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生

    临去时,贺老太还是叮嘱他们几个,说产妇正在坐月子,身子虚得很,叫他们去瞧瞧就行了,不要打扰太久,让人心烦,小仙他们几个也乖乖答应了。谁知,他们去了虎子家后,见了三妹,她倒是精神得很,逮着他们让跟她说说新鲜事:“唉,生完就后悔,镇日被关在这不透风的屋子,快臭了。”她看看其他人的脸色,更加丧气:“我看我或许早就臭了,只自己闻不出,瞧瞧你们脸上,我都看明白了。”她喊着叫虎子来开窗,虎子进来哄了哄,说了些如今天冷怕孩子着凉之类的话,终究没答应。三妹看他们待不住,叫都走吧,她等一个月满了定要好好出去逛逛。

    小仙他们被吓到,回去问贺老太:“婆婆你当初生我爹爹他们也要这般吗?”贺老太听她们说三妹身体还好,羡慕道:“那我可比不了,我当初十六岁生第一个孩子,那时年纪小,家里也没什么好伙食,我长得瘦瘦的,也就比柴火棍儿好些。生第一个的时候,哪里能像她这般有精神,孩子生出来,我也没了半条命,整日在昏睡。你爷爷每日勉强喂我些粥喝下去,一月坐满仍觉不足。”贺老太停下来缓了口气,才继续说:“其实你大爹爹并不是我生的第一个,第一个生的,是个女娃,但那时我太瘦,生下来她也是一点点,只有二斤。那孩子……在我没出月的时候,一天夜里上不来气,没了。那之后,你爷爷也怕了,再生你大爹爹时,已是又过了两年。”

    小仙想起贺老太和秀儿曾经聊天时说到,秀儿生狗良时,也吃了不少苦,顿觉女人生育实在是件很艰难的事情。再看三妹这样的,肯定让许多人羡慕的。

    夜里,石头小武去狗良家玩儿,小仙姐妹三个在这边屋里。小梅突然问:“姐,你比三妹小不了几岁,是不是也要开始准备说亲嫁人呀?”小艳捡起手边的笤帚便打她,打得小梅满炕逃窜,玩儿完了她才说:“我并不想这么快嫁人。”小梅好奇:“你是不也有个相好的了?那一定要快同爹和婆婆说明白了。”小艳更要打她:“我什么!时候!有相好的了?”小梅理所当然说道:“既然没有,为何不想说亲?”小艳白了她一眼:“不想便是不想,哪有什么别的理由?同你不想干活并没有多大不同。”

    小仙躺着看了会儿她俩,突然插嘴:“二姐,你瞧瞧大姐,多瘦,她还不高。”小梅听了,盯着小艳看看,问小仙:“是挺瘦,那又如何?”小仙说:“你没听婆婆今日说的?她当初就因为太瘦,险些生产后丢了命。”小梅这才反应过来,忙说:“那如果爹爹现在给你说亲,我们帮你说话。姐,你明日开始,每顿可要多吃些才好。”小艳见她想一出是一出,也懒得理她,但看她长久地盯着一处看,应该是心里在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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