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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受不了

    四人进了屋,周流光关了门。

    场面就这样僵持,四人一时无话。

    叶九歌道:“还不放开她的手吗?”

    几人已经感受到叶九歌在渐渐蓄力,周围的气场等待爆发。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盛银华道:“叶九歌,我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请你不要来打搅我们了。”

    “不行!松!开!”叶九歌的性格一直很温和,所有人都没见过她情绪的极端,此时她手里的光球已经蓄得很大,双眼充血,只等待爆发。

    就像一只很小的小猫,如果它全身炸毛,背部拱起,即使比它大几倍的动物一般也不敢招惹。

    周流光不动声色地抓住她暗暗蓄力的手臂,道:“我们走。”

    但叶九歌并没有要收势的意思,她所蓄力的光球并没有丝毫变小。

    慕离及时挣脱了盛银华的手,道:“教主,你不畏惧灵珠的威力,我还怕呢!教主,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九歌姑娘喜欢你,属下也希望能有一个人照顾你,你们聊,属下告辞。”说罢便向屋外走去,走过叶九歌身边的时候悄声说:“我喜欢严九檀。”

    待穆离出了门,叶九歌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盛银华道:“叶九歌,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也不想与你有任何纠缠,两位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请走吧!”

    叶九歌道:“纠缠?你怎么会用这种词,我纠缠你了吗?”

    盛银华似乎不想面对叶九歌,转而问周流光道:“你把她带来这里做什么?”

    周流光自己倒了一杯水,仰头喝下,道:“八字真言,我尽力了。”

    叶九歌的注意力全在盛银华的态度上:“你怎么会这么对我说话?”

    盛银华道:“你不明白吗?我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哼,什么感情,都没有生命重要。”

    叶九歌质疑地看着他,这样的盛银华太陌生了,她,无法接受。

    盛银华道:“我是你仇人的儿子,既然已经分开,你又何必来找我。”

    “你不是这样的?”

    如果在她十分笃定他也在想念她的情况下,而事实上他并没有,那么这是叶九歌信念的崩塌,她受不了!

    “人是会变的,叶掌门。”冰冷、陌生、毫无情感。

    “叶掌门......”这个地方一点也不欢迎她,她是不是该走了,可是一切又那么突如其来,她想搞清楚情况,双脚站在原地却不知进退。

    她的脑袋开始混乱,很多事情不合时宜但又理不清具体问题出在哪里,她手支着桌子梳理思路,却越来越乱。

    “我们走。”周流光轻声对叶九歌说。

    “不,不是这样的......”

    盛银华道:“我以为,甘墨来的那天我就已经死了,多么完美的结局,那时候我以为这是我最好的结局,醒来之后,一切又要从我身体里全部抽剥出去,就这样虚无地活着,成为一个废人!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还要醒来!”

    叶九歌实在忍不住了,推了他一下:“你是这样想的吗?生命对于你来说这么不重要吗!”

    盛银华竟后退两步直到靠在后面的家具上。

    叶九歌看看他,再看着自己的手很疑惑:“你?我刚刚没有很用力啊?”

    “你何必强人所难?”

    “我强人所难?那么你以前说的,再也不想失去我,你让我爱上你,然后再抛弃我!是这样吗?”叶九歌从没有这样失态过,一直以来也算是个乖巧的女孩子,而现在真像一个泼妇。

    盛银华无力道:“是,我累了,请你们走吧。”

    “不要!”叶九歌大力地抱住盛银华,盛银华要推开,可是他似乎没什么力气,而现在叶九歌功法又高深,根本推不开。他抬头看着天花板,把眼泪倒回眼眶里。

    “我不管!盛银华!我好想你,你不要离开我!”

    叶九歌踮起脚想亲吻盛银华,盛银华左躲右闪,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她:“叶掌门,请你自重!”

    叶九歌再也忍不住了,委屈得眼泪肆流,脑海里划过的一些凌乱的片段。

    盛银华道:“你是不是太脆弱了。”

    叶九歌道:“你还说,还有很多话想对我说?”

    盛银华道:“叶九歌,经历了生死,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我也不想再看到你,如果没有什么事,请你离开!”

    叶九歌不敢置信地看着盛银华,哪怕自己深受重伤也愿意把自己的内力输给她,在尤溪谷她让他离开她时他是那样不舍,当甘墨攻过来的那一刻,他毫不犹豫地挡在她身前,他以为自己要死了,与她说了刻骨铭心的话语,难道都是假的吗?

    叶九歌一时间无法理解,越想越乱,嘴里竟呕出一口血来。

    “九……”那一个字终究没说出口。

    “九歌!”周流光上前扶住了她。

    叶九歌最近在修炼阴阳灵珠的功法,原本她是能够控制的,但是如果自己心绪不宁,内息就会乱窜,造成现今的局面。

    叶九歌擦去嘴角的血,道:“我没事,我就是好乱。”

    盛银华与周流光对视一眼,周流光赶紧搂过叶九歌,将她带向门口:“走,我们走。”

    原来盛银华与周流光早见过面,盛银华虽被阴阳灵珠挽救了性命,但功法全无,且自知时日无多,身体状况每况日下,比普通人还不如,又怎么能给叶九歌幸福,与她相伴到老,而他深知周流光是真心喜欢她的,所谓的八字真言即是“死皮赖脸、死缠烂打”,周流光今天与叶九歌一起出现,就是他没有成功,他们眼神一交流,盛银华就知道问题卡在了他们之间,今天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假的,他何尝不想与她在一起,可是阴阳灵珠赋予的不过是流光幻影,他如果给与叶九歌一丝希望,如果哪一天他真的不在了,叶九歌就会加倍的痛苦。

    叶九歌在走之前从怀里掏出玉石人,很珍惜地在掌心握了握,两人看到这个小玩意立刻回想起盛银华送出这块玉石时说的话“把我自己送给你”,而今,物是人非吧,她很想告诉他,她没日没夜地跟它讲话,她一直把它放在自己身上,想用自己微薄的灵力喂它,可这个玉石人始终没有开口,此刻竟没有力气再多说什么,轻轻地把它摆放在桌上,眼神留恋处,亦是不舍,是诀别。自己随后被周流光推走了。

    盛银华目睹两人离开的背影,那扇门好像是一道坎,她一旦走出那扇门似乎预示着以后他们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自己的每一寸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想把她的样子刻在脑海里,哪怕只是背影,哪怕只是一缕头发。

    身上所有的血液和力气似乎随着她的一步步走远被抽离,亲手把她推走了,尽管知道那样做是对的,可是原来自己根本无法承受失去她。

    谢谢你如此爱我!

    心理明明想着,九歌,不要走,再回头看一眼,九歌,你再回头看看我!

    是的,他心口不一。

    门已经打开,叶九歌就在要迈出门的那一刻停住了脚步,回过头。

    盛银华刚刚强装的傲慢再也找不回来,眼里都是哀求,他仓惶收回目光,想找回那层冷漠,目光却显得更加慌乱了。

    只道:“怎么还不走?”

    叶九歌问道:“你是否......”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始料未及,她再也支撑不住,径直倒下。

    “九歌!”

    周流光及时抱起她并且避开跑过来的盛银华,盛银华的手指只碰到了她落下的衣衫,就像从此以后,她再也不属于他了,他们之间,再无瓜葛。

    周流光道:“你既已决定放弃就不要再给予任何希望。她只是血气不畅,日报门和天一派都不缺药物。”

    说罢两人便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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