不过已经找到了。航空公司说明天给我送过来。”
叶昭这种高级VIP用户，航空公司自然很上心。
“这袋子是你以前留下的衣服，我没打开过，你挑着能穿的穿吧。”
当时明理想给叶昭寄过去，叶昭说他不穿过时的衣服。
果然，叶昭露出了一些嫌弃：“五年前的衣服？”
“五百年前的衣服也是你的。你自己安排吧。我去睡觉了。”明理转身往房间走。
叶昭原地和衣服大眼瞪小眼了一番，最后还是抱着衣服溜进了浴室。
明理躺在床上没开空调，窗外的风吹着窗帘动。
就叶昭来这一段时间，她没时间看手机。
只收了一些微信消息。
蔡泽凯的最多，纪笑的其次。
明理感觉黑暗中看手机眼睛有些疼，于是她又把床头小熊猫造型的台灯打开。
这小台灯是明理小时候明海森带她出去玩，在公园套圈套的，质量好到它现在都还能发出不弱的光。
垫在她背后的鲨鱼被挤成一团，明理摸了一下鲨鱼身上的绒毛当做安抚。
蔡泽凯：你失踪了？
蔡泽凯：？你拉黑我了？
真不知道蔡泽凯为什么这么多精力。
明理回复：刚才在忙。
蔡泽凯：你不是才杀青吗？
明理：你怎么知道我才杀青？
蔡泽凯：这次电视剧的OST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唱。
话题转移的太明显太刻意。
明理：不想。
蔡泽凯：那我跟你一起唱吧，你嗓音还不错，我觉得可以试试。
蔡泽凯自顾自做了决定。
奇哥：？蔡泽凯邀请你唱OST？
明理慢吞吞回复：你怎么知道的？我还没答应。
奇哥：[截图]
明理：......
奇哥：为什么不答应，蔡泽凯很难邀请人和自己合作唱歌的。
奇哥：答应，必须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